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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旁边清洛上前一步道:“那狼妖不知为何突然就消失不见?那些召集而来的凶兽也自然散去,这些精怪成了气候,生了灵智委实不好对付,贫道怀疑可能另有阴谋。”
“这是昆仑山的清洛道长。”燕虎枪在旁低声介绍。
六爷这些老黑甲对昆仑山来人可没什么客气可言:“你昆仑山好大的名气!这除妖可是尔等份内之事,我们这些粗汉就不添乱了。”
七爷更在边上阴测测道:“我们家娃娃这般重伤,可你这牛鼻子却是浑身上下连个血口子都没有,这可是说不过去!”
杨念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明白这帮老爷子非是不明事理,而纯粹就是在恶心清洛道人,见他已是须发皆张,憋气不已,终究不能让他们闹翻,现在大家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不能灭了那狼妖,谁都不好过。
遂而说道:“各位老爷子先别急,这井冲峡附近自从那场大战后,都已几十年没出过妖物,我们初时吃些亏也正常,当务之急,须要先查清这狼妖去了何处,有何图谋?为何会来这井冲峡附近聚众,是别处意外流窜至此,还是这南断山深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清洛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假装没听见那些讽刺,不然还能如何?
这些人严格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大夏功臣,当年之事虽已传信师门可还没有答复,自己也不清楚内情如何,这理不直、则气不壮,如何驳斥?索性不理会。
“小兄弟,不如尔等先回后营集,贫道则留下查探这些妖兽踪影,就算见了那狼妖不敌总归还是能退走,只是妖现之事还请诸位通报南象郡一声,以早做防备。”
杨念颔首:“道长放心,南象传信自是应当,只是此去还请小心为上!此番那狼妖还没有完全化形,便如此隐忍狡诈,后边肯定另有隐情。”
“哈哈…另有隐情又如何?”
清洛豪迈大笑道:“这数千年来我昆仑享夏人气运、镇九州山河,不论是人也好、妖也罢,昆仑皆是责任在肩、义无反顾,何惧之有?”
“且去、且去……”
见着他这番豪爽作态,六爷他们这些老家伙对其印象倒是有了几分改观。
清洛道人朝着众人做了行了个团团揖,洒然踏上天机鹤,迅疾远去。
……
当那熟悉的铁木城墙出现在眼前,虽只有短短几日时间,杨念却有种恍如隔世般感觉,终于回家了。
时已近中午,长安街仍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当正在铺子里忙碌的柳妙儿抬头见着个头被布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睛的人影站在自己跟前,虽然看不清其面貌,可她却直接就扑了上去。
“阿哥,可是刚回来?脸上又是怎么回事?伤的可重吗?……”
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小丫头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杨念无奈的笑了笑:“无甚大事,只是阿哥的脸可能得破相了。”
“哦,我先跟你回家吧,肯定饿了吧!”柳妙儿又冲着后边的大力开心笑道:“大力,回家吃肉啰!”
“肉…肉…”
大力也笑着回应。
杨念冲着注意到这边的柳絮恭敬行了一礼:“婶娘……”
柳絮看到他这般模样,眼角顿时就红了,捂住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这个实际上亲手将自己带大的女人,自己早已认定的娘亲,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杨念也是心情酸楚,动情地又喊了声:“婶娘……”
柳絮抽泣了几下,赶紧转过身去擦拭了眼角,又回过头来强作笑颜:“行了,赶紧回家去,你阿爹这几日可是光喝酒,连饭都没顾上吃,晚上婶娘做些好吃食给你补补,你这娃儿…这娃儿……”
话没说完,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连忙背过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赶人:“去吧、去吧。”
不忍她再伤心,杨念索性拉着小丫头就跑……
杨念牵着柳妙儿穿过长街,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一路上呼伯唤婶,作揖行礼,可他心里明白,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后,他整个人已经由内而外地发生了一场彻彻底底的蜕变,已经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他预感到后营集仿佛成为了一场风暴的中心,也恐怕再不会回复往日的清净安宁……
青梅居
推开大门,看着前些日子种下的梅子树发出了新芽,葡萄架下的竹椅被风吹得前后摇晃,好像正在欢迎主人回来,杨念像从前般往上一躺,满足的叹了口气,大力坐在老位置,靠着柱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纯粹的笑容。
柳妙儿正在张罗热水,娘亲说过男人外出归来最重要的头件事是洗个热水澡,好洗去一身晦气,至于破相什么的,小丫头也愁了起来。
娘亲说男人又不靠脸吃饭,倒是无所谓,哎!就是担心将来要是生下小娃娃会不会长得丑些呢?”
想到这些,小脸上的笑容倒是红了几分羞涩,更添了几分俏丽不可方物。
夜色茏罩天穹。
院子里摆了张桌子,这一家子难得到的这么齐整,夫子、杨三刀正坐在桌旁训斥着杨念,婶娘和柳妙儿正在厨房里整治酒菜,大力坐在地上,前面摆了一大盘肉正抱着猛啃。
“这以后也算有了几分男子气概!”
杨三刀看着儿子,眼神里闪过痛惜,却还是嘴硬:“经过战阵厮杀,功夫才能有所长进,无间刀技阿爹已无法教你了,以后就只能靠自己多加琢磨,切记,千万别荒了刀!”
杨念沉稳的点点头,虽说阿爹这话说的有些血腥,可在现今这个世道,却是在理,这刀不见血,可不是荒了刀么?
见儿子真的明白,杨三刀抱起酒坛灌了一大口,不说话了。
夫子脸上仍是不苟言笑,这些日子过去,仿佛越见清瘦了些,杨念忐忑不安的叫了声:“老师。”心知这次进山,其实有些地方做得还是不够好,索性运气好才逃过一劫。
“恩”夫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把你那刀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