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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突然空了下来的工余时间,让许静嘉无所适从。然而,许静嘉还是很高兴,她终于能够摆脱自己不喜欢的那些人和事,间或等在她回家路上的人也没有再出现了。
没多久,许静嘉开始正式学习雕刻,那是许静嘉自学了好些日子的爱好,前些日子因为课业放下了。
许静嘉过惯了半工半读的生活,这会儿便将原来所有放在课业的时间,全都投放到雕刻之上。
上班的时候,同事说许静嘉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工作时间不用喝水不用上厕所,也只会以公事公办的方式跟别人说话,一句可以说完的绝不会用两句话说。
所有的时间,她都只会用来处理工作上的事宜,每当将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她总是工作、工作、工作……到了一个地步,负责监督工作的严格上司也让她要适时地休息一下。
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许静嘉也常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吃力而又不讨好。
所有的同事都不喜欢她,除了那些似曾相识的话语之外,主要还是认为她这样卖力是在讨好那坐在她身后的上司。另一边厢,许静嘉的上司也不喜欢她,认为她这样做是因为动机不纯……即便许静嘉能够不用查考便能报出每一个项目当日的销售额,所有未进行结算的客户最新更新的结欠金额……他们也只认为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在无人可用的情况,因为知道许静嘉有编程的基础,上司还是将负责处理部门系统更新的事宜较给了许静嘉跟进。这是在许静嘉原有的工作上额外加上去的,也许这正合许静嘉的心意。
其实,许静嘉何止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是机器人呢?即便在下班之后,她也是一个机器人。
许静嘉一下班回到家便会开始不断地雕刻,夜深了便转而打稿,总是一直忙活了两三点才收手,开始整顿上床休息,第二天又在八时十五分准时到达公司。
许静嘉真的有那么喜爱雕刻吗?许静嘉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她必须专注在一项东西上,纵然那只是机械式的。
空下来的时间,总是让许静嘉感到莫名的难受。
因着自学时的基础,以及反覆不断的练习,许静嘉渐渐能雕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年初的时候,工作上谈续约的时候也到了,许静嘉难得地在一份全职工作上完成了一年的合约,而上司也渐渐认同她的表现。
机械式地工作,让许静嘉能够无视其他的一切。
这个时候,与她一起负责处理部门系统更新的两个同事中,走了一个。许静嘉和余下的那人合力吃下多出来的工作,许静嘉下班后的时间逐渐都变成了加班,雕刻的时间也就少了。可是,两个月后,合力的那人也决定走了。
那人递上辞职信的那天,新上任的老板让许静嘉将那人的工作一并吃下。
考虑了一个周末,许静嘉看着这几个月里一直戏耍着的同事,许静嘉直接提出了辞职。这是不负责任吗?许静嘉不知道。她只知道善良久了,很想做一次让自己舒心的决定。
这理由很是冠冕堂皇,对不对?其实许静嘉心里很清楚,即便连星期六、日她也留在公司里加班,她也干不来四人份的工作。
许静嘉逐渐觉得,其实以雕刻为业也不错。当然在收入稳定之前,她还需要一份半职的工作维持生计。
不多时,许静嘉在消防局找到一份收入尚可的文书兼职。然而,一切似乎与许静嘉想像的不太一样。
这些年来,适应新的环境逐渐变成许静嘉的一道坎。因为,同事总是在她到职之前,便已经对她非常认识。不过,这一次许静嘉觉得自己进步了不少,因为她没有再因为同事们的冷嘲热讽和排挤而情绪失控。以往到职后的第二、三个月,总是最难捱的。
异常出现在六月的下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静嘉变得非常地懒。
懒到一个地步,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要知道,寻常的她,是一个只要能坐起来,便绝对不可能躺着、闲着的人。可是这些日子里,除了上班和上班之前的预备工作以外,许静嘉都只能一直睡。算上来,那段日子里,她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的时间便只余下五小时。
有一次,她跟朋友谈及这事。对方笑着跟她说:「到底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容易累些不是很正常吗?」
那时,她居然还觉得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许静嘉爸爸听到她的说法后,取笑她说:「那我跟你妈岂不是得睡上一整天?」
有一天,在上班前换过外出衣服的许静嘉,又禁不住躺在了梳化上。妈妈上来拍醒了她,说:「起来!该上班了,睡,你还想睡多久?」
那一天,是许静嘉第一次到齐正平那儿看诊的日子。听过许静嘉的描述之后,齐医生只问:「这一阵子,你是不是压力很大?」
母亲为许静嘉代答了许多的话,许静嘉却想,如果这真是一个病,医生能不能治好她呢?
她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病而已。
许静嘉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恶梦之中。
二零一七年十月中旬的某一天,那是十四日,还是十五日?那天,许静嘉第一次在上班之前完全下不来床。许静嘉的妈妈说,许静嘉的脸色青白,让她必须要看医生。
待许静嘉见到医生的时候,她却早已经恢复正常。她如实告诉齐医生,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她在作息饮食无改变的情况下轻了七公斤(15.7磅),累极的情况更是加重了。
齐医生开始问她有关工作的情况,问她有关朋友的事情。在得知她因追梦而少有与朋友联系的时候,齐医生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语气也渐渐变成了质问。
许静嘉不是一个爱在人前哭的人,那一次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自始之后,无法下床上班的情况越见频密,往往在得知无须上班之后便渐渐恢复过来。许静嘉总在犹豫,如果将一切都跟齐正平说了,他会不会就能帮助她?可是,许静嘉要说的故事太过匪夷所思,连她自己也用了许久的时间,才认识到发生在她身上的是什么事。
得知她的病况之后,连她最好的朋友也曾说过:「像你这样的也称得上是情绪病?你不知道真正严重的那些,是要躺在医院里的吗?」
听过许静嘉说法的人,都一致地认为许静嘉的确就是多疑。朋友们都在冷嘲热讽许静嘉的逃避现实,他们将一切都归究于许静嘉的懒惰。
许静嘉记得那一天是她生日的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许静嘉总以为齐正平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在犹豫之间,她再一次晃悠到齐正平的医务所附近,那一条路并不是许静嘉往常下班会经过的路。
那个站在面包店和生活百货店之间的身影,告诉许静嘉,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摆脱过他们。
毕业已经一年有余了,到头来,原来一直都是许静嘉在自欺欺人。
许静嘉原本对这人并没有任何印象。让许静嘉认得那人的契机,是许静嘉在大学第二个学年开始后不久,那时许静嘉将一头及腰的长发剪至肩上。
在同一节课上,那人以不敢置信的眼神回头看了许静嘉很多次,许静嘉才注意到学校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许静嘉认得他那光洁的发顶,认得他避开她视线的眼睛。然而,许静嘉却又很清楚──
他,并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时,许静嘉想,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病,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