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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一说,但未羊母亲随即就听出了未校长的话外音;接着便殷勤地道,“好心的娃他叔,其实我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未羊一旦长大了该如何上学,这个问题当时的确想过,可那时他还太小,也不不很懂事,因而我就没再管.
可是后来,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庄汉人,地里的活儿忙得哪可开交,整天一个人钻在地里锄草啊,施肥啊,疏苗啊,松土啊......整天起早贪黑地干着;老实说,地里那点活永远也干不完。我一年接一年,一月接一月,没完没了地干.
可就算那个时候想叫他上学恐怕也不成啊!我当时一想都觉得困难重重。没想到如今他一眨眼就长这么大,活生生成了个大人模样.
于是,不知不觉一大堆事儿就摆在眼前了。因此为了这事儿,我现在想得头都两倍大了,有时真是不敢想!”
“呃!那就是说你想叫未羊上学的咯。”校长太太直接明了地说,“上学的念头不是未
羊自己所想咯。”
未羊母亲一听校长太太如此一说,未免觉着跟她聊半天之久几乎纯费口舌,她还是完全未懂她的意思。或者说,校长太太完全不懂她这些年来投在未羊身上的良苦用心。
“不,不是你那个意思,”未羊母亲解释道,“是未羊,他自己猛然间想上学;简直就
是心血来潮,一下都拿他没法了。”
“唔,那我听着就像是你的意思来着。”未校长不慌不忙地道。
“未羊前段时间突然问我要书包,他心里清楚可口里说不出,所以一着急就说不出口,
他用手给我比画着说书包;当时我感觉他像是在跟我要书包的意思。
可是,那时我觉得这事根本不可能,我就纳闷,这孩子突然要书包干啥?我想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么。
可是他那股拗劲儿就像他老子一样,就是直勾勾站在你跟前不走;一下想起某样东西,非要得到不可,我当时一生气就没理他。
最后,他拉我站在正房的柜子旁,柜子就是他爸做的那种箱子;于是我就倍感好奇,随即找来钥匙就打开了;一打开箱子后,我才发现里面有个很早以前的书包,那是他小时候的事了,岂料想到他至今还记得。
于是,我就赶紧把书包取出来;他一拿到书包就兴奋地背在身上;他当时的那个兴奋啊,我想我还真难以形容得来,总之,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他对书包有多欢喜。
他就背着书包像牛惊了一样活蹦乱跳,在院子里,外面巷子里几乎整整蹦跶了一天;脸上就像中奖了一样,嘻嘻哈哈的;到了晚上睡觉时都不舍得卸下来,还牢牢地抱在怀里,担怕谁一蚱蜢从他手里抢了似的......”
“唔。”未校微叹一口气,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好心的娃他叔,”未羊母亲接着不厌其烦地道,“你可能不晓得,未羊后来几乎每天都背着那书包,书包里空荡荡的,啥也没装;有时我一瞧到他身上背的书包,简直又气又想笑,却又一蚱蜢子那么一想,觉得他该是多可怜的,他确实是想上学了。
总之,他看着实在可怜。因为他又不能像童乐,像桃桃那样正常上学,整天几乎一个人傻呆呆地待在家里,没人陪他......
话说后来我也不晓得何故,他成天就跟村上的童乐耍,俩人走的相当近,瞧起来好得不得了。
有一次,我去童乐家喊他吃饭,我一进门就瞅见他正和童乐俩人扒在屋子里,童乐认真写着作业,他就趴在童乐跟前,眼睛干巴巴地瞅着童乐写字;哎呦!我那时心里呀,简直就特别不是个滋味。
老实说,我能看懂未羊他眼里那渴望巴巴的眼神;他虽不会言语,可他的眼睛是通亮的,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你知道,我的眼睛是说不了慌的。
好心的娃他叔,那段时间他时常回到家跟我无缘无故作对,赖起不动;总是跟我无事生非,莫名其妙惹我生气,好端端就把东西给你糟蹋、破坏。
就比如说,锅里的火好端端地燃着,他就见你人一不在场,就故意把火弄灭;最后,搞得连饭都吃不成;有时还把做好的饭给你揭起来一股脑儿倒掉,都是他干出来的事。
不过那时嘛,我脾气也端地不好,动不动就想打他,拧他耳朵,总之就想用拳头教训教训他,给他长点记性;话说至今他的左耳朵都是给我拧裂的,伤好后那个疤痕依然清晰可见;当然,那时我满以为他故意而为.
