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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等待魏谦游清理完小院中的杂草,魏梦槐怏怏道:“今次可不是我要来打扰你的,是受人之托种人之事。赵王……是皇上。皇上让我告诉你,茵茵若是再敢带着友善招摇过市,他就亲自来找你讨说法。”
“茵茵是个聪明孩子,不,如今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许多事情不必我再去教诲。”
魏谦游抬头一笑,轻轻道:“对吧?”
“抛开这些世间俗事不谈,如今我可算是等到了?”魏梦槐问道,没有笑意、没有逼问,有的只是云淡风轻。
魏谦游避而不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少年人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过。”
魏梦槐也不紧逼,笑应道:“除了须发花白,你不也还是从前那般,玄清派的功法还真是神奇。你如今鹤发童颜的样子,倒像个老神仙似的。”
“我若是个老神仙,便能挽回许多事情了吧……”魏谦游眉眼低垂,望向一旁朴实不加修饰的草屋。温馨之余,倒多了些孤独的意味。
天数使然,他和韶儿之间总有一人要先背弃承诺的。他们允下彼此漫长的一生时,当真是没有想到,此生真的好短,好短……
魏梦槐听得此言,忙要道歉,抱歉勾起了他不愿面对的回忆。
魏谦游却表现得很平静:“韶儿走时,定是比我还要不舍。如今我至少还能时时念着她,而她,却是连思念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魏梦槐宽慰道:“也不能这么说,她定也在那边看着你呢。论起来该是你更可怜些,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你,你却只余念想了。”
“你如此说倒也不错。”魏谦游抿唇一笑,感受着自己的身子渐渐轻盈,似乎果真翩然入仙境。
留恋般地最后看了一眼魏谦游安详的睡颜,魏梦槐叹问道:“天灵山,你和云韶在此相守一生,到头来一同长眠于此。来生,你我也在这山上相遇,可好?”
“来世……”
魏谦游随着人群缓缓向前,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魏谦游也不知该如何辨别方向。他身边这些人面上亦是带着茫然,不知是他随波逐流,还是成为了这些人的向导。
魏谦游低头忖着,他如今的心已经毫无波澜,眼下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这看似无聊的问题。
“唉,又来一个,这差事真是无趣得紧。”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小姑娘托着下巴抱怨道。
懒懒地问了来人几个问题,来人一一作答,小姑娘递去一只碗,道:“喝吧,喝完了记得把碗放在这里,你就可以过去了。”
那人茫然地饮下碗中的液体,而后双手一松,手中那只碗掉在地上,应声摔了个粉碎。
小姑娘扶额叹道:“又浪费一只碗,大人煮的汤还真厉害,方才的事情这会儿便不记得了。”
见那人还茫然地看着自己,小姑娘挥手道:“过去吧,过去之后自有人接待你。”
送走那人,小姑娘复又百无聊赖地瘫软下来:“若是多搭几座桥便好了,也不至于想要分工都不能。”
再抬头时,魏谦游发觉自己周围已无一人。不远处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其实说是小溪这溪水却是有些宽了,比起河又窄了,魏谦游便以溪作称。
溪上是一座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石桥,上面满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这桥不知已经被多少人走过,好在没有坍塌的迹象。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魏谦游朝那桥上走去,似乎他本该从这桥上过一般。
自那日清晨从梦中醒来,面对的不是习以为常的相视而笑,而是预料之外的分别后,魏谦游的心许久不曾有过波动。因此桥的那边如何他并不期待,再怎么奢望终究只是得来“不可能”的答复罢了。
“从哪儿来啊?”耳边传来爱答不理的一声。
魏谦游侧目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姑娘似乎凭空出现在桥头,面前还摆了一张足以将她整个人遮住的桌案。
小姑娘正努力地从桌子后头探出头来,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生怕魏谦游因为面相轻视了她。
“想从桥上过,就先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从哪儿来!”小姑娘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追问道。
“金陵。”魏谦游简简洁答复道。
小姑娘这才收敛愠色,继续问道:“叫什么?今年多大?”
