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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子弹独有的硝烟味……还有一股除灵者的气息……难道是第九课……可这股浓烈的血腥味,又是什么玩意儿……”
仔细感应了一下自风中回馈而来的气息,言峰次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正好,拿你们为‘百鬼夜行’祭首,让这些久未降临人间的家伙们,回味一下鲜血的……”
“轰!!!”
他话未说完,在剧烈的撞击声中,一颗硕大的事物自车厢内喷出窗外……
“什么?!”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布满黑色脓疮、死不瞑目的巨型蟾蜍头颅。
“就连以‘完全体’姿态降临的蟾蜍,也不是对手吗?”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蟾蜍巨首,以及其脖子处被锐物切割的光滑断面,言峰次郎笑容凝固。
这位熟读《百鬼绘卷》的会长大人口中提到的“蟾蜍”,自然不是普通的“蟾蜍”。
“蟾蜍作祟”的说法,直到明治时代还在久留米一带流传着。
据说,这种蟾蜍体型极为巨大,喜欢暗藏在房屋地基之下,让居住之人在日夜诅咒之中出现瘙痒、失聪、脱发、失明等症状,最终以类似蟾蜍的样貌死去。
虽然这种鬼怪的能力听起来有些荒诞,但从死状惨烈非人的受害者尸体上展现出的阴毒残暴,却不是区区文字所能呈现的。
这潜入车厢的几人,竟然能在短时间内轻易斩杀蟾蜍,略微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蟾蜍在百鬼之中,也只是最低端的存在,这趟列车上不断降临的家伙们,可是越来越强……”
“砰!”
紧接着,三柄独目、巨口、单脚的黑色油纸伞,蹦跳着自车窗口逃窜而出……
下一秒,一柄略带弧度的血色弯刀,已经自车窗内刺出,快如闪电般将那三柄油纸伞戳了个透心凉。
看着那三柄残骸消散的巨伞上,眼神依旧惊悚的独目,言峰次郎嘴角的微笑随之凝固。
“就连伞妖也……”
伞妖,虽然只是不入流的群居鬼怪,其所御狂风亦足以将常人卷上天空,断不是不战而逃之辈。
在几道微不可察的撞击声后,倒数第三节车厢内的喧嚣,暂停了一瞬。
然后,数道形状诡异的鬼怪残肢,混合着红黄蓝绿的血液,自四节车厢内喷溅而出!
仿佛,有一道搅碎一切的嗜血风暴,正从列车末端一点一点地蔓延而来!
“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
对于那截车厢里“不速之客”的身份,言峰次郎越发有些摸不透:“是想趁列车内的‘完全体’降临之前将‘容器’抹杀,破坏掉我的‘百鬼夜行祭’吗?”
“嗯?”
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视线中,静静地站在倒数第四节车厢顶部。
“言峰次郎……”
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那没有沾染一滴鲜血、漆黑如新的兜帽之下,一对杀意滔天的血色双目,越过无尽黑暗、纷乱血肉和列列狂风,笔直地刺入了言峰次郎心底。
四目相交,那名黑袍人冲着言峰次郎,伸手在脖子上无声地横横一划……
“桀桀桀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家伙,似乎是冲我来的?”
言峰次郎微微一愣,扭曲而暴躁地狂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久居高位的他,自然不会被人用如此极道的手势轻易挑衅。
“很久没有人敢这样与我对视了!“
但从这黑袍人身上,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机,仿佛自己已经成为对方盯上的“猎物”!
这样的“屈辱感”,自然是这位卧薪尝胆十多年的会长大人,在今天这样的一飞冲天的“大日子”所不能忍受的。
言峰次郎微笑抬手,漆黑的怨气在他掌心盘踞,汇作绳索般细长的黑色龙卷:“啧,太久不出手,难免被人小瞧了!”
他这一分神,车顶部不断随风落在绘卷上的“祭品雨”,暂停了下来。
『不,不能停……离我们约定的祭品和信仰,还差得太多……这点凭依容器,根本不够……』
脚下的《百鬼绘卷内》,层层叠叠地传出欲求不满的沙哑嘶吼。
『百鬼夜行祭……不能停!那个‘外来者’,手上沾了百鬼的血,自然由百鬼来处理!』
“可以,那家伙,交给你们了……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百鬼’的底蕴!”
听见脚下卷轴内的声音,言峰次郎脸色一冷,散掉了手中越发壮大的龙卷:“放心好了,人类的内脏也好,恐惧也罢,今日全都管够。”
如雨的“祭品”,再次自车厢内随风涌出,落入绘卷之上。
『听见了吗,诸位?现在,可不是得陇望蜀、挑三拣四的时候了!』
“吼!!!!!”
“桀桀桀桀!!!”
随着晦涩难明的低吼,二十节车厢内,同步弥漫出强大的怨气……
仿佛,有无数未知的存在,正在如雨般降临!
无视了脚下车厢内的躁动,那位于车顶、与言峰次郎遥遥对峙的黑袍人,已经朝着车头方向动了……
“好快……”
只迈出一步,他便瞬移般跨过了足足三节车厢的距离!
“咔嚓!”
可是,就在这黑袍人刚刚准备迈出第二步时,他脚下的车厢突如断尾的壁虎,在清脆的响声中与前方的列车脱离开来!
“混蛋!!!!”
那黑袍人亦反应极快,一步跃上半空,想借自己强大的跳跃能力追赶疾驰而去的列车……
却有数道狰狞扭曲的黑影,自那脚下车厢内窜出,朝半空中的他一拥而上!
“言峰次郎,天涯海角,你也休想跑掉!”
随着那人不甘的嘶吼,一柄锐利的血色青龙刀,自密不透风的鬼影中刺出,化作一道红芒朝数百米外的言峰次郎斩来。
“哼。”
言峰次郎冷哼一声,便有漆黑的狂风聚成风墙,层层叠叠地交织在那柄血刃之前。
“……?!”
出乎意料的是,那柄气势凌厉的血色青龙,接连突破了十多层绞肉机一般的风墙,被侵蚀到只剩数枚血滴,依旧顽强地与言峰次郎扑面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