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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叶小北站起身,绕过桌,单膝给阿莼跪了下来,直接把她下一跳:“什么意思?”
“寒酥姑娘,可看得我熟悉。”
先别说熟悉,只一声寒酥,就把她叫的头皮发紧。左右看看,也不是自己曾经的男宠,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叶小北。
但经此一提。
“抬头我看看。”阿莼低低凑过而去,自桌上拿起烛台放在叶小北脸便,细看,眉眼之中竟透着星星点点的邪魅与水仙般的纯净,好矛盾的一双眼睛。
没等深想。
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扔到一边,刀锋淋漓的眸子狠狠剜了两人一眼。
“又犯病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呵呵!
“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好像与殿下无关吧。”
长忘对阿莼从来都是能让就让,能忍就忍,尽力承受。但阿莼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天不气死他,就浑身痒痒。
生气是摧毁性,情绪化的低头赏了叶小北一眼:“你是何人?”
叶小北竟然用示弱求救的眼神悄悄看了阿莼一眼。
简直……,直戳她的弱点。
“殿下,我想把他带回去细细审问。”
行吧,她承认自己就是一俗人,俗不可耐。
“什么人,你就往回领?”
长忘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问了不就知道什么人了?”
阿莼明知故答,摆明是把自己往绝路上带。
如沐春风的一张脸,今日被阿莼一再作的,面部线条硬的堪如玄冰飞霜。
“行,你看着办吧。”
字字如刀,刀刀见血,一副高贵清华的姿态,愣是没崩。淡淡瞥了一眼阿莼之后,又用危险性自求多福,高高在上的目光鄙倪了叶小北之后,冰冷的转身离开了。
待长忘走后,叶小北起身,迟疑的问阿莼:“姑娘,你就如此信任我?”
阿莼轻浮的拿起叶小北手,来回摩挲,染尽了桃色,并未搭腔叶小北的话,而是说:“我缺个近侍,想不想试试?”
叶小北当然明白阿莼是什么意思,想也不想的拒绝,抽出手后退一步说:“寒酥姑娘,还是先听小生把话说完,再行决定。”
阿莼似是意犹未尽的开始在叶小北脸上动手动脚,皮肤还挺滑:“你说什么,我都挺得住。”
叶小北似是发觉避无可避,强忍着阿莼的猖狂:“若与姑娘的生死息息相关呢。”
生死?
寻常人,自是会迟疑,好奇,恐惧。
而阿莼听后,神情出奇的静如深潭,没有抽回手的打算,最终在他的双目上停留,郁闷的说了句话:“你长的真像他。”
叶小北有些不确定的问阿莼:“姑娘说的是?”
“就是你口中因我而死的人。”
“他可是……。”叶小北没敢说下去。
阿莼不避不躲:“凉城。”
叶小北诧异的看着阿莼,却从她眼中读懂一切都了然的通透。
于是,换做双膝跪下去,颤着声,抖着唇,明媚的双眼框泛红,背脊倒是挺得笔直,不卑不亢,似是真被人逼到了份上:“请寒姑娘救命。”
阿莼刚猜到他身份,却不知与她命还有叶小北的命有何干系。
“谁要伤你命。”
“云阳山的太子殿下,就是方才那位公子。”
阿莼:“……。”方才长忘离去的目光,她当然看出若自己真敢把叶小北带回去,少年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但明明才是一面之缘。
难道与叶小北自身的身份有关系?
叶小北看周围嘈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寒姑娘,能否换个地方说话。”
阿莼环视了一圈周围,虚扶他起来,吊儿郎当道:“选家客栈?细聊?”
叶小北推脱婉拒的也不生硬:“寒姑娘,前面有家酒楼,他们家的酒是赤水山的特色,边喝边聊吧。”
阿莼丝毫没因自己明目张胆的不要脸被拒绝打击道,反而一颚首:“帮我拿着东西。”意思再明显不过,先一步走在前。
叶小北愣了下,低不可闻的笑笑,将阿莼的荀草与猪肉铺拿好,顺手用术法将算命摊子给收了。
两人往酒桌一坐。
叶小北默默承受被阿莼乱撩一番到面红耳赤之后,终于准备言归正传。
然而未等他开口,阿莼一摆手说:“你是夔龙的哪一魄?”