一旦气到头上就狠狠地揍他,操起什么就用什么揍,毫不留情手软。岂料,后来我发现他自尊心还蛮强。这一点或许就跟我们一般正常人不一样吧,我敢肯定。他宁愿把事情憋在心里也不给任何人说。这就是他的脾性。
后来,又有一次,我撞见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我就跑上去问他原因,结果问了半天也还是白费劲,他打死都不肯跟我讲;当时,我还以为他跟哪个捣蛋鬼杠上了,这时也常有,所以我就没管。
一直到把饭囫囵吞枣地吃完后,我就发现他积极地端起梯子,搭在墙上,眼睛直勾勾朝郊野方向瞅去,我当时就十分好奇,我想这孩子可从不这样啊!
于是,我二话没说就顺着梯子爬上去,结果我就远远瞅到了,除了麦子地,我就瞧到了未家村小学,正是小学,我几乎从未在自家院墙上瞅到过什么劳什子的学校。
讲实话——那就是学校。话说当时啊!我的那个心啊!心里就隐隐的酸,愈发不能控制。
我就觉着他可能什么时候跑去过学校了;当然,他究竟有没有去过,我也不确定;反正就那么一想,就那么简单一想,心里就完全不是什么滋味了。
接着后来的几天里,他就开始完全不同以往了。
后来只要他一跟童乐走,我心里就暗自琢磨着,这孩子究竟跟童乐去干啥呀。人家童乐不是要去上学的么;当然,当时我还是以为他只是简单的玩会儿。
可能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吧。事实上,后来他总是一吃饭嘴都顾不得擦就走了,看起来整个人匆匆忙忙,比抢收麦子还忙乎呢;我几乎连他人都没法捉住。简直就活像个贼娃子一样,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于是,就这样,后面一连几天都如此,早出晚归。就打比方拿昨天来说吧,他人早上一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到了饭点也不知回来吃。于是,我心里头那么一紧;我照准打算去学校找来着,又心想学校一旦放学后哪有个人影。
于是,我借一步又想,难道他也不知道回来了么?总之,不管怎么说,我是越等心里头越着急啊!话说我这人性子本来也急,一时间就坐不住,坐不住便跑出巷子里去找人,我找啊找,找啊找的,就是不见他人影。
随即我一冲动,又挨家挨户地找,就好像娃一瞬间平白无故从眼皮底下消失了一样。而且村上人也总会数落我大惊小怪。当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话说正当我心头恍惚得紧时,童乐中午去了学校后又急着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跟我说,‘唵,唵,姨,唵姨......童乐被人打了,童乐被人打了......’老的天爷啊!我一听心里那个慌啊!
简直揪得慌!霎时间两个脚跟子都软了;我心想我儿子本来都那么可怜了,谁的心还能那么狠,还能下得了手?!
可我转念又想到动手打人的人,瞬间就控制不住肚子里的火气,就想一下跑到他跟前恨不得吃了那人——竟敢打我儿子,太没人性了!我气得心里想,就算拼了老命我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一番。我气得不行......
