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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州,青泥镇。
这个镇子在钦州还是颇有名气的,因为这里有一个修行家族,族长张洛南是炼气八层的修士,为人豪爽义气,在本州颇有人望。据说张家的老宅就在镇外的枫树岭,有一眼灵泉,几位炼气期的子弟和有天赋的子弟都在枫树岭生活、修行。
和往常一样,张洛南在修炼完后,在枫树岭上下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宅中准备查看一下帐簿,突然家仆进来禀报,说是禹家外事管事禹浩成来访。
“这么早,他来做什么?”
张洛南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匆匆赶往大厅。
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在钦州,禹家就是老大,各个修行家族都要按月向禹家上缴灵石,以换取禹家在各方面的支持……当然,散修用不着上缴,可散修没有家族支持,修炼资源朝不保夕,比之那些小家族惨多了。张家就是一个小型修行者家族,他们每个月都要向禹家上贡。
以往,禹家人更多的时候是住在钦州,所有贡物都是由老宅的人代收。但年初的时候,禹家三子禹秋成突然带了一批人回到老宅,他亲自拜访了各个家族的族长,而且派手下三位管事带人将周围一带的盗贼和不法修士全都清除干净,颇受好评,而各家族从此外面无忧,对那位禹三爷也都颇有好感。
张洛南不知道对方所为何来,急匆匆地来到大门口迎接,给足了那位管事的面子。
“禹管事,”
张洛南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中气充沛,声若洪钟:“我听说二管事昨夜去了一趟龙头山,近百里地也真够辛苦的。”
禹三爷这次返乡,除了一批人手之外,还有三名管事,大管事禹浩威,二管事禹浩强,三管事禹浩成。
这三位管事可不是传说中那种尖嘴猴腮,只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而是实力高强的修行者。
禹浩成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二管事是去拜访杨族长的。有人说龙头山响水观有疑似邪修出没,响水观是杨氏所建的家庙,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杨家也难辞其咎,所以二管事此行也是为了澄清传闻的。”
“太匪夷所思了!响水观的正清观主已经主持两年观务了,据说是上清宗弟子,颇孚人望,不至于跟邪修有关系……”
“画皮容易画骨难,有些事情很难说。”
禹浩成干咳一声:“响水观那种地人,出入的人很杂,说不定真有邪修活动!张族长,听说你跟杨家交情莫逆,有这回事吧?”
“谈不上莫逆,大家都是乡邻,比较熟悉而已。”
张洛南本能地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挖坑,连忙否认,然后转移话题道:“禹管事,请问您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呵呵,遇到了一件让我为难的事情。”
禹浩成若有深意地看着张洛南:“张族长,咱们的关系一向良好,想来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我近来查了一下近三年来,张家的帐目,发现……从三年前开始,张家似乎就少缴了一成利润。”禹浩成淡淡地说道。
“禹管事,您是不是搞错了?”
张洛南脸色一变:“三年前一位邪修在钦州滥杀无辜,各家都出人力物力剿杀邪修,最终毙敌于龙头山,响水观的建立也是如此。鉴于张家在此役中的付出,当代禹家族长曾经亲口许张家今后少交一成利润。”
“呵呵,你也说了,是亲口,而不是落实在纸上。”
禹浩成阴阴一笑:“张族长,如果你不能证明你所说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禹族长一定记得,你们可以问他。”张洛南急切地说道。
“呵呵,我是什么身份,能够去找族长质询?更何况族长正在闭关,什么时候出关根本不清楚,你倒是伐了个好证人。”禹浩成冷笑道。
“我怎么知道禹旅长闭关?”张洛南连忙道:“禹管事,我们可以等一下,禹族长出关后一定可以为我作证。”
“我可等不得。”
禹浩成神色陡然转冷:“张族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办人,你也别难为我了,三年的一成利润加上利息,请于五日后上缴,如果届时没有看见那些利润,我会带人亲自来拿。告辞!”
“请留步!”
张洛南追出大厅,却见禹浩成已经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立即请各房主事人回来……紧急会议!”
三天后,传来杨家被族灭的消息,据说是杨家勾结邪修,人证物证俱全,杨家不肯束手就擒,从下到下四十七人,悉数被击毙!
一些敏感的修士已经感觉到,钦州风云汹涌,一团阴云笼罩在那些小型修行家族的头上。
张洛南为人耿直,不肯轻易低头,他一边派人去打听禹家族长的情况,一方面召集亲朋好友来家准备应变。
五天期限过了三天,整个青泥镇都气氛紧张,而张家老宅更是戒备森严。
钦州以西,是一片亘古无人深入过的原始丛莽,强盗、猛兽、妖兽、避世的高人、被追缉的修行者……这片丛莽就像一个大染缸,包容万物,很多散修、修行家族都是倚仗这片丛莽得以存在。
午夜时分,张洛南等七人在密室中商讨如何应变,其中除了四位张家的高层之外,还有三位邀请前来助拳的好朋友,众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不仅仅是收缴不足利润的事情,另一个修行家族杨家已经族灭了,所有财产全都被禹家接收,虽然不清楚禹家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但他们分明开始向这些小家族下手了,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张家的情况已经是危在旦夕。”
张洛南的语气极为沉重:“很显然,禹家已经布下陷阱,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禹族长的主义,但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这三个人都是散修,他当年外出游历时候结识的好友。
“张兄,这些豪门世家堪比洪水猛兽一般。”
那位姓容名千涯的散修咬牙说道:“不用怀疑了,如果没有那位禹家族长的授意,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逼迫?张兄,这是分别针对你们各家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