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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正午,郑晴川被嘈杂声吵醒了来。她没喊醒阿清和阿韵,揉揉眼,轻声地下了床,去了外面。
只见庄稼汉们正踩着木梯,把参杂了碎草的湿泥糊到墙头上,增加墙的高度,又在湿泥上插上锋利的竹箭,竹箭呈四十五度倾斜,箭头朝外,显然是为了应付野狼的偷袭。
郑晴川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走到道观的门外,看见有些人正把新砍倒的大树往道观里拖,苏牧和杜师父正并肩在看山下。
郑晴川走到苏牧身边,问:“是不是打算闭门不出?”
苏牧答:“嗯!多找些柴来,免得道观里柴火不够。道观里有一口活泉,不怕缺水。”他转过身,抬起右手,摸摸郑晴川的头顶,问:“睡饱了吗?”
郑晴川牵住他的手,道:“饱了!山下不对劲吗?”
杜师父的黑眼圈太浓,仿佛烟熏妆,插话道:“昨天我们审问那些兵,哎!他们说其它寺庙里的人都被捉下山去了,男子全被逼做打仗的壮丁,妇孺就负责烧水做饭、缝衣裳,和俘虏差不多!”一想到昨天那些兵成了狼的口中肉,他就连连叹气。他虽然抓了他们,但这样凄惨的下场却不是他的本意。但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此而死,杜师父的心里存着内疚和难受。“怕就怕那些人想在山东做土皇帝!”
郑晴川一听说和她一样在山上隐居的老百姓被捉去当了俘虏,她就不寒而栗。如果杜师父和苏牧昨天没有把那些上山的兵都捉住,那么自己和苏牧今天也变成俘虏了。什么是俘虏?那就是奴隶啊!
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她就像置身于冰窖里,两边手臂上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发一下抖,失望地道:“京城怎么还不派追兵来?难道山东这样物土丰饶的地方不想要了吗?”
哪有这样的蠢皇帝啊?不可思议!真是让人又气又恼!
苏牧握紧郑晴川的手,道:“隔着山下那些反叛,听不到京城的消息。我以前见过皇上,那不是糊涂人。如果不是有更大的敌人要对付,朝廷是不会容忍别人公然打出反对暴君的旗号的!除非是朝廷的大军捉襟见肘,而且不把山东这些残兵放在眼里,才暂时不收拾,等对付完了心腹大患,再来收拾小麻烦。”
郑晴川反对道:“这哪里是小麻烦啊?”急自己之所急!如果山下的残兵有几百人上山来,苏家人就要变成俘虏了!这几乎是迫在眉睫的险情!就像一个人悬挂在悬崖上,快要掉下去了!
苏牧的脸色不见慌乱,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下,道:“可能是敌国趁机侵犯边境,那是更大的麻烦。”
如果朝廷的大军真是和敌国的大军去打仗了,那要打到何年何月去啊?
郑晴川满脸沮丧。
当初洪老太爷为了避开皇位之争的祸事,提前让后辈们来泰山避祸,现在倒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被抓去做俘虏,哪里又比在京城提心吊胆好了呢?
哎!人果然没有遇见未来的能力!即使聪明如洪老太爷,也有被意外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
郑晴川叹气:“这个时候,除了自救,没有第二条路了!等救兵,等不起!”
侥幸能害死人!所以,还是不要太心存侥幸为好。
她问:“苏牧,道观里有人会做鞭炮吗?”大概,火药才是最厉害的武器!既能对付叛军,又能吓跑野兽。
她的话问完后,苏牧却反常地没有回答,只见他眉头紧蹙,盯着山下。
郑晴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嘀咕:“有旗子在动,又有残兵要上山来了!”
苏牧快速地回应道:“昨天那十一个人没有举旗子,一般只有人多的时候才举旗。”
杜师父语气紧张:“对付十几个人,我们可以全胜!对付三十几个人,他们手里有大刀,我们即使赢了,也肯定会受伤!如果有五十个人上山来,少爷,那我们可就没有打赢的把握了!如果敌人是上百人,哎!不想说了!”
言外之意是——保不住命了!
片刻后,苏牧的眼睛看清楚了些,眼神幽深如黑夜,沉声道:“恐怕不止一百人!”
旗子上用线绣着:打倒暴君!
正在爬山的人正是叛军,出现的人越来越多!
苏牧的头脑中迅速闪过对策:推大石滚下去,可以阻止十来个敌人!射箭,可惜对方有盾牌!在箭上绑上火把,可以烧上十来个敌人。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烧起火墙,让火焰包围道观,阻止敌人的靠近,可是这个办法弄不好就是自取灭亡,如果道观着火,万事皆休!还有没有妙计?
