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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方向。”鱼谦清了清嗓子,略带焦急的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嘛,我说大早晨的,不用这么急着讨论工作吧。”任源捧着茶杯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懒散的说道“消消食,消消食。”
“你昨天不还说形势紧急吗?”鱼谦压住火气,尽量和缓的问道“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早上起来之后,按惯例任源依旧睡懒觉,吃了一顿份量惊人的早饭,然后如退休老干部一般瘫在了沙发上。这让昨天刚下定了决心的鱼谦顿感上火。
“急有什么用呢?殡仪馆的线索断了,异人自治会的委员们被一锅端干净了,剩下那些杂鱼异人都是些低阶货色。再说对灾部有没有内鬼,内鬼是谁都不知道。”任源抿了一口茶水,皱起眉头“嘶,好烫…光这么没头没脑的搞下去,可不行。”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不成?”鱼谦反问道“放任降临派为非作歹?”
“我这不考虑着嘛,着什么急嘛。”任源宽慰道“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不把对面的眼线搞掉,怎么搞都是给对方提供机会罢了。你这么着急,你倒是说说,怎么办啊?”
“能调查的头绪还有很多,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鱼谦耐着性子,点着手中的平板说道
“首先是昨天在家中被毒杀的岩,根据佣兵的调查结果,他赶到时岩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这说明。岩掌握着对方重要的消息,降临派为了防止他泄露,强行将其灭口。”
“这样啊。”
“还有,这是第三研究院整理的报告。炼油厂收集到的样本中,整理出了和失踪的六名村民家属,具有亲子关系的DNA样本。可以确定失踪的村民被降临派杀害了。”
“原来如此。”
“还有十二号晚上,从现场提取到的异常波动残留中,发现了符合伤流年独立现实的异常波动,但是等级被压倒只有B级。研究院推测降临派所使用的遮蔽天网的手段,有可能不能遮蔽A级的异常波动。”
“好家伙。”
“…”看着在旁边一句一和,犹如在当捧哏的任源,鱼谦额头青筋爆起,只恨的牙根痒痒。
“怎么了?继续说啊,我听着呢。”任源一脸无辜的看着暴怒的鱼谦,嘻嘻哈哈的说道“我还没仔细看简报呢,查出来的东西不少啊。”
“你真就妈是个悖事砍脑壳的,能活着全靠你的独立现实是永生了。”
“诶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个人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啊。”任源侧身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同一个战壕的革命同志的嘛。”
“你当我在这里跟你讲相声?!这都出了十几条人命了!”鱼谦恶狠狠的说道
“不就是几条人命吗,死了就死了嘛。”任源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死了多好,我想死还死不了呢。”
“你!”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我不开玩笑了好吧?”任源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好“你看我多给你面子,对灾部上上下下有几个敢和我这么大呼小叫。你刚才念的那些我都看了,但是都是些没有用的线索。”
看到任源终于严肃起来,鱼谦也不想把气氛闹的太僵,就着台阶下坡缓和口气说道“起码这条,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你看这个。”
“哪个?”
“在你被设伏的废弃工厂里,也找到了属于伤流年的异常波动残留。”鱼谦指着平板问道“你当时还记得,有没有见到他吗?”
“小年当时也在场?”任源略显惊讶“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当时我的左手已经跑远了。”
“话说,昨天那种情况你都能撑下来,怎么那天只是被几个降临派的人围猎,你就只逃了个手出来?”鱼谦突然好奇的问道
“你这叫什么话。”任源一翻白眼“我的独立现实说白了就是挨揍的,当时降临派埋伏我的人里显然是针对我特性来的,而且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个。那和没脑子暴走的神堕,能一样嘛。”
“好吧…”鱼谦无奈说道“那要这么看,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调查方向,还剩两个。”
“哪两个?”
“一个是殡仪馆,和那个叫伍德清搭档,外号叫黑狗的焚尸工已经查明了,叫赵构。自那天之后就失踪了,单身未婚,住址倒也离殡仪馆不算远。”鱼谦切出地图,在殡仪馆附近的一个住宅点了一下
“赵构?这名字霸气啊,没看出来还是个九五至尊。”任源问道“那另一个调查方向呢?”
