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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我的小少主呀!您慢着点,我追不上了都,小心磕着碰着哟!”
这句话总得出之于气喘吁吁的青衫小厮或是汗如雨下的布衣老奴口中才显得自然,然而,悠悠行在林间小道,器宇轩昂身着胜雪白衣的青年,却将它驾驭得炉火纯青。
玉罄敲击般干净明亮的笑声穿透林菲,一袭轻纱罩笼着六七岁大小的小孩儿,小孩踉踉跄跄快活地奔跑着,活似初生的精灵,他扭头冲白衣青年叫道:“并蒂大哥,你快着点儿!狗尾巴草抓到大猎物了,灵力反应超强的!再不快点就要被它逃了。”
并蒂白衣翩翩,摇头轻笑不语,突然眉头一紧,一声“小心”在空空的原地响起。
小孩儿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小孩,叫作狗尾巴,活脱脱一个野孩子,他完全不理会并蒂的呼喊与警告声,闷头一个劲儿地向前方奔去。“哎呀”,狗尾巴捂着脑袋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用蒙了一层水雾的眼晴看去,顿时委屈起来,号道:“并蒂大哥不带这样的,耍赖使用灵力欺负人不说,还拦路撞我!”
“少主,我是看着您长大的,怎么会欺负您呢?”并蒂张开双臂横在狗尾巴身前,话语里的温柔能融化坚冰。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个前后通透血肉模糊的大洞,喃喃道:“果然不该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起码也要把黑莲一起叫上才好啊。”
狗尾巴这时才注意到并蒂那滴沥着血水的胸膛,眼睛里赫然不见惊恐不安之类的情绪,茫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并蒂嘴角流淌着止不住的鲜血,道:“飞狐,是一只喜静的飞狐,它被我们惊着了,用身体洞穿了我的心脏。”
狗尾巴哦了一声,拍着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不急不缓地道:“就是昨天并蒂大哥说与我听的那种很厉害的东西?”
并蒂点了点头,急急道:“少主,我这就要往生幽冥,再也无法保护您了。您赶快回山去吧,前面太危险,而且,您的父亲寒大人这会儿也要回山了。”
狗尾巴点了点头,笑着上前拉住了并蒂的手,就在并蒂嘴角上扬的那一刻,狗尾巴毫不留情地将他给放倒了,然后跨过并蒂的身体继续向前行进。
狗尾巴冷笑道:“大哥你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些吗?没死过难道没见过人死?流那老些血你早该死啦。哼,还什么飞狐,真当我小啊,话本里都难得一见的东西能这么巧被我撞上?那我这回抓到的岂不该是一尊神级的猎物?”
仰望着那趾高气扬仿佛自己天下第一等聪明的背影,并蒂无奈摇头苦笑,胸口的伤转瞬间痊愈,他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扯着嗓子喊道:“哎哟哟,疼死我了,少主您下手太狠了!等等我啊!”
赤红如火、形似蝙蝠的狐狸在草丛里呆愣愣地看着二人远去,口中跳动的心脏滚落在地,回想着白衣青年临走时的瞄向这边的一个眼神,它夹起尾巴匆匆地逃走了。
“啪”的一声,狗尾巴悻悻然收回双手,长叹了口气。漂亮小鸟只是扇着翅膀跳上了更高一点儿的树枝,叽叽喳喳地继续向狗尾巴挑衅着。狗尾巴捋起袖子,气得哇哇叫:“小贼,你等着!并蒂大哥,快把我扛得再高些,快点儿!”
