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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好似闷在一个地方,很是沉闷。
竖起耳朵,我没有听到文景的回应,一颗心直沉下去。
真的要丢下这个家伙自己跑?我当然不能丢下他。
这家伙救过我好几次性命,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文景!文景!”我放声大吼,紧紧握着手中的杀猪刀。
也不管什么步数,朝着公墓深处走去。
走了两步,我发现在出现在小楼前。而我明明是向着墓地那边方向。
小楼安静地矗立在我面前,在细细的雨帘里显得有些朦胧。
但不住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小楼,恐惧就从地心里不断地冒出来。
强烈的颤栗让我僵立在原地,始终不敢过去。甚至比那边成片的墓地还要让我惊恐。
小楼的房间一片漆黑。
但我总觉得不安。
总是觉得那些窗户的背后,有一双双眼睛在紧盯着我,择机而动,择人而噬。
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的危险。
文景会不会就在里面?
还有之前我碰到的那个僵尸?
雨渐渐地停了,风却越来越大。湿黏的衣服贴在我的肌肤上,被风一吹,激起一阵的颤栗。
就在此时,一阵强劲的风将其中一间房子猛烈吹开。
两扇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我被吓得跳起来。全身一阵阵地发抖。
被吹开门的房间,正是我此前进去过的那间房。
房正中,摆放着一具棺材。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棺材。
棺材应该是上好的木料打造。我虽然不懂得木材,但是这具棺材的木材表面油亮润泽,纹理清晰均匀,稍有常识的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就是我上次见到的棺木。
但是这次的棺木之上,多了许多东西。
棺材放在四条条凳上面,被手腕粗的铁链子缠了好几道。棺材盖子的缝隙处,贴满了符纸。符纸随着风哗啦哗啦晃动,发出细微声响。
房间一眼能看到头。
我走到走廊下朝里看了看,并未看见文景,便准备去其他房间看看。
“杨冬?是你吗?”
“文景?”
声音从棺材里传来,很是沉闷,但我确定是文景的声音无误。
“你怎么会在棺材里面?”
“别说了,这里有个很厉害的家伙,你快把我放出去,我要透不过气了。”他焦急地敲击着棺材板。
我快步上前,正要揭开符纸,手又顿住。
这些符纸是被浆糊涂抹上去的。符纸边缘的缝隙还有多余的浆糊溢出来。早已经风干。
我用手轻轻抚摸,符纸上涂抹的厚厚浆糊层都已经干透。
小时候家里也会自制浆糊粘对联,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干透的。
从文景进门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
朝后退了一步,说棺材被铁链锁了,我得着东西劈开。
“用不着找什么东西,把这些符纸给我撕掉,我自己就能够出来。”
“符纸,什么符纸?棺材上只有铁链,没有符纸啊。”我故意说道,慢慢地门后退去。
我朝外面走了几步,扶着门站着。棺材里的声音停了好久,然后道:“怎么会没有符纸呢?你再仔细看看。”
我说就是没有。棺材里传来文件。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杨东。你真的是杨东吗?我刚才给你的符纸变色了吗?让你跑你怎么不跑呢?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就跑了?”我脱口而出。凉意从身体里面盛开。
如果棺材里的人一开始就这样跟我说话的话。我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疑问了,但是文静。他肯定会问我为什么没有逃跑。我愣了一下,这声质问十分违和。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把棺材砸开。”我手里抱着杀猪刀,急忙朝身后跑去。
如果我还不明白棺材里的不是文景,我也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站住,杨冬你站住!回来!”
声嘶力竭起来。
我听到棺材里的声音徒然激动,更加确定里面关着的不是文景,转自离开房间。
刚一转身,就感到之前的那股压迫会有来了。
我的肩膀像是顶着千钧之物,腰不由地弯下去,手扶着门板。满头的汗珠。
棺材里传来一阵尖锐笑声,“你很担心刚才过来的道士吧?你将这棺材上的符纸揭下来,我就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我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咬牙朝前迈进。
背上的力量更大了,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要被压断。
身后的人不断地在诱惑着我,我视而不见,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外走。
等我好容易挪到门边,身后的力量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我被自己的力量掀得差点摔倒,扶着墙壁大口的喘气。
里面的力量和声音好像被隔绝了似得。
周围夜色如墨,安静地渗人。
我满手都是冷汗,在湿哒哒地身上蹭了下,转身走到旁边的房间。
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
另一间房的房门锁着,我拿起杀猪刀,用力地朝着铁锁狠狠批去。
锁掉落在地,房间里空荡荡的,像是个小卖铺的样子。里面摆着鲜花和纸钱等东西。
房间不大,我探头看了看,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
我转而朝着下一间房走去。
一层的小楼总共有五间房。
房置棺材的房间是正房,房间最大,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
小卖铺、杂物房、办公室。还有一间是卫生间。
我顺着楼梯朝上走,来到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间扇房门,孤零零地紧闭着。那股危险的感觉又窜了上来。
我拿着杀猪刀猛地劈向房门。
“嘎吱”一声响,房门自己打开。
我的刀劈了个空。
小楼的灯在一楼的走廊上,二楼没有照明,显得黑漆漆的。
我隐隐约约看到面前全都是一排排的货柜。
我拿出手机朝里面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全都是骨灰盒。
一排排的骨灰盒整齐地摆放着。
起码有七八十个。
但叫我惊骇欲绝的不是这些骨灰盒的数量,而是上面的名字。
在我的面前的一排骨灰盒,上面赫然写着“屠玉,生于庚申年五月二十日,逝于庚子年七月十五日。”
屠玉,竟然是屠玉的牌位,难道他已经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