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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看到蔡建国和半仙儿强两个人,走近一看,他俩的脸色不对劲儿,村长也沉了沉脸色,走到他俩的面前。
半仙儿强把刚才的话跟着村长说了一遍,村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眉头紧皱着。
“强子,这个事情可非同小可,别说是你,我小时候也听着我爷爷奶奶说过这么个事,祖坟缺口就是向家里要人,你能办置这个事情嘛?”
村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半仙儿强说着。
半仙儿强眉头皱的紧,看着两口棺材,他的面色有些为难,这跟平日里的他不一样,每次碰到什么事情,他都是十拿九稳的表情,这次不一样,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飘忽不定。
“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村长也觉察出来半仙儿强的表情不对,看着他满脸担心的问着。
“不敢弄。”
半仙儿强的这句不敢,把蔡建国和村长两个人都说蒙了,俩人互相看了看,跟丈二的和尚似的,二脸迷茫。
“这事儿真不敢弄,我只是给别人看看风水,破破煞,至于这样的事儿,我也是听人说过,没有弄过,听老师傅说过,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弄的家破人亡的,我可不敢!”
半仙儿强把自己心里话都透给他们两个了,看着两口红漆棺材,发怵的咽了口口水。
“还有什么怕不怕的,他们家一共三口人,就剩下马成名的妈妈了,换句话来说,都已经算是断子绝孙了,害怕什么呢,要是再不办,他妈妈也活不成,不是三个口子嘛,加上他妈妈,正好是三个人!”
看着半仙儿强满脸不把握的样子,程小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冲到他们的旁边,看着半仙儿强说着。
半仙儿强紧皱着眉头,咂了咂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透着几分恐惧。
“唉……当时我师父就碰到过这样的一个事情,和这个差不多,是一个狐狸墓碑的故事,他就是因为没有办置明白,后来酿成了大祸,他远走他乡,害了一家三口不说,还害了那个村子。”
半仙儿强叹了口气,看着他们几个,脸色微微的沉下来。
“我只记得那个村子好像叫大柳树村,出事的家主叫良子,这个事情我记忆犹新的。”
半仙儿强看着他们思绪被拉回到那个时候,也是他师父的故事。
村里的人去鹰沟松树林里采蘑菇的时候,就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叫良子,他对地形不熟悉,就跟着大家伙走散了,误入了鹰沟的老林子里面,那个老林子树高草深,白天里面都透不过几丝阳光。
良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转身就想往外回走,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那片老林子。
村子里的人发现良子失踪以后,也没有继续采蘑菇,挎着筐漫山遍野的喊着良子的名字。
找了半天,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见到良子回应一声,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番都觉得良子凶多吉少,也有的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说强子可能是嫌弃太累,挎着筐就回家了。
良子上山的时候才十八岁,在村子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玩心太重,性情不定,这回家的猜测也有不少人认同。
正当所有人拎着筐下山,准备往家里走时,看着良子躺在下山路的草丛里,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蘑菇,良子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村子里的人二话没说,背着良子拿着他的筐就下了山,把他送回家的时候,良子的爸妈看着儿子昏迷不醒,也是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整整守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良子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他的眼珠转了转,半天都没有说话,就是愣愣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眼神灵动的有些不对劲。
良子的爸妈看着儿子醒了,拉着他的手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得,屋里来看良子的村里人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良子转动着眼珠,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他们,像是不认识一样,那个眼神,就好像他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就这样连着一天,良子没有说话,良子的爸妈终于坐不住了,叫来了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张大民,给良子检查一番,说良子哪里都是好好的,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
赤脚医生看过,没有什么毛病,可就是不说话,眼珠滴溜滴溜的看着院子里,就坐在窗台边上,看着院子里一动不动,连饭也不吃,目光都没移开过。
听到良子的情况,村子里的人都过来探望,上了岁数的老村长看着良子的模样,远远的咂了咂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摸着自己的胡子。
良子的爸爸知道老村长是经过事的人,见过大世面,懂得也多,再加上他现在的表情凝重,就跟着老村长说了良子的情况。
老村长走到窗台外,站在良子的面前,隔着玻璃挡住他的视线,摆了摆手强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村长觉得事情有些邪门,顺着良子的方向看过去,院子里偏房的旁边立着一块青石板,是长方形的,规规矩矩的,上面还有这雕刻物,具体是什么分辨不清了。
经过老村长的询问,才知道,这个青石板是良子的爸爸从鹰沟里面挖回来的,看着石板方正,就扛回来了,准备回家在院子里搭建一个小石桌,再搭个凉棚,坐在里面歇凉喝茶。
老村长蹲下来,看了看那个青石板,前后看了看,才发现里面的那面好像没有外面的那么光滑,中间有些坑坑洼洼的,好像是有什么字。
良子的爸爸妈妈都不识字,回来的时候看着那面不平,他俩就用石头把那面凸起的地方抹平,然后就靠在偏房的旁边,地里的事情忙,搭石桌的事情也就忘在脑后去了。
老村长起身,看着窗口的方向,良子的眼神还真是在那个青石板上,他让良子的爸爸把青石板搬到旁边,良子的眼神也就跟着转过去。
村长见着良子的模样,觉得事情邪门,就让良子爹把青石板搬回去放好,还嘱咐等他再来的时候,谁也别动这个青石板。
天黑的时候,良子看不见青石板,就坐在屋子里乱蹦乱喊的,没有办法,良子的爹在院子里点了一整夜的蜡烛,整整一夜,良子娘坐在屋子里陪着良子,良子爹坐在院子里点蜡烛,三个人谁也没睡。
好不容易捱到鸡叫,这也算松了口气,天擦边亮了,不用再点蜡烛了,良子爹回过头去看良子的时候,一脸的震惊,此时的良子就像是刚睡醒一样,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老村长带着几个人来到良子家里,其中有一个还是附近村子有名的“半仙儿”。
听村长说,这个半瞎是个瞎子,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都叫他怪瞎子,这么说他也不生气。
怪瞎子站在院子里,侧着耳朵屏住了呼吸,老村长让大家都别说话,他这是在听风,听邪气。
良子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放慢了呼吸,准备往后退一步,就被怪瞎子一手抓住。
“当心脚下!”