三魂六魄,三魂所幻化的人形两个灰飞烟灭,再无轮回,还有一个被囚禁于云阳山。
其实,从看叶小北的眼睛,她就认出来了。
时而冷郁阴邪,时而沐浴阳光的两项极端性情与目光,放眼十方世界,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人。
她对凉城、夜阑、千秋的眼,太深刻,特别是朝夕相处了整整五万年的凉城。
酒馆中,方才看似胡聊,实则都是些自己与凉城相处支微末节的小事,叶小北都能从容熟练应对,她就确定下来了。
只是,自己未曾想过,毁天灭地之火,竟单单毁了夔龙真身与其中维持真身的一魄,而他的三魂六魄全都活了下来。
若是细想,还有五魄散落世界各地,万一都存有与夔龙一样的执念,岂不恐怖?
正深思着,被叶小北打断。
“是,我是夔龙的一魄。”
果然。
“你怎知我与凉城的事?”
“惭愧,我们本就为一体,记忆,自然也是一体。”
“也就是说其他五魄也都知道前因后果所有事?”
叶小北看似艰难的点点头。
竟是这样。
“方才你说云阳山的太子殿下要杀你,可是因为这些?”
叶小北额间渗汗:“正是。”
“行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阿莼笑的无法不让人遐想非非,面红耳赤。
叶小北脸颊耳根的红就一直没下去,看起来,并不像夜阑,凉城,千秋那样涉世极深,反而更像个刚初出茅庐的单纯孩子。
支支吾吾:“寒姑娘,我实在是……。您已有太子殿下,还是别为难小生了。”
“若我偏不呢?”
叶小北抬起头,纯净脸上被红色映衬的更加勾人,平静的眉头慢慢蹙起,指尖攥了攥,无声的抗拒。
“我吧,就喜欢委曲求全,你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屈尊不甘的样子,让人多心痒吗?”
叶小北脸色已经由红变紫,似是在做强烈的纠结。
阿莼径直起身,也不废话:“凉城叛了我,可惜啊,养了他五万年,没尝尝滋味了,不如今晚你就提凉城哥哥还债吧。”说完就要去拉他的手。
叶小北瞳孔地震,他压根就想不到一姑娘家还真能不要脸到强迫大男人不成?
接下来的事实告诉他。
阿莼浪起来,谁也拉不住她。
想走,但又不能前功尽弃!
留下,他的记忆中,真保不齐她能做出什么瞠目结舌的事。
阿莼见拉不动他:“那你说,出了卖身保命,还有什么筹码?”
叶小北俨然是了解阿莼胃口很大,豁出去般心一横:“除了卖身,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
“出了卖身,你还有什么值得我青睐的?”
“姑娘可废了小生修为,武功,变成普通人,往后便再无威胁。”叶小北说话间自成一股不服软不妥协的气势,冷傲清澄到让人实在不忍心染指。
然,阿莼仿佛眼瞎,根本看不见多么令人心软算了吧的一幕:“我还是对你衣服下的……更感兴趣。”
叶小北似是终于被逼到顶端,但无法轻言去死,别无选择的抽回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墨色茶盏口大的鳞片。
“寒姑娘,这是夔龙令,只要有了它,可召齐我们六魄,从今日起,我们六魄效命寒姑娘。”
然后,一袭红衣的少年重重跪了下去,给阿莼磕了个头,眼神无比坚定。
阿莼嘴角飘过得逞不易察觉的笑意,翻看薄如纸灵力满溢的鳞片,胸口的心石似有感应,激动的与之功名,是夔龙的东西不假。
“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如凉城般背叛?”
“寒姑娘其实心里明白,凉城起初并不想背叛姑娘,而是深受夔龙令影响,他不得不痛苦做出违背本心的事,只要心石在他身上一天,自由,长生本执念便不会改,一直延续。所以,他将心石完完整整交给了姑娘,其实,也是让我们免受执念违背本心之苦。”
“夔龙令在姑娘手中,心石在姑娘这里,自此,姑娘的心愿便是我们的心愿,姑娘的仇人,便是我们的仇人,我们共为一体。”
“方才为何不直接给我?”
叶小北沉寂须臾,看向窗外:“云阳山的太子殿下在外面等着呢。”
阿莼淡淡瞥向窗外,身姿挺拔,华茂春松的人正无聊的把玩着负屃扇,百无聊赖靠着一棵大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不出阿莼多大的诧异,却低不可闻的笑了笑。
叶小北耳根的红晕慢慢压下去,愈加镇定继续说:“寒姑娘,试了小生半天,是否也该放心了。”
听后,阿莼终于收起不正经的模样,笑容明媚,气势张扬,坐回桌前,将衣裙整理好后:“你叫什么名字。”
“叶灵。”
阿莼抬指缕了下:“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你是灵慧?”
叶灵也不再隐瞒,点头:“是。”
“死的一魄是谁?”
“精。”
“好,七日之内,你们来那年春一聚。”
叶灵重新紧张起来,试探:“姑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