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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早,天才刚刚蒙蒙亮,冰凝醒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更衣,第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劲儿地催促月影。
“今天上午十四大福晋要过来,这可是你们进了宫以后,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待客,你先别伺候我了,赶快叫上湛露、凝霜她们,再好好地跟蒋嬷嬷从头到尾学一遍,另外当差的时候千万要手脚麻利,眼有力劲儿,把规矩做得好好的,要不然的话,定是会被贝子府的大福晋看了笑话去……”
“小姐,您和十四大福晋定的不是巳时嘛,现在还早着呢,奴婢先服侍您起床、用过早膳。”
“唉,早知道这么难挨,昨天我真不应该把时间定得那么晚,现在我真是恨不能立即就可以见到她呢。”
话音落下之后,月影刚要开口再劝慰她几句,就只见小武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面直接开口禀报道。
“启禀娘娘,刚刚十四贝子府传来口信,十四大福晋今天一早突然身子不舒服,不能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啊?为什么?”
冰凝情急之下,居然问了一个“为什么”。小武子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十四大福晋生病了,而她之所以又明知故问了一个“为什么”,完全是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令她太失望了!
昨天当她看到有十四大福晋字样的贝子府请求进见的牌子,虽然对于她进宫的原因很是觉得诧异,然而从内心来讲,她是那么的高兴啊!以前总是为见不到十四阿哥而得不到婉然的消息而懊恼,现在穆哲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直接向穆哲询问婉然姐姐的情况了,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偷偷摸摸、处心积虑了!难道说她整天拜菩萨,菩萨就显灵了?知道了她的焦躁与急切,就派了十四弟妹来解救她吗?
她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现在细想起来,好像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婉然姐姐她们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到京城?等她们到了京城一定要让姐姐赶快进宫里来,凝儿都等得心急了,湘筠也想额娘了呢!
尽管冰凝现在已经是尊贵的贵妃娘娘了,拥有的权力足可以随时随地要求朝廷命妇或是世子媳妇等宗室贵妇前来进见。然而冰凝从来都不会滥用权力,更何况她与穆扣没有任何交情,又因为十四大福晋的身份是那么的敏感,冰凝担心惹了皇上不高兴,更害怕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现在十四福晋自己送上门来,简直就是天上凭空落下金元宝呢。
可是,快乐为什么这么短暂?才只过了一个晚上,就传来了穆哲生病的消息,为什么想得到一点儿姐姐的消息就这么难呢?
面对冰凝脱口而出的这个“为什么”,小武子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原本就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心虚不已,现在又遭遇娘娘的追问,小武子哪里知道这是冰凝万分失落之下的条件反射式的漫无意义的一句话,他以为是自己的谎言被娘娘一眼就看穿了,才对他发出如此一针见血的质问之词。不过就算是被娘娘洞悉了一切,被这个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向精明能干的小武子也是死死咬住牙关,半天都没有再说一个字,既没有自我辩解,也没有直接认输。
万幸,万幸,在小武子真的被他家主子看穿一切之前,冰凝率先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为什么”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迁怒于人,明明是自己心情不好,偏偏把这个邪火撒到小武子的身上,实在是不应该呢。想到这里,冰凝赶快自己开了口,避免了两个人的继续尴尬。
“我问你,十四大福晋得了什么急症,要紧吗?”
“回主子,贝子府传信儿的奴才没有说,所以,奴才也不太清楚呢。”
“噢,那贝子府的奴才走了吗?”
“回主子,人已经走了。”
“唉,齐公公,你,你怎么把他放走了啊!”
