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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翡宫十二宫女,守的这座花樱山,不是守的盗窃匪类,而是光明,她们还想在姐姐死后,做些什么合计?
吕裳在路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为姐姐觉得委屈。
当年,老宫主逝世,她们拖着老宫主死因不明的理由,当着面的欺负姐姐人微言轻,嚼她不该做碎翡宫的掌宫。后来还是来了灾祸,才将姐姐推出去挡灾。她们当我们姐妹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吕裳的怒火,在踢开门的一霎那爆发。人还没走进门,就连发多针,针针刺在那群妖精正欲分赃的桌前,离手腕不到分毫,硬是将围着的人和琳琅珍匣之间隔出一片银针林来。
几位较看脸色的宫女颤颤巍巍间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但也有欺负惯人的,开口就是破骂,连看来人是哪位神仙的功夫都不想耽误。
“哪个不长眼的冤孽,敢碍着本宫些!”一个身着紫色宫服的艳媚丫头率先出声,接着便是稀稀落落的咒骂声。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幼宫主嘛!怎么?掌宫主走了,这么快就开始耍威风啦?”
“是啊,我们当是谁这么没教养呢!”
“是她也就不奇怪了,人连老孔儒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们这些女子呢?”
“也不知是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如贱狗似的咬人……”
……
吕裳从回到花樱山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听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话。不只是她,连自己身边的丫头,也都有悲愤到投河的。可她还好好的,靠的不是本事,而是习惯。
有很多话,她基本可以在别人做出第一个启唇的时候,就猜到后面一整句。久而久之,脸皮厚了,记忆力也不断增长。
她倒要谢谢这些眼红的小妖精们,小时候对付老孔儒,实在是难以记住,并咽下那些俗世大道理,她便斥骂般背诵,竟然依着情绪的变化,不下一刻,就能记住好多东西。
只是,后来她在讲堂上被老孔儒抽背,便将那些“好东西”和盘托出,把老孔儒气得吹鼻子瞪眼的直接昏了过去,直喊“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为了这事儿,还被老宫主心事重重的拉去谈心。
只是老宫主没料到,这个脸颊巴掌大的小女孩儿,竟然比他想象的老成的多,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于是后来,她常常能跑去找老宫主诉苦,在碎翡宫的日子,也反倒生出那么一些温存来。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老宫主笑笑点头,摸摸小吕裳的头道:“儿啊,我知你心底不坏,还比其他人多生出那么一些玲珑心,但我希望你记住,将来会受的苦难,远比今时多。但是,善恶到头终须报,害人终害己,你切不可为了逞一时之勇,违背本心,君子不器,你可明白?”
那时候她不明白,但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那样去做。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她也确实做得很好。姐姐让她闭嘴,她就闭嘴,外人嚼舌根,就让她们嚼去。
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还是要拿回去。
怒火被压制,她在数双眼睛之下,淡定的收拾好被翻乱的东西,抱回怀里。然后咬着牙对一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的宫女们说道:“姐姐的东西,貌似还轮不到各位宫女们指教。”
说完,抬腿,转身就离开了园子,一刻也不耽误。
大家似乎并没有见过吕裳表态,如今稀少的硬气一回,倒让她们看了新鲜,反而愣在了原地,没来得及阻拦。只在吕裳的身影消失在墙角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继续骂骂咧咧。
但也最终没追上去。
要说精细的玩意儿,早就进了她们的衣袖,剩下的东西,拿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可惜了一些原本打算捡便宜的侍女,气急败坏里,又对她们这位幼宫主,多了几分埋怨。
吕裳走出园子的时候,腿脚是有些打颤的。好在一旁的丫头玉兰,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在大家跟前丢脸。
她虽是幼宫主,但确实是名存实亡,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宫爷走后,阙氏夫人做主碎翡宫,这碎翡宫十二宫女制,就是她搞出来辖制掌宫主的玩意儿。自己这个幼宫主,就更是掌上玩物一般,随时都有被拿捏的风险。
自己丢了性命不足为惧,只是从前有姐姐,如今又有一个阿翡,自己还是不能冲动。
世人的看法,是一把枷锁,她虽光明磊落,但也抵不过俗世的千百万嘴脸。
她说好,碎翡宫的十余宫女说不好,仙泽的千千万百姓说不好,那白的,也就成了黑的。
老宫主说君子不器,她一直试图领悟。
骆烈这会儿刚溜出大殿,就瞅到了腿软的吕裳。
照旧还是要走上前嘲弄一番,眼见二人搀扶着过来了,便半路拦下来嬉皮笑脸道:“我当你有多厉害呢!几个女人就让你焉气了,也不咋地嘛!”
