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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光影洒在潮湿布满青苔的墙上,只那么一抺,显得那么纤弱,却是极亮。
这是一天当中,县衙暗无天日的牢房内仅有的这一抹日光,显得弥足珍贵。
陈母趴在那一小片阳光里,些许的温暖让她因阴寒而颤抖不止的身体。
咣当一声,沉重的牢门被打开,烟尘呛得陈母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整个人趴在地上,肺如同风箱一般发出沙哑的嘶鸣声,脸色如纸片一样瘆白,没有半分人色。
阳光透进牢房中的一束光线下,灰尘在快乐的旋舞间露出一张邪恶的脸。
他的脸因阳光切割,变得光影斑驳,只有一张嘴在光线下显得分外殷红如血,双眸却在暗中窥视,那眸色暗如夜,浓黑得化不开。
好似来自地狱的厉鬼,却身穿花色分明的飞鱼服,身配绣春刀。
陈母一抬脸,见这人分外眼熟,心中正惊异,一个如豺狼嘶哑的声音响起:“老不死的,咱们又见面了!”
说罢,他劈手抓起陈母好似抓起一块儿破布,轻飘飘如同无物。
“想不到,窝藏贼犯有你,科场案还有你,病歪歪一个老家伙,倒是让我打了眼!”
啪一下,陈母如同玩偶一般被他掼摔在地上,正要起脚就踹,却见她已口鼻出血,这才作罢。
“左军爷,这人不能再打了,小心死了没法儿向皇上交代!”
一旁的典狱忙劝道。
“哼,也是,去了京城也是个死,非要多费手续!”
左千户冷哼一声,打开牢门一招手,“去,把这死婆子架到囚车上去!”
两个锦衣卫应声尊命,架起已昏死过去的陈母,拖了出去。
当左千户路过一间牢房时,却被身旁的典狱叫住:“军爷,军爷,捎带上这家伙,顺道出了城就……”
左千户不解,手中忽然被塞进两颗银豆子,一掂足有三两,再看那典狱用手在脖子上一比,立刻明白了。
只见这黑牢中关押的是一个已被浑身打得稀烂的土匪,还是个独眼龙。
“他?”
他用手一指。
那典狱千恩万谢的点点头,俯在他耳边讲,“是个土匪!”
左千户一笑,“好说,爷送他一程!”
出了县衙牢房,刺眼的阳光直刺得左千户睁不开眼,一旁,早有县太爷,同知,以及当地一些乡绅前来送行。
“但愿千户大人此行顺风顺水,顺便向左老太师问好!”
封龙县的知府急忙准备了一些礼物托他一齐带上京城,孝敬左太师。
另外准备了一些水酒,算是饯行。
虽然千户品级比不上县知府,奈何是六扇门出身,还攀得上左太师,所以反倒让知府诚惶诚恐。
“皇命在身,卑职不敢逗留,你的心意,卑职会传给左太师,这就各自散了吧!”
说罢,左千户带领囚车,近三十名锦衣卫押解着陈母和那个土匪远去了。
县令大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是不快,悻悻离去。
三十个锦衣卫,左千户骑马在中间,身后是陈母趴在囚车之中,囚车之后拖死狗一般拉着那土匪刘独龙,两只脚边走边流血,留下一路血脚印。
已是初夏,官道上被阳光照得发惨白的路,让人见了心都热得慌。
此时在京城中,这些养尊处优的锦衣卫们,虽然个个有那么两下子,可似这押解人犯上京的苦差使却不多接。
一个个又累又热,如狗一般,开怀解带,反正也不在京城,把个飞鱼服斜披,手提,胯刀横架,十分无状。
左千户虽然骑着马,可这毒辣辣的日头,他也有些受不了,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几大口灌下。
“水,水,各位官爷,能给口水喝吗?”
野猫山的二当家实在抵受不住,不住的哀求。
这时来了一个脸上带有胎记的锦衣卫,冷笑得来到他身边。
“喝水?”
奔波霸拿出水壶,一摇,来回晃当的水声更让那二当家干渴不已。
他眼巴巴望着,双眼充满了渴求。
只见那奔波霸拧开了塞子,将这半壶水当着他的面倾泻而下,阳光下一线银亮的水流,很快浸入沙子中,转瞬化为白烟。
刘独龙见那小小沙坑中还有一小汪水,忙俯下头去像狗一般喝水,却被奔波霸一脚踢开。
刘独龙见那一小汪水也被他踩在脚下来回一抺,没了。
引起周围锦衣卫一片哄笑声。
刘独龙仅剩的一只眼也渐渐眯了起来,死盯着那奔波霸,眼神慢慢变冷。
奔波霸见这土匪的眼神先是吓了一跳,那种出自骨子里的阴冷,让他不寒而栗。
可一下反应过来,这不过是被拴着的土匪,居然敢这样看自己,不由心头火起。
他挥起鞭子直抽得刘独龙连连告饶,“军爷,军爷,不敢了,不敢了……”
“罢了,别闹了,看下那死老太婆晒死没有,死了,割了头,交差,省得在这儿干耗!”