“魏谦游,一百六十七岁。”魏谦游抬了抬眼皮,可别将这丫头吓到才好。
小姑娘却没有任何表情,递去一只同样不知多少人捧过,已经被摸掉了花色的瓷碗。
“喝吧,喝完记得将碗放回来。”
小姑娘的话声一落,碗中立时充盈了艳红色的液体,红得有些刺目。
魏谦游耸鼻嗅了嗅,一股药香扑面而来。这东西他熟悉得很,他还道是已经不存于世了,只是没料到这里也有。记得梦槐说这东西喝下去是全无味道的,不过这并非他眼下在乎的问题。
落燕岛的被他毁去了,这里的又该如何?魏谦游心中发问,转头就将这问题抛在了脑后。世间之事,他如今再不想参与其中。
仰头无声地念了两个字,似是在呼唤某人,而后魏谦游将碗捧到嘴边便要饮下,这对他来说或许正是最好的结果。
小姑娘却发疯似的,突然打掉了他手中的碗,瞪圆了眼睛问道:“你刚说你叫什么?”
“魏谦游。”魏谦游漠然答道,瞧着地下不仅一只碗的碎片,摸不透这小姑娘怎会有这般癖好。
“你在此等着,万不可四处走动,也不可喝那桌上的汤,我很快就回来。”
看小姑娘连呼着“大人”跑远,魏谦游不追去也不唤她,就这么依言留在原地。对他如今而言,不论怎般体态、身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我不过偷几日的闲,让你帮我顶班罢了,至于催命似的叫我吗?”
抱怨声远远的就钻入魏谦游耳中,细细分辨了这声音一番,魏谦游才微有动容,难能自禁地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韶儿……”
“谦游……”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皆能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到努力抑制的情绪。魏谦游是难以置信,云韶则是长久盼望总算有了眉目的喜悦。
小姑娘拍着胸脯道:“大人说过让我留意此人,我便牢牢记在心中。方才他说什么都要喝汤,我拼了命才将他拦下的。”
听小姑娘在旁搬弄是非,魏谦游登时压不住火气。他无欲无求是因为没了惦念,如今他找回了惦念还来招惹他,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孟云韶横跨一步拦在小姑娘身前:“方才梦槐与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定要喝汤,可是要去向她兑现承诺?不知自省便罢了,竟还要拿我的琴儿撒气,棋、书、画,给我教训他!”
孟云韶一声令下,便又有三个同琴儿模样一分不差的小姑娘凭空冒出来,待魏谦游身上没一处好地方才肯罢手。
魏谦游呼痛着爬起来,这重逢仪式真是别致,果然是韶儿的手笔。
见得了云韶,魏谦游也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苍天果真有知,让他们泉下相见了。
一脸傻笑地看着云韶替自己擦药,魏谦游没头没脑道:“韶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差事了。但血池之水害人不浅,你怎的用这东西来卖?”
孟云韶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问呢,若非你打翻了我的汤,落入落燕岛化为血池,我也不至于到人间一回替你收场。你若是不好生补偿我,我可是不依的。”
魏谦游轻轻握了云韶的手,温言应承:“我会用余生来补偿你。”
孟云韶眉眼含笑:“余生可长得很呢。”
魏谦游将她攥紧了些:“没有你的余生才长得很,有你作陪,千年、万年,倏忽间便过去了。”
孟云韶目光羞赧低垂:“千年、万年,听起来漫长得很呢。若是你到时厌了我……”
魏谦游捏了捏云韶的脸蛋:“那时我会自觉主动往下十八层,并每日按时差人告知你我受到了应得的报……”
“谁让你说这些了。”孟云韶捂了他的嘴,投去责怪的一眼,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不信?
“若是被你厌了我也不怕,到时你我便喝了汤,再到人世走一遭。娶了我可不亏待你,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孟云韶说这话时眼中满是憧憬,似乎巴不得他现在就变了心。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对视不知持续了多久,似乎亘古不变,甚至漫长到让琴、棋、书、画都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
忽听远处传来话声:“你快瞧!谁说没机会的,这次就算用逼的也要让你叫出口。爹爹可是许诺过,友善你唤他一声岳丈,就给茵茵讲从前和娘亲的故事呢。”
孟云韶微笑着缓缓将目光移去:“与其留恋从前,不如心中存着盼望。往后我们的故事多的很呢,而且每一段都很是漫长,足够留给我们慢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