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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计划周详,早就料到了他会插手此事,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
究竟是冲着司徒风华来的,还是冲着慕容雪落来的?
这一点,着实让司徒陌然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这个弟弟天生痴傻,连市井中的寻常小儿都不屑与他为伍,按理说,若是对方想利用他,那么……
最值得利用的就是他司徒府三公子的身份和地位。
但众所周知,司徒风华在司徒府的地位很低。
整个司徒府,就他这个二哥真的疼他,连亲爹都嫌弃他。
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想利用司徒风华的身份和地位,而是想杀他!
但是,据在场的侍卫回禀,那只毒箭一开始是射向花轿的,冲着花轿里的慕容雪落而去,是司徒风华不知危险,冲到花轿前查看新娘子,才误挡了毒箭。
慕容雪落手脚不便,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能力躲开,对方究竟是想杀她,还是一开始就冲着司徒风华的命去的?
司徒陌然心里一时间还未有定论,但能确定的一点是,这桩刺杀与慕容雪落脱不了干系。
不然,对方要对付司徒风华,有的是机会,为何偏偏挑着成亲那天?
难道是想抢亲?!趁乱杀了司徒风华?!
司徒陌然心里越想越乱,理不清楚思绪,想到一出是一出,但每种可能性都没有因果定论,经不起推敲。
慕容雪落先前被害成那个样子,又是谁下的手?
对方若是抢亲,就可以锁定那是慕容雪落的心上人。
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慕容雪落与司徒凤华大婚,像她那般的废人,又有谁会冒死与整个司徒府以及慕容府为敌,去抢一个废人?
又有谁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刁蛮跋扈,恃宠而骄,一无是处的废材?
如今慕容雪落沦落到这般境地,也着实令人惋惜。
司徒陌然扪心自问,莫说整个司徒府,就算是全天下,除了他,也没谁真的心疼司徒风华。
但是,偏偏就有人落井下石,对这么一对苦命鸳鸯动了心思。
能要人命的心思!
他定会倾尽全力追查,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保护好司徒风华。
———
“小娘子,听他们说,我们要拜堂成亲,拜堂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慕容雪落已经能在女仆的搀扶下慢慢练习走路。
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她每天都会到司徒风华身边听他说傻话。
他什么都不懂,却阴差阳错的用命在护她,让她十分动容。
她不能说话,但每天都想看到他,看看他的伤势可好转些了,听听他说些别人都不爱听的傻话。
司徒风华装作痴傻,明知道慕容雪落不能说话,还故意每天都问着不同的问题。
时间长了,府上的所有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背后伤口处的余毒已清,他的身体慢慢好转,近日正在喝药汤调理。
今晚喝下的药汤十分古怪,令他有些燥热,越来越热,止不住的想对身边的慕容雪落动手动脚。
但他还是不停的说这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药汤里被动了手脚,他得找个由头离开,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需要清醒!
慕容雪落写下一段话:“拜堂了之后,我就是你的娘子,成为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有多久?”
司徒风华心里颇为触动,但他傻笑着,揉弄着自己的袖袍,傻愣傻愣的像个孩子。
不能问过多问题,不然出了纰漏,极易引人怀疑。
装傻充愣并不是他的强项,遇到她以后,就更不想装下去。
装久了,她有朝一日身体康复,终是嫌弃他了,那他又当如何自处?
想想,这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迟早得让她知道。
拜堂之后,司徒宸定会让他出府,自立门户,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她离开司徒府,到时,他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他想亲口告诉她,她的夫君不痴不傻。
他想亲口告诉她,她的夫君很认真的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此生,只想让她安好。
“小娘子,后院的花开得正艳,我要与小娘子一起去瞧瞧。”
天气十分闷热,空中乌云密布,皆是倾盆大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他淋雨,救治不及时会要了命。
可是,若任凭体内的药性发作,对她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他怎可心安?
虽说慕容雪落已经入了司徒府,两人有婚约在,她已经是她的人,但没等到她点头,他就容不得自己对她造成雪上加霜的伤害。
梓儿跟随他多年,曾说他总是善良得太过分,没有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但他生而就是这副心性,即使这些年暗里对司徒昊禹下了重手,但骨子里这份本心从未改变过。
如果可以选,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人。可惜生在司徒府,自打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从未对他公平过。
慕容雪落被丫鬟搀扶着走在前头,他跟在后头,他本想亲自搀扶她的,但亲近了一分,心头的躁动就愈发蠢蠢欲动,不可自拔。
望着她的背影,司徒风华心里暗自发誓,这是他穷尽一生都必须保护好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的人。
他可以忍受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但是,她此生境遇里的所有不公,都由他为她扳回一局。
后院有个莲池,他急需清醒,到时装作不小心掉进池里,冰凉的池水即可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药性。
又可及时被人发现,大不了生一场病,总能捡回一条命来。
从前,他没有这份顾忌。
如今,她值得他惜命。
“三公子!”
梓儿赶紧拿着伞追上司徒风华。
就要下雨了,他还提议去赏花,显然别有用意。
她根本就不信这仅是单纯的想去赏花。
当她看到司徒风华不对劲的脸色时,眉心皱成了一团,顷刻间,又装作尚未看破。
司徒风华充耳不闻,对她视而不见,这府中到处都有眼线,他被下药这事,暗中之人定是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动静。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给梓儿任何示意,只言片语或是一个能够引人怀疑的眼神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