“另一个,就还要落到孟伟身上了。”鱼谦顿了顿说道“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深挖下去一定能有收获。”
“孟伟吗?”任源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先不要调查他,毕竟他人还活在咱们视线内。要是着手调查他,他也被降临派灭了口就麻烦了。先查这个赵构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两人商量已定,便收拾装备带着提着长刀的织一并奔赴赵构居所。
…
这名焚尸场火化工赵构,或着说赵黑狗的住宅,要比鱼谦想象中大的多。之前虽然在伍德清真真假假的供词中得知,赵黑狗的住宅有个院子。但是实地查看才发现,这个院子方圆足足五百余平。
虽说火葬场周边的住宅价格都相对较低,可这里毕竟是S市,寸土寸金。能买下这么大一个院子花费也着实不是个小数目。院子被三米高的院墙团团围住,上面拉着铁丝电网,守备森严。
院子正中摆放着一尊体积颇大的火炉,看样子就是用来焚烧猪骨的火炉了。车库中还停着一辆改装好的运尸车,和一台中型皮卡。另外还辟有几片菜地,种着时令鲜蔬,不过看起来有日子没有打理了,生出了不少高高低低的野草。
自那天之后对灾部就迅速查明了赵黑狗的住宅并做了封锁,三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任源对鱼谦使了个眼色,带头迈进了进了屋子中。
相比于院子,围在其中的房屋就显得更加平平无奇了,非常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总面积尚不足七十平,怎么看都和院子配不上套。其中的家具摆设更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通了水电,鱼谦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栋存在于上世纪的老宅。
“不合理,这不合理。”鱼谦抚摸着主卧室的床板,喃喃说道
“怎么说?”任源翻找着床头柜和抽屉,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物
“甭找了,这里被对灾部封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早写在报告上了。”鱼谦看着东翻西找的任源说到“你之前不是和降临派打过交道吗?他们经济状况怎么样?”
“经济状况?”任源一愣,说道“好,也不好。”
“那到底好不好?”
“你原来干刑警的,你应该清楚啊。在国内大规模的资金流动肯定会留下线索,不过如果他们和境外的降临派有勾结,拿到大笔现金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有些独立现实在经济方面作用很大,比如神系占卜型或者诅咒型的,对他们来说,大量获取现实中的金钱没什么难度。”
“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了。”鱼谦指了指房间内的摆设说道“那个赵黑狗能住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手里肯定不缺钱。但是这里的摆设这么简陋,你不觉得很违和吗?”
“有么?”任源耸耸肩说到“也许他并不怎么追求现实享受呢。”
“如果他不追求现实享受,那就更说不过去了。”鱼谦敲了敲床板“这架床是纯红木打造的,我虽然不太懂这方面,但是怎么说价格都不算便宜,上面的床垫也是相当高级的货色。和屋里其余的摆设分明不是一个层次。”
“另外厨房那边,墙上油烟少的可怜,炊具也都是八成新。”鱼谦板着手指说道“如果不是住的时间很短,就是这里并不经常住人。”
“可是调查殡仪馆的人都说,那个赵黑狗已经在这里住了八年了…”任源接口道“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他真正的家,只是个幌子。”
“嗯,因为最多也就偶尔在这里过夜,所以只有床的准备上很用心。”鱼谦点点头说道
“那他还在院子里种菜?打理的过来吗?”任源想了想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只要下班先路过这里,打理那点田地也不麻烦吧。”
任源一扭头,对着默默站在堂屋中间的织喊道
“织,你也别闷着啊,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提着和泉守兼定的少女撇了一眼任源,在后者热切的目光中,无奈开口,语调清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没种过地。”
“算了,纠结这些东西也没有价值。”任源一拍手说道“就算他真的不常住这里,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别的住宅信息,说白了又白跑一趟。”
“不,也许并没有白跑一趟。”鱼谦绕着红木床转了几圈,从床底柜中翻出一张单子来低声说道“这里有这张床的收据,看单子这红木床还是八年前,在XXX厂订制的。”
“那又怎么样?”任源顺手接过单子来,上面满是复写纸印下的模糊字迹“这是收据的第二联吧?估计是组装工人顺手丢在底柜里的。七万六千五,啧啧还真是有够讲究的。”
“你看看收据是开给谁的。”鱼谦冷笑着说道
“XXX建筑有限公司…你知道这个公司?”任源奇道
“何止是知道,简直就是熟悉。”鱼谦冷冷说道“十年前,就是这个建筑公司,以近乎赔钱的价格承包了翻修S市殡仪馆的工程。而这个公司在两年后就倒闭解散了。”
“哦?倒闭前掏了小十万给这个赵黑狗买了个床吗。”任源说道“这个赵黑狗,不是殡仪馆的员工吗?怎么又和建筑公司扯上关系了。”
“这个建筑公司没那么简单,如果之前小柏的调查结果没错的的话…”鱼谦话还没有说完,姜梓文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鱼叔,任源,听得到吗?”
“听得到,有什么事?”
“刚刚警局接到报案,有人举报XXX酒店涉嫌P娼卖Y。”
“嗯?这种事情通知我们干什么?”任源奇
“被举报的房间号是230X,而现在在那个房间里的人,应该是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