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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释沙竹站在门外,喘息未定,脸上坚持不肯消失的笑容上下起伏。
“弟弟,你在啊?太好了,哥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他很快平缓了急促的喘息,让自己看起来从容随意。
“哥,进来坐!”??握瑜紧紧拽住哥哥的胳膊,有一种放开了就再也触碰不到的预感。
他给哥哥摆好椅子,沏好茶,亲切的询问是否吃过早饭,并且要求他一定要留下来吃午饭。
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根弦,这根弦告诉他一个难以置信的秘密——能和哥哥多待一刻就是一刻。
“弟弟,别忙了,我不能在这吃午饭。”
释沙竹拉住要起身出门吩咐小二多加几个菜的??握瑜,眼里满是愧疚。
“哥?”??握瑜愣住了,好像不能接受哥哥的拒绝,这又加深了释沙竹的愧疚感。
“弟弟,我过两天再来陪你吃午饭好吗?今天真的有事,你先坐下,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释沙竹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他还从来没有在弟弟面前如此低三下四。
??握瑜心里的弦发出“当当当”的紧急音调,他的身体开始木讷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了椅子上,并且把双肘撑在桌面上。
“我想和你说的是石头的事……”
释沙竹咬住嘴唇,又一次下了决心,那些话艰难地冲出了口:“你不要告诉他,你找到了我,就让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师父吧。”
??握瑜直愣愣望着哥哥,没有理解哥哥所说的话的含义,这些没有经过大脑加工的话不能留存多久,所以他不能答应哥哥他会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弟弟,你听明白了吗?我不能出来太久,马上就得回去,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告诉石头我是他的舅舅。”
释沙竹的声音开始颤抖,他不怪弟弟,起初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愣了很久。
“这里……”释沙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给石头写了一封信,你交给他。”
信放在桌面上,??握瑜没有拿起它,它带着不祥的预兆,带着诀别的浓厚气息。
“我要走了……弟弟,能再次遇到你,我……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释沙竹猛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边,好像稍微慢了一些就会改变主意。
“哥!”??握瑜重重敲了两下自己的额头,这里曾经是智慧的源泉,此刻却是无法逾越的壁垒。
“我不记得你刚才和我说过什么,这封信我也不会交给红石。要说什么你自己和他说,这封信你自己交给他。”
“弟弟,别这样,我耗费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此时此刻,我必须回去!很快,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结束后你还会来这里找我吗?”??握瑜面如土色,眼睛已经无法再寻找光明之下的东西。
“我,会!”释沙竹夺门而去。
??握瑜心里的弦在“当”的一声巨响后断裂,他的手从额头上滑落,无力的垂在桌面上,他从来没有发现指缝之间的空隙大的惊人,一切都能从那里悄悄溜走。
恕妃身着青绿长衫,脚踩绣花布鞋,淡扫蛾眉,手持罗扇,午时前一刻出现在十醴香的门口。
释沙竹短衣窄袖随从打扮,紧紧跟在恕妃的身后。
二楼南面最里一间的屋子里,宝通正襟危坐,面对早已沏好的西湖龙井,嗅着扑鼻而来的茶香,他的思绪与袅袅升腾的热气一起在屋里弥漫,一起钻出细小的缝隙,到达更广阔的空间。
像任何一次等待一样,他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穿梭,在痛苦中挣扎,在甜美中沉醉,在憧憬中迷失,在美好中放纵。
他喜欢这种感觉,即使浑身颤抖,撕心裂肺,他也不愿自拔。
如果没有尝过痛苦,如何知道美好有多美好?
经过走廊时,释沙竹左右张望,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此处。
在约定的那一间门前停下,他以不可轻视的节奏,霸气的敲响了门,
宝通起身应门,带着威武的蚩尤面具,躲在后面的眼睛发出友好的光芒。
“娘娘,小心!”释沙竹一手持剑,身体挡在恕妃前面,护住她。
恕妃凝神注视,对约他见面的人耍弄外表上的花招发出轻蔑的笑声:“怎么,阁下见不得人?”
“得罪娘娘,只是在下自小就有这个癖好,不带上头盔浑身不自在,还请娘娘见谅。”宝通侧身举手,“娘娘,请!”
