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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泰尊崇儒家,碰上刘玉这等大儒,自是欢喜,正要与之交谈一番。
不想叫人去请,那刘玉却怎么也不理他,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侯世贵,以待下文。
见得刘玉这般模样,杨泰也不好叨扰,倒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场中一切。
那西域公主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低声说道:
“楚人可真奇怪……”
不过为何而读书这件事,侯世贵心中有一千多个答案,也没必要与这刘玉说实话,便用之前在西陵与属下说过的话说道:
“我侯世贵读书,是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读!”
“这!!”
听得此言,不仅台上,就连台下之前讥讽侯世贵的那些青年才子,也都一个个震惊得喃喃不语。
还有就是那杨泰,也是一脸震惊地冲椅子上站了起来,嘴中喃喃念叨: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每念一句,他便激动一分。
念到最后,他已然激动万分,手足无措。
好像一个失忆已久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准备为之奋斗一般。
阳台虽然贵为太子,可他的处境却并不怎么好。
尤其有杨河那样的老爹,最是见不得这种满心想仁义的太子。
所以在杨河面前,杨泰往往都是他最不疼爱的孩子。
若不是杨泰的母亲是皇后,杨泰又是嫡长子,这太子之位,怕是怎么也轮不到他。
可就算这般,因为杨河对杨泰的态度,也使得其他几位皇子对皇位动了恻隐之心。
若换个稍得父皇喜欢的太子,那些皇子也不至于及冠了还要留在京师。
所以杨泰虽贵为太子,可私下无人处,他总会在想,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些儒生不都是父亲叫来教自己的吗?
自己也都是完全按照他们教的去做,父亲为何不喜欢自己?
少年心中的疑惑随着年龄的增长,非但没得到释怀,反而越来越重。
直到今日,他听得侯世贵这番豪言壮语,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至此此时,他方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为什么读书!
自己与旁人不同,自己是太子,侯世贵那番话,与其是说给刘玉听,但更可能是在说给……自己听。
想到此处,杨泰又深深打量侯世贵一番,心想这人,真就如传闻那般是个小人?
怎今日观他言行,却与传闻不大一样?
就在杨泰与周围的儒生陷入震惊状态时,另一处屏风后面的西域公主却一脸疑惑地问旁边地先生:
“楚人都爱这般说大话吗?”
连问几声,发现先生都不理自己,转头去看,才发现先生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还没回复过来。
西域文化与中原不同,这公主进入楚京时日也短,虽说会也楚语,可对于中原文化,连一知半解都达不到。
所以对于侯世贵此话,并没太深的感触,只是觉得这个楚人在说大话罢了。
毕竟天地的心脏,哪用这个人来立?而且天地有心脏吗?
而侯世贵跟前的刘玉,与震惊的旁人不同。
此刻的刘玉已是流泪满面地站在侯世贵面前,悲声道:
“时至今日,老夫终于知道亡兄为何收你为徒了,侯世贵,自今日起,你便来与我读书!我的书院……”
刘玉后面的话,侯世贵是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因为他满脑子都被那两个字给占据:亡兄。
老……老师仙逝了?
侯世贵只觉脑子有些昏,脚下更是有些站立不稳。
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一股强烈的悲意涌上心头。
侯世贵对刘玄的感情,可谓比这个时代中的任何人都深。
在西陵时,侯世贵是真正将刘玄当做老师看待的。
没成想……
“师叔,老师他……他怎么了?”
见着双眼通红的侯世贵,刘玉也不准备隐瞒,但此处终究外人太多,他只简短说道:
“刚收到南方寄来的家书,兄长他……仙逝了。
他在书上交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让我代为照料一二,务必要让你走上正途,你……”
侯世贵此刻的脑子一片嗡鸣,压根没听清刘玉在说什么,就听得周围一片嚎哭:
“刘老啊!!”
“南征大捷在即,刘老怎会突然……”
不可能,老师怎可能死?
大楚无论是人员,装备,还是粮草,都比那些南蛮强上不知多少倍。
而且又有自己提供的地形图指引,老师怎可能出事?!
而且南征军近来连传捷报,那些南蛮节节败退,就连首领都已尽数死光,如今剩下的,不过摧枯拉朽,解决藏匿在大山中的蛮人罢了。
本以为……不日即将见到老师,侯世贵还在为怎么向老师解释自己在京中的所作所为发愁。
没成想……那日西陵一别,竟已是永别。
“呼。”
深吸口气,侯世贵努力让自己脑袋保持清醒,走到刘玉身边,低声说道:
“师叔……”
声音一出,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沙哑无比,可还是继续说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吧。”
刘玉也点头道:
“先与殿下告辞再走。”
侯世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杏春园,怎么上的马车,怎么到的刘玉书院中的。
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刘玉案前。
而刘玉拿着一张书信递给自己。
伸手接过后,侯世贵一眼就认出了老师的字迹:
“光用吾弟,见字如唔……
余者,我最担心者,便是那侯府世贵了,其子天赋惊人,若好好教导,定能成国之栋梁,光用务必替我照料一番……雨夜匆笔。”
侯世贵在这边看着书信时,刘玉也在那边说道:
“看信上兄长语气,这封家书应是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发出,陛下,应该也才接到南方紧急军情。
你不知此事,也不奇怪,不过从今日起,你日后每五天必须来我书院进修一番,不许讨价还价,这是兄长最后的遗愿!”
侯世贵双手颤抖地放下信纸:
“学生定会做到。”
书信上大多是交代后事之言,半点没提及南方战事如何。
但在侯世贵想来,应是糜烂千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