怪瞎子当时就说过这么一句话,良子爹回过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时候,不知道院子里什么时候多出来几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想他弯腰的时候,那几个毛团蹭的一下子就窜走了,那个速度快的,他们眼睛都没跟上。
怪瞎子听风听了几分钟,跟着村长说了几句话,就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就是怪瞎子怪的地方,他所有的话都跟着请他的那个人说,中间必须有人传达,从来不亲口跟着事主说话。
老村长听了怪瞎子的话,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掩饰不住,这倒是让良子爹有些担心,询问着怎么回事。
老村长说,刚才怪瞎子告诉他,炕上坐着的不是他的儿子,是一只狐狸。
良子爹可不信这个,他嘿嘿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可是正当他笑着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子爹眼睛花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半眯着,略微带着笑容的看着自己。
良子爹有些不寒而栗,眨了眨眼睛,看着良子的方向,他的眼睛滴溜滴溜的看着青石板。
怪瞎子又走到老村长的旁边,轻声的说了几句,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说什么。
老村长这次听完怪瞎子的话,咂了咂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怪瞎子。
怪瞎子就好像是能看得见老村长看他一样,点了点头,指了指良子爹。
良子爹让他俩给整懵了,看看怪瞎子,看看老村长,百爪挠心似的看着他们。
老村长深吸一口气,看着良子爹说道,他从山上背回来的这个青石板,是这个狐狸的墓碑。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良子爹,院子里其他的村里人都面面相觑,看着那个青石板总觉得汗毛孔张开,冷风直往里面钻。
老村长让人把那个青石板搬出来,放在大家的眼前,凹凸不平的那面冲着大家。
怪瞎子走过去,蹲下来,摸索着青石板,摸到中间位置的时候,他的手停下来,眉头皱了皱,继续往下摸着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回过身看着老村长点了点头。
老村长知道怪瞎子的意思,就又是说了一遍,屋子里坐着的他不是人,就是这个狐狸。
原因是,当当初的大雨引发了山水,把这个狐狸的墓碑冲下来,正好被良子爹看到捡回来,他也不识字,本来就是常年风吹日晒得本来的字迹也残缺不全。
良子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目光落在怪瞎子的身上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着怪瞎子救良子一命。
怪瞎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跟村长说话,他冲着窗户抱拳作揖行礼,接着就慢慢的跪在地上,朝着良子磕了个头,就离开了院子。
老村长告诉良子爹,先别着急,等怪瞎子再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先安顿好良子。
这几个人就这么出门了,良子爹站在院子里,看着青石板,看着自己的儿子,顿时间觉得浑身发毛,又看着旁边的老婆子,朝着她摆了摆手,给她叫了出来。
具体的事情也没有跟她说,怕她一个妇道人家害怕,这一乱就怕徒生事端。
又过了一天,良子还是不吃不眠,坐在窗户边上看着那个青石板,良子爹去村长家里找过几次,也没有怪瞎子的消息,心乱如麻的。
老村长带着怪瞎子再来的时候,是晚上的十二点,几个人在院子里点着蜡烛,然后就在青石板上倒满了鸡血。
霎时间,屋子里的良子就发出刺耳的哀嚎,要不是怪瞎子提前让人把他绑好,指不定这个时候会出现什么事。
怪瞎子拿着一个沾满朱砂的笔,在涂满鸡血的青石板上写了几笔,接着又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用红线绳串起来,挂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屋子里的良子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四五个男人在屋子里按住他的胳膊和腿,不让他挪动一步。
只听清脆的断裂声,青石板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跑出来几缕白色的轻烟。
屋子里的良子也停止了哭喊,直挺挺的晕了过去,眼泪还挂在脸上慢慢的往下流。
“故事里的怪瞎子是我师父,他知道良子丢了魂,就让他们八点以后出门去叫魂,也就少说了一句,就耽误了事情,一家三口全都葬身火海,后来那个狐狸的怨念太深,师父也怕镇不住,就远走他乡,留了纸条让村子里盖个寺庙供奉狐狸,听说他们也盖了。”
半仙儿强看着他们把那个故事给大家说了一遍,知道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极深,以至于他现在没把握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这不仅仅是一家的事情,生怕破了风水,伤了村子,村子才扭转过来几年,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又回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