“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奴才不知道您还要找他问话,就……”
“齐公公,你一会儿差个奴才去一趟贝子府,问问十四大福晋的病好些没有,再跟她说,如果病好了,就进宫里来一趟,我也正好有些话想要跟她说呢。”
“回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小武子终于提心员胆地应对完毕,虽然是险情百出,但是在他的一番巧妙周旋这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应对过去了,只不过现在虽然才是初春,他的衣裳竟然湿透了,出了大殿之后,再被料峭的寒风一吹,真真是一个透心凉。
冰凝这里的警报虽然暂时解除,但是皇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无尽哀伤之中,因为恰在这个时候,拉莫派出的那队人马已经将婉然的棺柩接回了京城。
“启禀万岁爷,奴才奉旨办差回来。”
“好。”
才只一个“好”字,他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拉莫见状,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皇上眼中的悲伤还是泄露了心中的秘密。出发之前拉莫就对皇上异乎寻常地关注十四贝子府小福晋产生了疑虑,现在皇上陷入巨大悲痛之中的样子更是坐实了他此前的猜测:难道说小福晋跟万岁爷之间有什么过往?让他去抢夺九大箱子的文书拉莫还能够理解,现在又让他去抢贝子府小福晋的棺柩,这可就实在是说不通了,除非此前那两个人有私情。
尽管拉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皇上一个“好”之后就再也不开口发话了也着实令他为难,总不能就这样任由皇上的心情一味地沉重下去吧。另外,拉莫出发之前就没有得到圣旨,现在一队人马还停在德胜门外候命,不知道将婉然的棺柩送往何处。无奈之下,拉莫只得是小心试探性地开了口。
“启禀万岁爷,奴才斗胆问一句,那棺柩停在哪里?”
是啊,婉然的棺柩停在哪里呢?
皇上当初命令拉莫返回蒙古大漠取回婉然棺柩的时候没有明确指示,一是担心人多嘴杂,早早泄露了风声,再与十四阿哥闹个不可开交,这一回可是牵扯到了婉然,不要说他这个皇上极为看重名声,就是婉然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身后还要平白遭到不明真相或是别有用心之人泼污水,实在是罪过。另外皇上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相隔三千多里,又是时隔一个多月,万一取不回来棺柩,何苦早早泄露了他的秘密?
其实在他差拉莫重返蒙古大漠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将婉然送回到苏州去,她生于斯,长于斯,她理应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这是她最好的归宿。虽然她是十四阿哥的格格,但是,生的时候不能相爱,死的时候何苦相守?
他当然知道,实际上苏州也不是婉然自己的理想归宿,她最大的心愿是与他相伴相守,生不能同衾,死总可以求同穴。可是,就算他身为一代帝王,也无法满足她今生这个唯一的心愿。他知道,这一生他不仅只是欠下了她的情债,还有一条命债,只是穷其他这一生,都永远不能偿还,下一世,他一定会千万倍地偿还!他在心中郑重地许下诺言。
欠情还偿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是解决婉然身后事的时候,在送她回苏州之前,他想要与她告别,所以他才没有吩咐拉莫寻到棺柩之后直接前往苏州,而是绕道京城,因为他要见婉然的最后一面。
在哪里见她最后一面呢?十四贝子府吗?想也不用想,那是一个极其不切实际的地方!不但他不答应,就是婉然也不会答应。十四阿哥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荒漠之中,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婉然?不要说他们不答应,就是十四阿哥也不会答应,婉然直到死都是十四贝子府的格格,岂容皇上不明不白地前来告别?而且婉然的棺柩一旦回了十四贝子府就休想再出来,从十四府安插的眼线回禀上来的情况让皇上对十四阿哥充满了警惕,他万没有料到十四阿哥因为婉然的死而动了真情。
如果说十四贝子府不切实际,那么皇宫呢?实际上,这是一个更为不切实际的答案。婉然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即使霍沫寄居在他府中都没能享有半点名份,更不要说有着十四贝子府格格身份的婉然了,他再是曾经对她一往情深,再是为她伤心难过,然而礼法大于天,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怎么可以在皇宫中享有皇家丧仪?这是对礼制的极大破坏,不合礼,就是不合法,而他偏偏又是一个多么在乎、多么尊崇礼法之人。
皇上尊崇礼法,但也极其精通变通之道,他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接纳婉然,潜邸。将婉然奉为王府的宾客,一切礼法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既然生的时候不能做他的侧福晋,死了之后也不能与他同穴而眠,但是在潜邸为她举行一场隆重的告别,了却她人生的这个唯一的愿望,这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够办到的事情,他必须要办到。既是告慰婉然的在天之灵,也是宽慰他这颗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