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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我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我在太子府里乖的很,三叔你好歹也是当官的,可不能听信谣言呀。”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即眼珠子转了转,眨巴着眼睛,笑呵呵道:“三叔,您要是怕我惹是生非给你添麻烦,不如就让我回去呗,不然指不定我哪天就真的闯下了大祸,连同薛府也要被我拖下水,那可就不好了。”
薛青山捻了捻下巴的一撮胡须,一脸云淡风轻,满脸堆着笑容,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与自家小女在说家常一般,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少给我耍一些小心机,古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朝堂有变,宗老们正在斟酌下一步的对策,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安分老实一点,若是敢给我捅出什么篓子出来,老夫第一个废了你!”
“亏你还是个当三叔的,竟然拿我的性命来威胁我,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愤愤的看着他。
薛青山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老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薛府,卑鄙也好,没人性也罢,只要可以达到我的目的,这些东西还重要吗?”
我张了张口,可话都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他为的是薛府,而我自求自保,两人的立场根本就不同,还能说什么?
薛青山继续笑道:“你回太子府后生活照旧,带宗老们大局落定之后我会让人通知该如此行事的。”
“三叔安排的是,那就先这样说,拜拜了您嘞!”我脸色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继而让人抬起轿撵离开。
一路上都与李寒烟的轿撵同行,原本是打算回太子府的,可却突然有人追上来传话,:“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皇上说有话想和太子殿下聊聊,请太子移驾清泰殿。”
李寒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瞥了这边一眼,继而命令几个抬轿的,道:“先将太子妃带回去。”
回到太子府,在好几名丫鬟的搀扶下,总归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又让苏木帮我把那繁琐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
脚踝那里的一大片肿胀暴露出来,苏木当场吓的惊叫出声:“小姐,你不是去参加祭祖大典了吗?怎么……怎么把脚给伤成这样了?”
是啊,不是去祭祖祭神的吗?怎么把自己给伤成这个吊样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作的。
我双手死抓着桌角,一阵龇牙咧嘴,:“你就别管是怎么伤的了,快去找些消肿活血的药给我敷,痛死我了……”
…………
话分两头,李寒烟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他来到清泰殿的御书房中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皇上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位年约三十的太监快步跑来。
此人面白无须发,身材矮小而肥胖,远远望去,与一个大水桶似的,自进入御书房之后,故作一幅惊讶的姿态,道:“太子爷,您一定等久了吧?怎也不找把椅子坐下等候,这一定站累了吧?”
这个太监跟在皇上身边有好几年了,李寒烟自然认得他,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无妨。”
这太监倒挺有眼力见,见李寒烟神识飘忽不定,此时必定是心有他想,轻笑着前走了一步,低头哈腰,道:“皇上更衣完毕多少要用点午膳,多少得耗些时间。这事也怪奴才想的不周全,没让人提前来通报殿下一声,让殿下白等了那么久。”
李寒烟脸色冷漠的毫无波澜,平静道:“我等。”
只见那太监暗中乍舌,一双眼珠子是转了又转,他奉皇上之命,想要从李寒烟的嘴中套出一些话来,可如今却有些束手无策。
李寒烟每一句回答都十分简短,惜字如金,不想多说一句废话,想必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索性也不装了,:“皇上待会便到,殿下准备一下吧。”
“嗯。”
李寒烟前脚刚应下来,后脚身后便传来了几声粗犷的咳嗽声,来者正是当朝的一国之君。
皇上脚步轻缓进入御书房,李寒烟当即俯身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还没吃饭吧?”
皇上坐下之后,随手拿起桌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开始翻阅起来,连头都没抬一下,也没有要让李寒烟平身的意思。
“太子殿下接到传话之后便来到御书房等候,连太子府的大门都来不及进,确实是没吃。”旁边那面无胡须的太监殷勤回答道。
皇上则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朕在与太子说话,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
太监一脸惶恐,急忙跪伏在地上,一个的磕头,连声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滚下去!”皇上一声厉喝,待那太监连滚带爬的离开御书房之后,这里又一次陷入了平静。
“不知父皇召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李寒烟率先开口,他依旧俯着身子,眼睛只能看到脚下那深棕色的地板。
那皇上冷哼一声,道:“方才在五谷庙上,是怎么一回事?”
