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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浪与殷悦的师父,名为方啸听。
这个名字,别说贺难了,就算是很多老江湖,也会感到陌生。
因为他们熟悉的,是方啸听的绰号……三十年前江湖中的头号杀手——啸魔。
有道是“闲人江心欲钓雪,只作消磨,只做啸魔”,随着如此一句诗号,这位神秘的杀手便横空出世,而直到多年以后才有人将此人一些事迹的蛛丝马迹还原了一部分,才更加令人心生恐惧。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防备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听闻过他有失手的案例——就连扶摇派过去的掌门人都在一对一的约战之中死在了他的手中,可谓凶名远播。
同样,江湖当中传颂他恶名的人不少,可真正了解他更多事迹的人却没有几个,甚至朝廷当中的某些部门也调查过啸魔的身份与行踪,但最后得来的结果也不尽人意——年龄、性别、相貌等一概不知,只知道此人与梨园有过一段合作,但后来双方又分道扬镳罢了。
“就这样把如此隐秘的情报公开给我……搞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了啊!”听完殷浪不算简短的讲述,贺难居然罕见地挠了挠头,颇为苦恼地笑道。
倒也不是因为他仍然对殷浪的立场保持怀疑态度,而是因为对方这一席话当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被称作啸魔的方啸听,的确是殷家兄妹的师父,二人那独特的魔音功法,就是自啸魔而来——非但如此,那啸魔居然还曾经短暂担当过一阵梨园之主,也正是那段时间当中,本来就侍奉跟随啸魔左右的兄妹二人也随之被收入了梨园。
只不过啸魔生性孤僻古怪,本就不喜梨园那集群而生的环境,但彼时梨园青黄不接,他也只得受人之托暂代园主之位,过了几年便以年事已高为由卸去了这身担子,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然而,或许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江湖可从来都不是个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地方。啸魔一生杀人无数,手中不知沾染多少鲜血,天道人道又哪会如此轻易地就让他安度晚年?
各路人马不胜其烦的骚扰与追查也就罢了,反正“啸魔”的归隐也只是不再做杀手买卖,对于这些人的主动上门绝不会手软——但真正给啸魔造成了麻烦,甚至对于这位杀手界传奇身殒有着直接责任的,恰是梨园的后生们。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一位毕生都在为金钱与雇主服务、工作内容是清除目标的人,当他退休之后也同样成为了别人的目标,而为这次悬赏进行负责的……正是他的老东家,或者说,那日前来围攻他的,绝大多数都是他的“旧部”。
杀手也是人,也会有感情,虽然啸魔对于梨园来说就像是一阵来也快去也快的疾风,但毕竟也有情谊所在。
可既然是人,又是一帮杀手,那他们的道德观念也不宜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情感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利益。
真正催动梨园去“讨伐”啸魔的,并非是高额的赏金,对于梨园来说这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添头罢了。梨园真正想要的,是方啸听身上所携带的,前代梨园之主亲手交予他的“唐宫乐舞”的全本。
就像是鲁班天工图一样,这唐宫乐舞全本同样也是价值连城的古代书稿文献,其中最着名的两个篇章,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王破阵乐”和“霓裳羽衣曲”。
按理来说,这种只有收藏价值、却无实际效用的藏品,作为礼物送出去了也就这样算了,就算是前代梨园之主死而复生也不会要回来——但如今的梨园之主突然变卦的原因,却是他在继任之后通过研究梨园的历史,方才发掘出了一段秘密。
秦王破阵乐的本质……是一部可以横扫天下的兵法精义;而隐藏在霓裳羽衣曲那奇异瑰丽的舞蹈动作当中的,也是一门堪称绝世的神功——除此之外,其它篇章的内容也各有妙用。
这也就不难解释,哪怕是撕破脸皮,梨园之主也要将它得到的原因了。当然,为了独占、或者说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独占,他没有将这个秘密给公之于众,只是让几个心腹留意此物,只不过还是在与方啸听的接触当中泄露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殷浪能够得知此事的原因——但他也没有必要去大肆宣扬。
再说回围剿啸魔的当时,梨园当中约有近半好手都在行列之中,就是要叫方啸听插翅难飞——事实上如果只是为了取得古书,也没必要非断了啸魔的生路不可。然而俗话说的好有钱不赚王八蛋,啸魔的人头可值万金,再加上梨园之主思前想后也觉得不能留下后患,便下了必杀令。
方啸听,也无愧啸魔之名,身陷重围之下,他仍是先后击退了数批刺客,甚至有两位班主级在他面前一死一重伤——但这样也就是他的极限了。年事已高不只是托辞,也是在描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啸魔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于江湖当中浪迹,那他能得到的就不是敬畏、而是灾厄了。也不知道该说他是醒悟得太晚,还是作的孽太多,总之这灾厄还是如期而至,到头来没能躲掉。
但殷浪,却在方啸听的掩护之下逃了出来……
“哦?也就是说,这样的宝物,如今却在你手上?”贺难摸着下巴,看向殷浪的目光若有所思。
殷浪矢口否认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莫说师父将它放置在何处我也不知,就算真的让我给拿到,恐怕以我的能耐也留不住。”
这话是真是假,贺难无从辨认,只能等待着殷浪继续说下去:“但我知道,唐宫乐舞还没有落到梨园手中。而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以为那失踪的乐谱,我是唯一知道其下落的人。”
贺难稍微想了一想,便对李九高的遇害有了新的眉目:“这么说来……”
殷浪点了点头,道:“没错,有件事此前我确实瞒了你——我大概能确定,那些于我之后杀了李九高全家的人,正是梨园。”
“你是想说……梨园在嫁祸于你,目的是为了逼你现身,将东西拿出来对么?”贺难的眼睛死死锁在殷浪的脸上,那张面孔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分析。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殷浪看出了贺难的仔细,故而镇定地回应道。
“放屁。“没想到贺难开口就是脏话。
“以你这家伙的本领与性格来说,若我有梨园的资源,拉泡屎的功夫都能想出十个办法逼你就范,而嫁祸于你压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贺难的手握在殷浪的衣领之处,就连一旁端茶倒水的殷悦也同时被刀架在了脖子上:“要么你在这儿跟我扯谎,真凶根本不是梨园,只是你想借我之手去与他们对抗而已;要么,就是你方才所说的内容还有所隐瞒,你和梨园之间远不止一个啸魔、一本唐宫乐舞这么简单。”
一个重伤未愈的殷浪,一个穴道尽封的殷悦,对现在的贺难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而这对兄妹一贯的反复无常也让贺难下意识地就判断出了这段叙述当中存在的问题。
“真的……就这么简单……仅此而已。”殷浪的脸上倒是毫无什么惧色,目不转睛地回怼着贺难的目光,好似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
就在此刻,一阵比较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温岳推开门,脸色古怪地看了贺难一眼,后者当即便会意地走了出来,徒留那兄妹二人在房中。
“泰华郡那边传来的急报,是对案发现场的进一步分析……你先看一眼吧。”虽然程序上来说,温岳得先给杨不辍过目再由对方决定,但杨不辍此时不在,又有言在先全听贺难便宜行事,所以这些细枝末节也就不重要了。
而贺难在看完了最新的现场分析之后,脸色也是由白转青,许久后才恢复了正常。
这的确是一个一方拖另一方下水以达成目的的故事,但主客双方却并不像殷浪所说的那样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