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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山营抵达皖口城附近后,就地驻扎,丁严派出了军士去联系崔嵇,得知大围山营也在附近,也是赶紧让亲信去联络王锋芒。王锋芒得知丁严到来,他信心大增,两支三山军驻扎在两处,不论是进是退,都能有接应,这样一来就算是策府也是难以应付。
策府斥候监视着三军的一举一动,眼下,连云山营、大围山营、王氏叛军成三角之势,对策府形成了合围。莫不语没有坐以待毙,他让一万骑兵分三处驻守,成三角防御阵势,互成呼应,随时准备开战。白赞离开后,很多军务都只能由他一人来处理,所以这一天也是十分忙碌。他寄希望于林平辉能在大战开始前赶来,这样一来自己也不至于成为孤军,至于皖口城,相信尉无衍、苏一宁、孙林他们肯定能有办法。
苏一宁去看了被关押的许成晟,许成晟见到其过来,强作镇定,缓缓问道:“苏师叔,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苏一宁对他十分失望,自己和刘一罡将其作为下一代庄主来培养,但没想到,他投靠了风邪,还出手杀了同门,无奈的回了一句:“你师父正在赶来。”许成晟听到刘一罡要过来,他即刻恐慌起来,颤颤说道:“我,我错了。”说完,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苏一宁一甩袖,转身离开。
孙林、凌晖、尉清悦、苏成玲四人照顾着袁一尘、肖仲覃、韩图乙。三人已昏迷了两天一夜,照料的几人也是相当疲惫。
等到傍晚时分,袁一尘终于率先醒了过来,这让孙林大喜。袁一尘还是极度虚弱,喝下了药汤后,耐心听孙林讲述了眼下的形势。他沉默了良久,才回道:“这尸气长埋百年,有衍生了尸毒,要彻底破去,怕是极难。”孙林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颇为坚决的说道:“不论怎样,我们不能放过风邪,奇门师祖百年前压制住这尸气,相信我们也可以。”袁一尘有些感慨,但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问向孙林:“你说起杨栩之,是否还记得当时的那些玄门禁制?”孙林听了袁一尘的话,竭力回忆着,他让尉清悦取来纸笔,凭借记忆开始画那些禁制。袁一尘没去打扰孙林,他竭力起身,在几名军士的搀扶下,去看了韩图乙和肖仲覃。
凌晖见到袁一尘已醒来,再看向肖仲覃,不由感伤起来, 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天天和自己斗嘴的师父什么时候能苏醒,只要他醒来,今后一切都听他的,再也不顶嘴了。
袁一尘拍了拍凌晖,悄声说道:“肖师叔修为强悍,意志坚定,相信很快能醒来的。”
“恩,我还等着他起来骂我呢。”说罢,凌晖眼中泛红,苏成玲也有些动容。
袁一尘再看向韩图乙,这三十六水寨的大当家,最后时刻如此坚决,也是没有料到,他坐在韩图乙病榻旁,单手搭在其脉门上,查看伤势,过了一阵,猛地发现,韩图乙体内气劲有些异样,就立刻祭出神识,覆盖过去,感应到这韩大当家心脉附近有一道强势的玄武甲气劲和尸气在交错。袁一尘猜测,多半就是韩图乙在生死关头,收拢了气劲,护住自己心脉,但没想到是尸气也是撞了进来,现在心脉附近两股气劲交错,一旦让尸气突破玄武甲,那么韩图乙必死无疑。袁一尘试着凝起气劲,发现自己由于受伤,体内的气劲颇为不畅,一时也难用气劲帮韩图乙驱散这尸气,就赶紧吩咐军士们去把苏一宁请来。
军士们匆忙找来了苏一宁,尉无衍也是一道过来。两人见到袁一尘醒来,松了口气,但随后袁一尘立刻把韩图乙的异象说出。尉无衍上前一步,说道:“奇怪了,昨天我帮他驱除尸毒的时候,并没有感应到有两股气劲交错。”说话的同时,他亦是把手搭在韩大当家的脉门上。苏一宁在一旁焦急问向尉无衍:“怎么样?”