并蒂扶着狗尾巴的小腿儿,望着自己肩上黑漆漆的一对脚印,欲哭无泪,只得道:“少主,这不是抓鸟儿玩的时候吧?再拖下去,您的那只大猎物就得溜掉啦!话说,到底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狗尾巴挠了挠头,从并蒂的肩膀上滑了下来直接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熟练地环绕着并蒂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风道:“答应我哦,下次别再用那种血淋淋的方法吓我了,只要是并蒂大哥说的,我都会听的,所以不用那样的。”
并蒂心道我这会儿让您回去您听不听,然而扭头看见狗尾巴那稚嫩小脸上的诚挚表情,心中莫名一暖,下巴抬高了几分道:“既然少主您已经说以后都听我的了,我就答应你吧。”
鸟儿在高处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凡人的呓语它是不屑听也听不懂的,听不懂又何妨?或许它本就知道,所有所谓承诺约定,日后想起来都会只是笑话罢了。
金鞭溪,涌定山下的一条碧绿腰带,源不知所起,终不知所向,一段清澈的浅滩上排满了各种圆润晶莹的鹅卵石,仿若透明无骨的几条鱼虾在一丛茂密的狗尾巴草下游曳。
狗尾巴看着那一丛狗尾巴草,惊叹连连:“并蒂大哥,你看,好大一只猎物啊!我没说错吧?让我猜猜是个什么东西,是玉角鹿,分水犀,要么就是雪胡狼?”
现下躺在草丛中的不是什么猎物,而是备受煎熬处于弥留之际的星羽。星羽的梦幻蓝色华美衣衫已然透湿了,刺骨的寒意平生第一次钻进他尊贵的身躯。听着狗尾巴的大惊小怪声,星羽不禁暗恼:竟敢,竟敢把我当猎物?还是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死定了!
并蒂半蹲放下了背上的狗尾巴,笑道:“少主真厉害!我上前去帮您看看是什么猎物,您就站在这儿别动,万一是个厉害灵兽,待会儿挣扎起来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也对”,狗尾巴沉吟半晌,眼睛一亮,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宝剑来,跃跃欲试道:“不管三七二十一,让我先捅上它几剑!任它是个什么凶猛角色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光听那利剑出鞘的轰鸣声也知道那是柄绝顶好剑,星羽无语凝噎:这个愚蠢冷血的东西,吾命休矣!下辈子下下辈子别想让我放过你!
堂堂一代神尊如此这般陨落,连老天都会看不过眼的吧?所以有好事风吹来,狗尾巴草随风摇晃,几根纤细的手指耷拉在水中。
并蒂一看察觉到了不对,忙按住狗尾巴的剑柄,缓缓道:“少主,您的这个猎物,好像是个人。”
“人?”狗尾巴随手丟了宝剑,不敢相信,“你确定?”
两人蹑手蹑脚涉水走上前去,狗尾巴随手拨拉草丛,入目的是一套蚕丝袜金玉屐,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得抬起脚想给这位躺着的人来上这么一下,“什么人呀这是,害得我从山上跑下来这么远!”
这时他听到了并蒂倒吸一口冷气,他狐疑着看了过去,这高高抬起的脚却是再也踢不下去了。并蒂拨开的几株草下,露出的是一张清秀到极致、带着病态苍白的如玉面庞,这面庞晶莹得像一面镜子,能反照世界所有的光华,能映彻触目者的内心。
“咳咳”,好半晌之后,狗尾巴艰难地移开目光,往下看到的是湿透衣衫紧紧包裹的朦胧美好的躯体,他又是连咳了几声,清清嗓子道:“谁家的小孩这么可怜,他是个好人,我们应该救救他。”
并蒂目中神采流转,闻言问道:“何以见得他是个好人呢?”
狗尾巴答不上来了,总不至于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吧?“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我们都得救他,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涌定山上可没这个说法”。
“我必须要把他带到山上去!”狗尾巴罕见地语气强硬起来。
并蒂被狗尾巴这副坚定模样晃闪了一下眼睛,只得背起湿漉漉的星羽,道:“走吧,我们带着您的猎物回山,如果寒大人问起来,您就说是我捡回来的。”
狗尾巴伸手拦下了并蒂,道:“说是你捡的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原样送下山来。”
“那您说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干脆别管他得了”。并蒂作势欲放下星羽。
“让我背上山去吧”!狗尾巴盯着并蒂的眼睛,“让我从这儿一步步地把他背上山去。父亲大人常教导我做事须善始善终,人是我背上山的,父亲大人如果不同意,我就会再把他背回来。这一上一下这么远的路,如果父亲大人真是我亲爹的话,他会把人留在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