吕裳没空理他,无视之后还告知了一句正经的“明辰我便下江南,碎翡宫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早日离去吧!”
骆烈听话如此,忙追上去问道:“你决定去茅茨山谷啦?”
“是,不是,都不关你的事!你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只要不是碎翡宫就行!”吕裳义正言辞道。
“怎么,你担心我在碎翡宫,跟你一个下场?”骆烈跟在身后依旧嬉皮笑脸,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吕裳停住了正要前行的步伐,突然转过身,望向骆烈,倒是把他一如既往向前的步伐阻碍了一下,抚了下胸口才继续说道:“你既下江南,倒不如跟我一道,也有个照应。”骆烈试探道。
“你?”吕裳没再继续说话,扭过头就继续走。
骆烈在身后喊道:“你别立马急眼啊,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别人想想吧!你身边,可还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呢!她独自在外,你可会安心?我等你消息啊!!!……”
最后的声音消失在拐角处,也不知吕裳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骆烈说得对,自己可以不顾安危,但小团子不能。
可是,这个骆烈,她也是初次认识,能相信吗?
最终,她还是怀着疑问睡去了。
小团子缩在她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夜里害怕,这几日,她便一直睡在吕裳房里。肉乎乎的小脸颊贴着吕裳,从前倒没发觉这小团子能这样乖巧。
这小团子,长得实在过于好看。但平日里爱黏糊糊的跟着自己,拖油瓶般,便不觉得欢喜了,老是想躲着。但真要论起来,她绝对是花樱山下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小仙女儿。
但凡见到小团子的人,都要赞赏一句神颜。
但谁曾想,好家伙,性格倒不似面貌那样迷人。能倒腾就瞎倒腾,吕裳可是深受其苦,不堪其言。
姐姐这样温婉的人,怎么生得出这样调皮捣蛋的小团子,想起来,她倒对花樱口中那个素未谋面的玉清上师越来越感兴趣了。
姐姐让我将翡连同小团子交给他,不用想,也知道二人的关系。只是,别说玉清上师,就是他所在的茅茨空谷,也是踪迹难寻,所知甚少,这此去,当真能顺利?
茅茨空谷位于江南,这也便是她下江南的原因。
在这花樱山待到成年,如今正是漫山素馨花开的时节,她却要离开了,突然还有点舍不得。
至于舍不得什么,又说不出来。
以前听老宫主说,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今天终于是有机会了。
她有时候其实想不通,老宫主既然那么贪念花樱山之外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守着山?
早早退位去追寻,不好吗?
可又终究没有答案。
只是,仙泽大地上的风采,在老宫主口中,是那么炫目迷人。
九天翱翔的凤,追风盘旋的龙,路漫漫,山隐隐。
花樱只是一方世外桃源,虽然美丽不可方物,但是,终究只是里面的世界。
从小,她对外面的世界,是向往的。
老宫主口中的世界,和她从前知道的,是不一样的。她也曾是从外逃回来的,所以她更想知道,老宫主口中的仙泽大地,到底在哪里。
只是老宫主,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了。
南烟门,必须付出代价!
吕裳在暗暗发誓间,也便睡熟了。
夜间的碎翡宫外,似乎还有残影在试探,但尖利的几声鸟鸣之后,通通没有了踪迹。
那些试探的精甲瞬间销声匿迹,连给苏阁老带回消息的能力都没有,个个身中金羚羽,在寂静无声之中,痛苦的死去。
这边的苏暗端在等了两柱香之后,大概料到了结果,下意识又捏碎一只夜光杯,心中也不安起来。
经此一试,碎翡宫暂时是不能动了。
听闻江南茅茨道人突然出世招收弟子,茅茨空谷素来供奉一种神物,据说能给予人神奇的力量,若是有了它,那金羚羽,又有何惧?
苏阁老咧嘴一笑,心中蠢蠢欲动。
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