于是,我二话不说就跟童乐跑去学校了。到了学校,我一眼就瞥到门卫处围了一大堆人,大家打火哄说我儿是‘贼’。姑且我当时的那个怒火啊!我看到未羊就被一个中年男子——”
“呃!应该是看大门人,这人本身就怪得很!”未校长突然插话道。
“对,就是该男子。他把我儿扣在他办公室不准走,外面很多人扒在窗上争先恐后地瞅热闹,我气急了,一蚱蜢就冲了上去,一脚将门踹开。
你也理解,当时在气头上完全控制不住,岂料脚上不知哪来那么大一股劲,那门锁估计都坏了,我几乎吓了一跳。但我没管三七二十一,一把从他手里夺回未羊。
剩下的无疑便是开口大骂,那人一看我凶神恶煞的阵势,霎时间连嘴都不敢还。一直到我将该骂的话一并骂完为止,回头我再看那人时,他嘴松垮垮的,低垂着头不吭一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跟孙子无异。
那时,我瞧了瞧围观的学生几乎都一个个悄悄撮着嘴,没人敢再吧嗒吧嗒说一句话,一个个像那男子一样把头低垂下来,显得都不好意思。最后,他们一个个偷偷摸摸就散开了;而我呢,一骂完自然就拉着未羊头也不回地走了。”
未羊母亲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大堆话几乎一吐而快;校长和太太俩人悄悄然地洗耳恭听;事实上,未太太本打算手里捏个针线活来着,可结果听得怔住了,心里的想法霎时间也不了了之;同时未校长时不时地长叹一口气。
未羊母亲见俩夫妻侧耳倾听,给了她足够的重视;便稍顿了顿,紧接着又讲道,“却说我拉着未羊回家时,猛然发现他书包里居然有书。
老实讲,那刻我一下心都凉了;我想这个不争气的逆子,竟还当真偷了人家东西;其实我以为他真偷了学生的书;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就当真错怪他们了;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慌忙抓过书包;那一刻,我心里发着狠誓,我心想如果那些东西真是不干不净的赃物的话,我非将他手指打断不可。
可事实上并未如此,还是我错怪了他。我在他书包里翻来翻去检查都是一些旧书,每一本书上都写着他哥的名字;所以这么一检查,顿时我的心就踏实了。
老实说,未羊这孩子有时可真让我头疼,现在他这样子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我这一回到家,一刻不停就跑来你家,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未羊究竟能不能上学的问题。
不过,不管学费贵贱与否,我都想办法出。
总之,只要能让我儿上学,叫我做什么都行。如果过些天农活忙得不可开交时,我想我一定会来帮你们家锄草,或干点其他什么,只要你们叫我一声,我二话不说就来帮忙,我乐意效劳。好心的娃他叔,我这次可是铁了心想让他上学,就算砸锅卖铁都成!”
“唉!瞧你说的,根本不用那么客气。”未太太道。
未校长自始至终都站着听未羊母亲把话讲完。直到最后,他适才象征性清了清嗓门说道,“照你这样一说的话,未羊这孩子倒真是想上学咯!
不过,以我之见,我觉得可以一试。我明天就去安顿一下,叫孩子去学校跟着试两天。至于最终能学到什么程度,我想基本就全靠孩子自己了,这点真无能为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做大人的,凡事当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就是,毕竟总也不能亏了孩子。”
“你是说未羊可以上学?”未羊母亲旋即泪眼哗哗地落下来,近乎不可收拾;她再次确认道,“他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样在未家村小学上学?”
“唔!可以上学。”未校长忍不住又哆嗦几句道,“我想你现在也不必再为孩子难过了,事实就这样,岂是谁能左右得了;不过,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们身为家长尽量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就是了;尽量不要亏了孩子。
话说你再愁再难过,孩子还是不会言语。所以说,伤心难过毫无用处。那么,就这样。你呢,就先回去给孩子安顿一下,告知他这个事情,顺便再问问,问他想去哪个班;哪个班都成,只要他愿意即可。”
未校长话音一落即刻便回屋里去了。只有未太太跟未羊母亲俩人站在屋檐下,俩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
随即,未羊母亲便要走;她刚一跨出门槛,转念又跨了进来,因为她差点儿忘了一件事,她给校长事先准备了一包兰州牌香烟;紧接着又给送过去。未校长和太太见未羊母亲如此破费,因此当场百般拒绝;最后无奈,未羊母亲只好将烟给放至于园墙上,随即大步流星跨出门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