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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谦洵的怀疑很简单,这厂房内有地下通道,可能是过去输送货物所开通的,不过他不清楚具体位置,看来霍炎确实已经为自己确保了退路。
有些事,尹谦洵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去想而已,他这人其实很懒,如果不是绝对必要的事情,通常都会被他忽略掉,霍炎的事自然也在被忽略的其中。
虽说霍炎的事尹谦洵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代表他毫无感觉,毕竟对方是曾经并肩作战,交托背后的战友,突然有一天,这样的战友却将枪口对准自己,并且开了枪,尹谦洵的心里不是没有失望。
只是尹谦洵天生表情稀薄,常常给人一种冷情冷心又冷漠的感觉,要感觉出他的心情,实在是有些困难。
时隔多年,再见到霍炎,尹谦洵的心情是真的很平静,和当年在医院病床上见到霍炎时的平静不同,当年他是冷漠的平静,如今他是淡然的平静,他不是没有怨过恨过,不过如今都已经释怀,所以自然放的下。
今天尹谦洵应约前来,也是为了结他和霍炎间的一些恩怨,他必须全力以赴,算是对霍炎执着这么多年的迟到回应吧。
霍炎来到这座城市的时间不短,但这样直接看到尹谦洵倒是第一次,在照片中,他看得出尹谦洵的脸色和全盛时期差了些,现在直接面对面,他不得不微微蹙眉,尹谦洵的气色可以说很糟糕,脸色煞白,眼底乌青,不仅是没有休息好,更是身体状态很不好。
霍炎没想到尹谦洵的身体状况竟然糟糕到这种程度,虽然挑这时候和尹谦洵一较高下很不合适,就算赢也是胜之不武,可就算如此,他也只能这样做,错过这次机会,就有可能永远错过。
他和尹谦洵在学生时期就在较量,而尹谦洵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认真的对待过他们间的每一次较量,霍炎确实因妒生恨过,这恨延续多年,至今没有消失,但却淡化很多,相对的,某些执拗却越来越深。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虚弱到这种程度。”霍炎微微皱眉,他想嘲笑尹谦洵,但却实在笑不出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赢,也绝对不会高兴。
“很失望?”尹谦洵冷漠的眼神落在霍炎身上,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问。
“失望倒是称不上,只是……我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就不可能再有。”所以他才会甘冒风险,出现在这里。
“你的前程,你的未来,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要了吗?你那么辛苦设计,把我从部队逼走,就是为了做出这种不理智,没脑子的事吗?”尹谦洵皱眉,实在忍不住想教训他两句。
他当年什么都知道,却选择沉默,就是希望霍炎能安安稳稳的发展,收起那些负面情绪,闯出一片天地,结果没想到,霍炎仍是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霍炎一愣,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尹谦洵这样训斥,还是第一次看到尹谦洵这么认真,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未来……”叨念着这两个字,霍炎有些忍不住嗤笑。“当我将枪口对准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的结局,这么多年我没能意识到这点,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天真、太自负。”他现在看的很清楚,纸包不住火,他所做的事早晚会被揭露。
既然注定被揭露,还不如早点做些放不下的事。
“我接受你的条件,那么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尹谦洵问的自然是霍炎接下来的准备。
“能怎么办……”除了离开,他别无选择。
“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两手空空而来。”
“有备而来,我知道。”霍炎决定离开,但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离开,他疯魔这么多年,做了不少侮辱军人身份的事,他心里的压力一点都不少。
“你逃不掉的,就算你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也一样逃不掉。”尹谦洵既然敢来,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逃不逃的掉,试过才知道。”霍炎淡淡一笑,他并非不自信,而是此时此刻,逃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好吧。”尹谦洵淡淡的垂下眼睑。“你想怎么做?肉搏?还是其他?”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奉陪。
“……”霍炎沉默着,肉搏还是其他吗?在他看来,不管是哪一种,尹谦洵都不可能扛得住,所以他有些犹豫。
“怎么?”尹谦洵皱皱眉,他猜得到霍炎犹豫的原因。“担心我赢不了你?放心,我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过赢你,绰绰有余。”
霍炎继续皱眉,尹谦洵从来不会自负,这样的话更不会说,现在尹谦洵这样说,他可以认为尹谦洵是在故意挑衅吗?尹谦洵那样冷清的人也会挑衅吗?
事实证明,尹谦洵并非是在挑衅,而是在拖延时间。
墨世筠赶过来首先第一步不是直接将霍炎逮捕,而是将霍炎雇用的那些佣兵镇压,驱除外患后,墨世筠才能放心进来。
谨慎的来讲,尹谦洵是不想和霍炎有任何冲突的,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多么糟糕,他不能冒险,也冒不起这险,如果是以前,或许他真的会不顾一切,但是现在……他实在不愿看到胡想想伤心难过的模样。
他来,已经是极限,想让他出手,实在是不太可能。
尹谦洵隐藏的很好,和霍炎见面后,他的异样始终没有被霍炎发现,不过一旦交手,他的异常肯定会被霍炎察觉到,比如说他的左眼视力几乎已经不存在,左耳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他不能再乱来,也没有资本再不顾自己的情况,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没办法不在乎胡想想的心情。
“好啊,那就试试看吧。”霍炎冷笑着,他没觉得尹谦洵的挑衅有多不爽,只是他相信,这几年他一直不曾懈怠过,而尹谦洵则一直在休养,生疏和熟练间有着很大的区别,所以他很有自信。
先出招的是霍炎,就像平时训练一样,霍炎使出的一招一式都是他们彼此熟悉的,如果是哪里不同,恐怕只是霍炎的实力更加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