“很奇怪,难道是我驱除尸毒的时候引发了尸气,我先帮他驱散吧。”说完,尉无衍小心凝出了天雷气劲,缓缓灌入韩图乙体内,天雷气劲撞上尸气后,很快就强势撞击上来,尉无衍担心韩图乙心脉受损,他不敢强势灌入气劲,只能一丝丝的将尸气驱散。过了良久,终于是将尸气驱除干净。等到尉无衍收手,韩图乙脸色也是好了一些。
袁一尘和苏一宁见韩图乙尸气被除后,就想到了肖仲覃,果不其然,肖仲覃体内亦是有真武气劲和尸气在心脉附近交错。尉无衍再次出手,也将肖仲覃体内的尸气祛除干净。尸气一除去,肖仲覃整个人猛地一震,随即醒来止不住的呕吐起来。凌晖见状,大喜过望,一把扶住,不停拍打其背。几人也是大喜。肖仲覃呕了一阵,勉强止住,就气喘吁吁对凌晖说道:“别拍了,别拍了,再拍就被你拍死了。”
凌晖听到,赶紧住手,焦急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韩大当家呢。”肖仲覃问起韩图乙,凌晖一指旁边,只见韩图乙依旧昏迷。
肖仲覃见到后,缓缓说道:“这家伙真是不要命,直接想要拍碎尸气旋涡,幸好最后时刻护住了心脉,不然怕是都要去见阎王爷了。”
“幸好,幸好,差点以为要替你找墓地去了。”凌晖这话一出,肖仲覃大怒:“滚。”
众人听到两师徒的对话,不由笑了出来。
袁一尘呆了一阵,渐渐觉得自己气息有些混乱,就先回营调息,苏一宁和尉无衍让肖仲覃好好休息,也随即离开。
孙林在自己房内不断回忆着密室中的禁制,他陆续画了一些出来,但这些禁制似乎颇为古老,反复查看,都不得其要。
当夜,策府营外,一名邋遢道人前来,几名军士见到是污衣道人,赶紧带他去见莫不语。莫不语正在为眼下的形势发愁,见到师父过来,大喜,赶紧迎上去,说道:“我就猜想你会过来,皖口这边发生那么大事,你岂会坐视不理。”
污衣道人有些气喘,他一改之前的洒脱,脸色凝重焦急说道:“那些人在你营中,赶紧都叫过来,出大事了。”
见到污衣道人如此严肃的神情,莫不语即刻收敛了笑容,吩咐亲兵去把所有人请来,同时问道:“什么大事?你怎么这么惊慌。”
“你让我喝口水,等人齐了,我会说的。”莫不语赶紧拿出水壶,污衣道人一口气饮下了大半,坐在一侧,一言不发。见到这情景,莫不语也不敢说话,两人静静等着来人。
随后尉无衍、张锏、苏一宁三人先过来了,污衣道人见到,示意先坐下。过了片刻,孙林和尉清悦扶着袁一尘,凌晖和苏成玲扶着肖仲覃也是赶来。莫不语见到人都到齐了,就催促师父赶紧把发生的事说来。
污衣道人顿了顿,开口说道:“折路来了!”
尉无衍一听这名字,顿时站起,吼道:“你说什么?”肖仲覃亦是反应强烈,他竭力起身,问道:“老道,你没胡说吧,现在可没工夫开玩笑。”
“千真万确,我一路跟来,他带着近百人,已到皖口附近。”污衣道人平静说着。苏一宁也是窜了起来,焦急开口:“近百人,都是九黎院部的人?”
“是的。”污衣道人说罢,就沉默了。
在场的几人,除了尉无衍、肖仲覃、苏一宁外,其余年轻一辈都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见到前辈们如此惊慌,凌晖开口问道:“这人是谁啊?弄的你们这么慌乱。”
肖仲覃看了看尉无衍和苏一宁,尽量平复语气,对着众人说道:“折路是九黎院部前任的院长,当年我们在函谷关外,就是和他一战,他比风邪更为恐怖。”
“当年已是二十年前,这家伙应该也很老了吧。”张锏是听蒙桀说过,就问向了肖仲覃。
尉无衍听张锏问起,没等肖仲覃说话,就开口道:“当年他应该年近五十,领九黎族人突袭函谷关,南北玄门武道多人参战,那一战中,我尉家、东越王家、天剑山庄、清谷、北秦剑宗、南派刀宗、太极门都有高手长老战死,南楚三清观观主也是在那一战中陨落,而这些高手长老,有近一半都是死在折路的手上,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这妖人怕是要比二十年前更为恐怖,何况还有近百院部中人,函谷关的惨状,要在皖口重现了。”
这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惊。难怪这些前辈如此态度。孙林想了一阵,问道:“前任院长?这么说现在九黎院部的院长换了人?”
“是的,我们问过虞四,现在的九黎院长叫残刚。”苏一宁回了孙林,孙林再度说道:“来的是前任院长,这似乎有些奇怪,难不成还有其他诡计。”
袁一尘听到孙林的疑惑,他开口道:“九黎院部有三千人潜入东越。”
莫不语整个人跃起,异常吃惊道:“三千人?”袁一尘则是对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谁都没有再说话,今夜震撼的消息频出,一时间众人都有些难以接受。营帐内气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