这时,道观中的妇孺又慌慌张张地关门躲起来了,而男子们都发现了敌情,看着山下,愁眉苦脸,面如土色,心下像坠着大石头。
还有什么办法呢?大家都在慌慌张张地碎碎念。
里正忽然说:“咱们投降吧!至少保得住一条命!”
杜师父血气方刚地反驳道:“不行!”
里正满脸怒容:“他们人多!有几百个!我们哪里打得过?”
苏牧道:“如果投降,男子就会被逼做乱臣贼子,如果投降,妇孺就要变成俘虏。你们看到他们的旗子上写的字没?还有昨天,我们审问那十一个人,他们说的话,大家是不是都听到了?”
苏家和洪家的仆人自然是不敢反对苏牧的话,而本地的庄稼汉们明显有了分歧。里正因为年纪大了,胆子就小了,但是庄稼汉中并不缺少胆大的。
胆大的庄稼汉大声吼道:“死就死了!老子的妻儿绝不当俘虏!”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一提到俘虏,大部分人的心都硬了起来,汉子们挺起了胸膛,红了眼睛,明白敌人对付俘虏那是不把人当人,想杀就杀,想欺侮就欺侮!
忽然有人突发奇想,突兀地叫道:“昨天野狼不是咬死了那十一个坏蛋吗?咱们想办法把狼引来,对付那几百个坏蛋!”
苏牧愣一下,才发现说这话的人正是郑晴川。她已经泪流满面,吓哭了,继续道:“没第二条路可走了!如果我们现在逃到山里,没有屋子住,迟早会被狼吃掉!”
大家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这个办法未免有点异想天开。
野兽是大家的敌人,叛军也是大家的敌人,让野兽去对付叛军?野兽难道会乖乖听话吗?这多么像一个笑话啊!可是众人此时真的笑不出来,反而越来越愁眉苦脸!
苏牧和杜师父对视一眼,一眼就确定了二人都同意这个方案。苏牧斩钉截铁地道:“道观里有活的鸡鸭鹅,另外,今天埋的那包血土也拿出来,把鸡鸭鹅开膛破肚,扔到道观四周!还有山路上。希望腥气能把野兽引来!事不宜迟!快点动手!”
一刻钟之后,道观的四周全是血淋淋的生禽肉!要数门前最多!
杜师父又带人往鸡鸭鹅上浇水,太阳光晒着大地,蒸发起来的空气越来越腥臭!
关上道观的门,一部分人守着小洞偷窥,一部分人竖着耳朵听动静!只听得叛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刀和刀撞在一起的尖锐声音,还有莽汉在骂粗话的声音,叛军显然是在抱怨今天的太阳晒得热,爬几个时辰的山路,累死个人!
道观门内的庄稼汉们急得心跳如鼓,闭着眼睛嘀嘀咕咕:“天灵灵,地灵灵,野兽们快来!快来啊!”
可是,过了一刻钟,野兽们没来,叛军先来了,“咚咚咚……”的捶门声,“啪啪啪……”的拍门声,“当当当……”的踢门声,“叮叮叮……”大刀在门上砍的声音!混杂着:“奶奶个熊!快开门!仙人板板!里面的都是死人么?快开门!快开门!跪下磕几个头,饶了你们的命!要是惹火了老子……”
门外人哈哈大笑,大声骂!
门内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冷汗淋漓!不用飞机运干冰进行人工降雨,众人的身上已经自动下雨了!这发抖的心情大概就是一句话:老子死定了!
郑晴川也心想:怎么办?吸引野兽的办法不管用啊!难道我的小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要呜呼了?此时,死倒不可怕了,就怕死相太丑陋、没有尊严!
听着外面那些莽汉叛军的叫骂声,道观里的妇孺们吓得哇哇哭。
外面的人反而不着急了,哈哈笑:“仙人板板!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女人!”
那笑声,透着十足的不怀好意和奸恶!
门内的哭声更大!门外的笑声也更响亮!
苏牧皱着眉,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郑晴川的手里也拿着这个,齐眉棍上还绑着一把匕首,阿清和阿韵跟郑晴川一样,穿着男装,拿着齐眉棍,哭得满脸泪花,怕得不得了!她们一生中,这是最害怕的时候!
众人虽然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手里都拿着武器,有的拿锄头,有的拿菜刀,有的拿弓箭……只有里正还抱着投降的打算,不肯拿起武器,还在抽旱烟,吞云吐雾,一张脸像被烧焦的土,脸上的皱纹横横竖竖,书写着苦涩。
门内的众人就要绝望了,门外忽然传来“啊啊”的尖叫声!叫声十分惊恐!
门内,杜师父第一个惊呼:“野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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