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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只懂军务,驻朝后接触到经济、贸易、外交、财政。他肯学习,和学八股文不一样,学这些实务他的学习能力极强。离开朝鲜,他已经熟悉和接触了多门业务。这给他以后的人生,也积累了宝贵的个人素质资源。
命运总是特别眷顾袁世凯,他刚刚离开朝鲜,便风云突变。
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清光绪二十年六月二十三日,日本海军在牙山口外丰岛海面突然袭击中国军舰和运兵船只,挑起了对中国的战争。
七月二十八日,又向中国驻牙山的军队进攻。
八月一日,中国对日宣战,中日甲午战争正式爆发。
由于准备不足,又对日本的兵力和战力知之不多,战争一开始就遭遇了一连串的失败。
清**内部,一直有主战派和主和派。李鸿章是主和派,袁世凯虽然不属于主和派,但他是李鸿章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在人们的眼中,他肯定是主和派。
仗打得不好,但主战派不想承担战败的责任。
日本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人?什么时候集聚了这么强的战力?我们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是谁的责任?这事该归谁管?
袁世凯呀!袁世凯是干什么吃的?袁世凯干什么了?
正好袁世凯是李鸿章的人,主战派把追责的矛头指向了袁世凯。
派人去查,先查往来电报。
看到前期袁世凯自以为是和主观武断的对日本情势的判断,袁世凯的责任好像是越来越大。
有人甚至提出,这袁世凯是不是內奸?是不是里通外国?怎么和日本人配合的这样的默契?一份接一份的电报,一份比一份让人生气,一份比一份触目惊心。
杀袁世凯的头以谢天下,差不多成了主战派的共识,呼声也越来越高。主和派的人看到铁证如山,也赶紧把嘴闭上,他们同样对袁世凯很生气。袁世凯怎么可以这样?在追责袁世凯的问题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好像达成了共识。
但是,袁世凯是幸运的,因为。也就在责任和罪名百分之百将要坐实的时候,他的那份请求增兵的电报冒出来了。
谁也不是神仙,谁也不是能掐会算。日本事前的密谋和策划不被知道,这应该没什么可奇怪的。
日本大举进兵朝鲜,人家袁世凯可是及时报告了。
其实,我们知道,袁世凯的这份电报不是想向国內示警和报告军情,而主要是为自己开溜提供借口。但是误打正着,这份电报在关键时刻,救了袁世凯。
我们说了,袁世凯是幸运的,幸运的天平总是向他倾斜。
中日的这场战争,中国方是一个接一个的失败。
一八九四年十一月,日本已经打进了中国东北。清军则是节节败退。
中日战争期间,袁世凯被李鸿章安排在转运局,负责筹集粮饷军械。干的怎么样很难考证,但逃命跑得比一般人快。
由鸭绿江边的九连城,退到凤凰城,退到辽阳,退到新民厅,一鼓做气,退回到天津。
打不过人家了,只能请求停战议和。一八九五年二月,清廷免去李鸿章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职务。被任命为头等全权大使,前去日本办理交涉。
李鸿章于三月十四日启程去日本马关,并在马关被刺,险些丧命异国他乡。
打败了的一方能有什么话语权?这实在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四月十七日,李鸿章经过和日本的的一番谈判,签订了那个一直被称做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谈判不仅仅是谈判桌前的较量,更是国家实力的较量。
按照马关条约,中国要承认日本对朝鲜的控制权,割让辽东半岛,台湾和澎湖列岛给日本;赔偿日本军费白银二万万两。
增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四个通商口岸。日本船只可沿內河驶入上述口岸,日本在通商口岸可设立工厂等。
消息传来,全国哗然。
条约极大的伤害了国人的民族感情和自尊。悲愤欲绝,纷纷要求废除此条约,坚决与日寇血战到底。
为们前面提到了,清**内部,一直有二大派对立。一个是李鸿章代表的洋务派,一个是李鸿藻代表的清流派。
李鸿章和李鸿藻,名字只差一个字,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兄弟,其实不是。
李鸿藻:字兰荪,号石荪,砚斋,是河北保定人。咸丰二年的进士,授编修,督河南学政,同治元年被提拔为侍讲。深受老佛爷信任,接连晋升为內阁学士。署户部左侍郎,加太子少保;这个时候正任吏部尚书。
李鸿章则是安徽合肥人。
他们虽然都是朝廷重臣,不但没有亲属关系,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而恰恰是死对头。
这时候,被马关条约激怒了的这位主战的李鸿藻,这位当朝的吏部尚书,一再上奏朝廷,杀李鸿章以谢天下。
在全国人民和朝廷上下的一片声讨声中,李鸿章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杀他的头倒是不至于,李鸿章的政治生命应该是开始走下坡路了。
人就是这样,有权有势的时候自然朋友满天下,家里的客人可谓络绎不绝。可是,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就门可罗雀了。
这其实非常正常,你有权有势,人家巴结你,是巴结你的权势,而不是巴结你这个人。你没权没势了,人家还巴结你干什么?
李鸿章怎会不知这其中的缘由。
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伤悲世态炎凉。
但袁世凯可不是这样的人,回到天津后,马上备下重礼去看望恩公。
这要是在平日里,在李鸿章大人风光无限的日子里,这肯定是寻常之事,是必须的。
像袁世凯这样的近人,从外边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他这里,那才是怪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李鸿章感动地说。
“中堂大人,一路上买了点土特产,几棵高丽参,不是什么稀罕物。”袁世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慰庭贤侄,你是刚回到天津吧?这个时候,难得你还能……”
李鸿章摇了摇头,好像没想好用什么词语表达。
“中堂大人,您对晚辈恩同再造,比天高比海深,没有您老人家的护佑,我袁世凯怎么会有今天。再说了,仗打不过人家,想停战讲和,不答应人家的一些条件,不给人家一些好处行吗?总得有人去谈,总得有人去签字。不过是代人受过,代国家和朝廷受过。”
袁世凯的这番话入情入理,说到了李鸿章的心坎里。
“哎!事是这么个事,别人可不这样想呀!”李鸿章长叹了一口气。
“嘴长在别人身上 ,谁愿意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好了。我们无愧于心,权当耳边风就是了。”袁世凯很会安慰人。
好些天,李鸿章烦闷得很,心情也很糟,和袁世凯说说话,心情开朗了不少。想到自己今后,已经帮不上袁世凯了。送袁世凯走的时候,他叮嘱袁世凯要特别注意和两个人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