左千户一声命令,让众人看到希望,可那奔波儿灞上去揪起那陈母的白发一拽,陈母不得不抬脸。
此时的她,眼神迷离,转过脸来面对奔波霸,呓语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父王,快跑!”
奔波儿灞听到,哈哈大笑,转头面对众人狂笑道:“这死老太婆叫我人父王!”
哄笑声四起,左千户一脸纳罕,见那奔波儿灞左右开弓打得那老太婆奄奄一息,忙喝令:“住手,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继续走!”
众锦衣卫大失所望,满以为这死婆子一死,就不用出这趟苦差了,却哪曾想到这婆子,命硬得很。
一路上,陈母几乎水米未进,烈日灼灼,人趴在囚车上,脚不沾地,已是耗得进气多,出气少。
来到一处岔路口,就是当日思雨一行人在这里遇狼的地方。
左千户马鞭一指,队伍向左边路口前进。
行不及多远,此时已入了山林,道路一侧山崖陡壁,万丈深渊。
人称这里是鬼见愁。
左千户打马在这里向下看去,只见这深涧下面云雾缭绕,看不到底。
崖底一股阴风袭来吓得那马匹嘶声连连,急忙后退,把个马上的左千户差点摔于马下,好半天才稳住座骑。
他冷冷笑了一声,一个毒计涌上心头,手一指关押陈母的囚车和那刘独龙,吩咐道:“来人呀,把她,他,连囚车带那马车,一齐推下去!”
众锦衣卫十分的开心,终于大人发话了,个个心想,早该这么干了,省得走这么远。
可就在他们正准备刚刚动手时,忽然前方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火光四溅。
这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爆竹,让众人大惑不解,左千户心中也奇怪。
忽听背后一声喊:“大当家,兄弟我在这里!快救我!”
一阵鞭炮硝烟中,忽然闪现一个穿着虎皮裙的男子,身后跟的一群土匪。
左千户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恐完全攫取了他的心,大声命令道:“快散开!”
众锦衣卫大都未反应过来,路旁的青草丛一片片翻起,长枪,弩箭,如雨点般射来。
一些锦衣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就被射飞出去,掉进了深崖。
奔波儿灞连忙钻进囚车底下,却被刘独龙用手中的链锁勒住腿一下拽了出来,硬是用链子勒住脖子。
奔波儿灞急用双手徒劳的拉扯链子,没一会儿,头软软垂下来,已然气绝身亡。
左千户慌了,急忙带马向前跑,可是跑不了几步,却被绊马索,连人带马一块绊倒。
一名匪兵拿着把巨斧向他砍来,把连忙打了几个滚,巨斧劈在地上,火星四溅。
千户的身手果然了得。
就在那匪兵拿起巨斧,再欲砍来时,忽然背后一把绣春刀,破腹而入。
那匪兵,顿时就软了,跪在地上,左千户,这才发现,居然是那个独眼儿的土匪。
这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只见他连忙拽过受惊的马,急切的说道:“千户大人,你快跑吧!”
左千户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事情紧急也来不及细想,他立即跨上马匹向前奔去。
就在这紧要的关口,从路旁边闯过了一个壮汉,眼见奔马迎面就要碰上他却不躲闪。
这越发让他左千户发了狠,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当撞到那名壮汉的身上的时候,却如同撞到了一面铜墙铁壁上。
可以只见那壮汉一拳打来,竟然将战马的头盖骨,咔啦一声,折碎,左千户连人带马倒下来。
他被马匹压住腿,急切不得脱身,眼见那黑塔般的铁汉子,一步一步向他走。
他急切的四处搜寻,顺手在腰间居然拿出一把短火铳,朝着那健壮的汉子就是一下。
黑烟毕现,火光闪现之后,那个壮汉愣愣的从自己身上看去,肚子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他顿时浑身无力,软倒在地。
趁这时,那左千户刚刚脱身,却迎面被一个银发老太用剑逼住,他本想再拿起那火铳朝她也来一下。
却发现没有装药,急切间想拔刀却发现刀在死马身上,他急了,干脆倒拿短火铳迎头砸来。
眼前剑花一闪,手中的火铳竟削去一半。
他急向后退,却一脚踩空,眼见要跌入那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