李寒烟心中冷笑,早就猜到皇上召他过来八成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当即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发生了一些口角,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而已。”
皇上横眉一竖,龙颜之上泛起来一丝怒意,:“你当五谷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两口吵架的地方吗?!你身为太子,自己的女人摔倒了竟连上前扶一把都没有,你要让百官如何看你?又要让世人如何看待朕?!他们会说太子无德,会说朕管教无方!”
李寒烟拱了拱手,道:“儿臣之错。”
本欲借此发泄一番的皇上,难得见这个儿子乖乖认错,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说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在五谷庙出了那样的事情,有亵渎神灵之说,此事可大可小,薛芷沫如今是你的太子妃,她的错理应由你来杠,你可有话说?”
“儿臣不敢。”李寒烟恭维道。
皇上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今天竟然会如此恭顺,当即也没了多少脾气,摆了摆手,道:“再过段时间就是秋收的季节了,到时你领着太子妃一齐去凡间农田中收割,以弥补这个罪过。还有现在就给朕到太庙里待着,等明早晨晓再出来!”
“儿臣领命。”李寒烟重新站直了身子,拱手行了一礼之后才转身离开,冷峻默然的脸上神情依旧,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刚才被皇上喝退出来的太监躲在远处的大树脚下,见到李寒烟的身影后赶忙跑了过来:“太子殿下,皇上没拿你怎么样吧?”
李寒烟轻笑一声,道“让本宫到太庙里跪着。”
那太监却是一脸担忧,:“您说你给皇上老实认个错服个软不就得了,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
李寒烟抬头看看他一眼,神情中带着一丝讥笑,道:“你在教我做事?”
太监大惊,赶忙低头认错,道:“奴才不敢。”
“我李寒烟花不比其他皇子,你那套伎俩在我这里行不通。”李寒烟一声冷哼,已经走下了清泰殿的台阶。
留下的只有一道略显单薄的背影,宽广的殿前广场上,冷冷清清,只有他孤身一人。
孤傲,冷漠,犹如一切事物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个出生既被立为储君的少年,却没享受到多少荣耀与宠爱,在他的生后——前任皇后(长孙忆阳)病死之后,毅然搬出东宫,选择在宫外立府,发展自己的势力。
父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兄弟之间的尔虞我诈,成了他这些年来必不可少的戏码。
这太监轻叹一声,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可刚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身后一人给叫停了下来:“刘公公。”
此人正是那三皇子李清秋,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一身轻便的银纹长袍,眉眼温顺,端的是温和谦恭。
“奴才见过三皇子殿下。”
李清秋赶忙伸手示意他不必下跪行礼,:“公公无需多礼,刚才从御书房出去的可是太子寒烟?”
刘公公往李寒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确实是太子殿下。”
“父皇此次召他过来,可是因为今日五谷庙发生的事情?”
他表现的云淡风轻,就像是随口一问,别无他意,犹如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可眼底下那股誓要刨根究底的架势却瞒不住刘公公的那双“慧眼”,想比于李寒烟的中庸与隐忍,这就是其他皇子们所学不来的。
“三皇子既能猜出一二,又何必询问老奴呢?”刘公公笑的别有深意,也像是在变着相回答三皇子的问题。
“当时事发突然,任谁也反应不过来,只希望父皇莫要为了此事大伤肝火。”
刘公公何许人也,自然知晓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想知道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并且是否也有责罚太子与太子妃二人。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此事就算他自己不说,日后也必定会传放开来,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就当是卖这三皇子一个人情,日后也能多一条后路可走。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没在里边,知道的不多,不过现在太子殿下此时应该是在太庙里跪着了,听说要回到明早晨晓才可以离开。”
“啊?父皇怎会如此,唉,只可怜太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却还要替自己的女人背锅,跪上一天,只怕是要饿坏他了。”
李清秋得知此事差点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碍于眼前有人,他也不好表现的太露骨,只好干咳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待会过去瞧瞧,省的他寂寞无聊。”
刘公公点头,道:“一会儿老奴再去太子府给太子妃通报一下,让她给太子准备些取暖衣袍送过去,省的夜晚风寒给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