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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周浩然把车子开到葛源接我,楼道前见到我和胡珊珊时,俩人互换眼神,意味深长的笑着。
胡珊珊坚持让我带上打糍粑,拉拉扯扯最终扭不过她,全部打包带走。
临行前胡珊珊像是有什么话还要对我说,罗倩蕙质兰心,看出端倪后,提起糍粑说去车里等我,拽了一把周浩然,拖着他走出巷子。
胡珊珊遮遮掩掩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踮起脚尖,迎面和我抱了个满怀。
“他叫孙玉建”她说。
胡珊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又说:“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没有别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他对我非常好,所以……”
“我知道了。”我打断她的话,拍拍她的后背,不想再知道更多。
我觉得两个人不管在不在一起,互相尊重和包容是最重要的。反想一下,如果胡珊珊追问我的生活,我可能会生烦,会有种被觊觎的压抑感。而作为年轻漂亮的胡珊珊,身边有爱慕者也很自然,如果她在我们单位,可能那些小青年都没心思做业务了吧。
相逢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相拥告别,我带着春景回家,遥想一个月后的见面,更是多了许多期待。
路上和罗倩交换看到的美景,都还沉浸在山水之间。这时周浩然忽然问我和胡珊珊的事,与罗倩前后夹击,无所不用其极。
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觉得没必要隐瞒,就如实说了。这时周浩然兴叹:“噢,原来她就是跟你在武市长征的网友啊!难怪你小子这么上心,美女耶!”
罗倩更过分,问我们昨晚是怎么度过的,有没有越轨。
“天啦!罗倩你这样问,他会说才怪”周浩然从驾驶室转回头来,咯咯咯的笑着问:“吕夏,我说的没错吧!”
“你们就是太闲了,看什么都能浮想绵绵。我都还没问你俩有没有事呢”
闻言罗倩生猛地推了推我,叱道:“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撕了你。”
没心没肺的笑了会儿,忽然想起和胡珊珊的约定,便问罗倩:“罗姐,咱们5月中下旬没要揭的新盘吧?”
“不好说”罗倩摇了摇头,怪异的看看我:“忽然问这个干嘛?”
“5月19号起我要休息两天”我说。
罗倩很快明白了,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日期,看向我说:“行呀!发展的不错嘛”
周浩然听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仿佛感觉到他的车子也跟着咯咯咯的抖了起来。
“啊~!又要喝喜酒咯!”罗倩说着戳了戳周浩然“准备好份子钱。”
周浩然笑着笑着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娓娓道来:“听说今年的外派名单有我们三个,山东!”
“啊?”我大惊失色。
罗倩却有些兴奋,追着问:“真的吗?什么时候走?”
“还不确定,5月到7月,也有可能是7月到9月。”
外遣其实就是找机会给我们镀金,一般为期三个月,等再调回来就能评职,工资待遇就不是一个层次了,这也是我们这一行夜夜守盼的事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隐隐有些担忧。
后来到了单位一打听,发现这个事情是真的,只是日期还没定下来,成了我寝食难安的鯾喉。
直到月底拿到正式通知,这才吐了一口气,开始准备和胡珊珊的见面。我开始计划出行,给屋子打扫除尘,甚至敷起了面膜。
而在此之前,是我们每日每夜的微信交流。好像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开始思念和追忆。但这个时候的我们远远还不知道思念的珍贵,当有一天你的思念只能是一张照片、一行眼泪、一声低吟时,你才知道微信那端的一句‘晚安’是那样的难能可贵、才知道爱情在某一时刻已经开花结果,种在了各自的心里。
5月15日,我像正常一样上班下班,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这一天的沉静。电话那端的人对我说,他叫孙玉建。
“喂?我是胡珊珊的同事,我叫孙玉建。”他在电话那端说。
“嗯,你好。”我莫名的心慌,但理性告诉我,我不可以慌,慌就输了。
“请问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边确认我的声音后,沉吟许久才说:“你是珊珊的男朋友?”
“还不是”我说。
“还不是?那就是在往这方面发展是吗?”他追着问。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她给你的?”
“我给他拿快递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号码。”他还挺坦诚,不愧是教务人员:“我看你经常给她寄东西,就猜到了你们的关系。”
“哦……!”我沉默不语。
隔了很久他又问:“你们睡过吗?”
“什么?”我觉得莫名其妙,想直接挂掉电话。
“孙老师,请您尊重一下您的同事和您的职业。”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想换个说法:
“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对她还不够了解,毕竟你们是网恋,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我越发愤怒,但他竟然知道我们的网恋关系,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说明他之前问的那些话,都是在铺垫。
“珊珊很漂亮,喜欢她的人很多,包括我。”孙玉建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喝了口茶,我隐隐听到喉咙翻滚的声音。
很快他又接上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她会喜欢上你?就凭你每个星期寄的一箱零食和网上打折的化妆品?”
“孙老师,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就聊到这里吧,我还在工作。”
“呵呵呵呵,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没有别的意思。”
我似乎听到了电话那端他的得意,甚至可以想象他此时是个什么状态,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嘴角衔着一根牙签。
“噢,还有,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他自己打破我给他安插的设想,得意洋洋地说:“我在等珊珊,今晚我们一起去武昌。”
嘟…嘟…嘟……
挂掉电话我双手开始颤抖,心里莫名的慌,好像有个贼潜入我的家中,我在监控中窥视整个过程,却毫无办法。
夜里辗转难眠,虽然知道孙玉建的话缺少可信度,但还是会揪心,想找胡珊珊问个清楚,却又怕控制不好情绪,中了那个人的圈套。
“你在干嘛?”最终还是胡珊珊给我发来了微信。
“躺着!你呢?”
“火车上,一会要到南昌了”她说。
“你一个人吗?”我试着问。
“嗯”胡珊珊言简意赅的回答。
“孙老师没去吗?”
发出去这几个字我开始后悔,马上就撤销了。
但胡珊珊还是看到了,回复道:“你个小心眼的东西,我来武昌是要从这里搭飞机去重庆,带个男老师当保镖吗?”
“他真的不在你旁边?”我最后孤注一掷地问。我应当相信她,我也相信我是相信她的。但我又觉得孙玉建没理由骗我,骗我就是为了让我和她产生隔阂?那他也太小觑我们的感情了。
可能出于心虚,胡珊珊过了很久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吕夏,你怎么会知道?他刚好也要来武昌,但只是顺道。我刚才……”
“不用说了”我打断她的话,定了定心神,又对她说:“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而且我并不知道他真的在你身边,你别慌,我没多想。”
“我为什么要慌?吕夏,你到底知道什么?我和孙老师确实在一个车厢里,但真的只是碰巧,我也是上了车才知道的。”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多,我如果相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会相信你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相信我咯?”她说。
“我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等胡珊珊说话我就挂掉了电话,翻了个身,感到胸口憋闷。好像胸腔里挂了砣,明晃晃的砣搅乱了我的五脏六腑。
很快手机又颤了颤,胡珊珊在微信里说:“别这样好吗?等我下了火车再给你打电话。等我!别睡。”
我对着手机冷笑,关掉房间的灯。但很快又打开灯,把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
就这样一整夜辗转反侧,到了凌晨2点钟,胡珊珊也没有给我打来电话。我的心里像是长了荒草,一大片盘根错节的荒草中夹杂着刺藤。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嘟…嘟…嘟……”
她关机了,为什么要关机?手机没电了?还是手机丢了?她现在到哪儿了?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