“娘娘,不要轻信于人,这里阴森黑暗,担心有诈!”释沙竹始终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欸,人家不是说了吗,这是自小就有的癖好。人有三六九等,自是千秋百态,你听说过一种尿炕的癖好吗?那可不只是黄毛小儿的特权,有的成年人就好这口,。”
恕妃讥讽的话语伴着咯咯的笑声,在头盔后面那对友好的眼睛上荡起微不足道的涟漪,在遥远的过去,宝通就已经学会了对抗嘲笑,这是他人生获得的第一个经验。
“娘娘,请!”宝通重复,语调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九竹,让开,人家请我们进去,我们不能失了风度。”
恕妃收起笑声,脸上依旧留着余味。
释沙竹不情愿的收起挡在恕妃面前的手臂,放下剑,侧身给恕妃让出一条路。
恕妃大步走进屋内,面对窗,豪爽坐下,她的眼睛没有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也没有看宝通一眼,始终望着窗外飞舞的缕缕金光。
“娘娘,尝一尝在下沏的西湖龙井。”
宝通往一个精致的茶盏里注入香气四溢的龙井茶,轻轻推到恕妃面前。
“本宫不喜欢喝西湖龙井。”恕妃一口拒绝。
“哦,那娘娘……”宝通还没有摸清恕妃的脾性。
“废话少说,直接说你找本宫来做什么?”
“呵呵,娘娘干脆利落,不愧是女中豪杰,那在下就开门见山了,在下想与娘娘合作。”
宝通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得裹住了其他所有的意图。
“怎么合作?”恕妃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娘娘有陈汉军,在下也有一帮人马,我们合力据燕军于高资港,将他们扼于长江之北。”
宝通独自端起醉人的龙井抿了一口,他的友好绝不低三下四。
“合力?”恕妃停留在脸上始终未消逝的余味又逐渐灿烂起来,“本宫为何要与人合力?”
“燕军的势力不容小觑,三年以来,他们逐渐壮大,从北方打到了南方,皇上屡屡受挫,朝廷先后损失了百万军马……如果娘娘想要万无一失的话,还是考虑考虑与在下合力……”
恕妃连续眨了两下眼睛,仿佛她又浓又密的睫毛上落了灰尘,又仿佛窗前的万缕金光转瞬间变了面目,穷凶极恶朝她扑来。
她终于把目光落在面前的龙井上,在清绿宜人的色调中重建她缺失的思考。
她不是没有估计过燕军的实力,但是在急于求成的自大中,她忽略了应该谨慎的问题,她哥哥曾经败于此处,她也毫无理由地重蹈了覆辙。
“你有多少人?”恕妃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除了消除掉不礼貌的嘲笑,还增添了一份认真。
“比娘娘的陈汉军稍逊一筹,不过只要两军合力,一定能大败燕军。”
宝通不动声色,恕妃的转变早在他意料之中,不是因为他能言善辩,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和恕妃提起这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恕妃看向那个蚩尤面具,艰难地从隐藏在后面的一双眼睛中捕捉信息。
“在下什么也不要,只要娘娘善待在下的族人,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宝通深邃的眼睛里没有贪婪,没有欲望,他可信的像是一个天底下最单纯的孩子。
“你真的没有其他目的?”
恕妃的惶惑不肯轻易表露出来,她在思考是否有能力将面前的这个人掌握在手中。
“娘娘恐怕不知道我的族人有多么淳朴善良,他们什么都不苛求,只想在属于他们的那片土地上安居乐业。我现在不能告诉娘娘我的族人在哪里,等到娘娘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自然就会知道了。”
“娘娘……”
释沙竹从旁提醒,他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离宝通仅有一臂的距离,这在恕妃看来,纯粹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恕妃伸出一只手阻拦释沙竹,在那一脉相承的自信中,她做出了决定——和宝通合作。
“好,我们可以合作,我也可以答应你善待你的族人,不过,如果你痴心妄想,莫怪本宫手下无情。”
恕妃用阴冷的声线强调了双方合作不可逾越的底线。
“娘娘,放心吧!不过我想提醒娘娘,在我们合力击败燕军之前,娘娘切不可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你是何意?”
恕妃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虽然已经谈妥了合作,但是对面这个人还没有资格用这个词侮辱她。
“娘娘不要急于攻入皇宫,以免局势大乱,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怎么知道……”恕妃惊诧得险些失掉掌控一切的姿态,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遇强则强是她的优良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