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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对你说这场战争我们每个人都有罪,你们不是什么正义的守护者,大家都是为了宗门的利益而战罢了。然后你问我,你知道你的手下在那些城池里都做了什么吗?然后我愣住了,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今天这座城被攻陷,那座城遭到了抵抗,我从来都没亲历过战场,因为我是最强的皇,我只要向前一站,无论是谁都要对我俯首称臣。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枚玄戒,那里有几枚玉简,上面记录着邪傀宗人的种种事迹。”
“是我派人给你送去的,我当时觉得你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混蛋,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看不好你这个影皇难辞其咎。”陈剑仙说,“我想让你好好地认清现实。”
“我日夜不停地看那些玉简上面的证词与影像,开始我还不屑的嘲笑着你们的无耻,不过只是一些夸大其词的诬陷罢了,就这还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无论是平民玄者还是那些天生贵胄的高层。他们应当庆幸能见证我主宰雷阳郡甚至整个沧澜北境的历史,他们的死是理所当然的更是无比光荣的。”汤掌柜平静地说着,“直至我看到了驻扎在雷阳郡最南的灵闳城时的景象……我开始不可置信,我开始逐渐崩裂,我觉得我的手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心的事……”
“一百三十年前,灵闳城被攻破,并被邪傀宗完全占领,之后的三个月内,城中八十万手无寸铁的平民被屠杀,只因为他们要挑选最合适的傀儡样品。我知道那份玉简不可能造假,因为驻扎在灵闳城的人就是我的心腹之一。他们冲进了一家从大乾帝国而来的商会,为了保存身体的完整性,所有人都被银针刺死,里面随行的一位女子,她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无法忍受拔剑自刎,而就是我的这个心腹,把他找到的最美丽的那个人炼制成了傀儡,呈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名字是赵弦思。”汤无影缓缓的抬起头,缓缓的抬起眼帘,直视陈剑仙的眼睛:“那是我的师母!”
一股君临天下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他的双瞳变为酷烈的灰黑色,彷佛有索魂阎罗隐藏在深处,他的玄力因为内心的滔天之怒,正在狂暴地涌动,完全不受控制,仿佛从这一瞬开始,茶楼的汤掌柜彻底蜕变成了天下无敌所向披靡的影之皇座!
“师母死后,为了将她炼制成最好的傀儡,他将师母整个扒光,破开她的肚子,掏出内脏,再以炼傀之法炼制了七天七夜……我不可置信的尖叫,我不敢相信这些事情,师母明明还在大乾帝国的那个四流宗门里教书啊,她明明已经和师父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啊,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雷阳郡呢?原来,她是因为太过思念我与师父了,所以她抛下了一切不远万里来到了沧澜帝国……那些蝼蚁那些混蛋!就是把他们碎尸万段千百次!死后堕入无间地狱都赎不清他们的罪!”汤无影低声嘶吼。
陈剑仙不再说话了,他听出了汤无影的愤怒与痛苦,那种痛苦愤怒就像梦魇一般死死缠绕着他,让他后半生难以安宁。她从未想过这个介乎宿敌和老友之间的汤无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中……足足过去了一百多年,这种痛苦这种愤怒都难以平息。
“我当场就把那个人给杀了,但是我知道他只是一条狗,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这样的屠城行径他绝不敢做出来!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萧成天,他是我的师公,上上一任的邪傀宗宗主,那个一直闭关隐世的太上长老。”
“他虽然很强,但也绝不是处于盛怒之下的我的对手,我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我把他全身的血抽干制成了傀儡,挂在师母的墓前向她忏悔向她赎罪。但是我知道,无论我杀了多少人,师母都永远回不来了……”
“我知道,最该死的那个人不是太上长老不是那个蝼蚁混蛋……而是我……如果不是我发动了战争,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侵略想要破坏,师母和师父都不会死……”汤无影抓住手里的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久之前他还淡然地说自己只是个老的要死的茶楼掌柜,可此刻他身上涌动的气息是仅属于影皇的狂怒。
“一百多年的养气功夫,别坏了。”陈剑仙端起酒杯轻轻地与他手里的酒杯磕了一下,“所以你就放弃了继续当你的影皇,开始报复邪傀宗?”
汤无影将杯中酒一口饮下,沉默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我装作没发生任何事的样子继续跟那些长老们探讨战争的下一步事宜,我开始把我的怨恨发泄在他们身上,我故意实施一系列错误至极的决定,把那些我亲手打下来的城池一个个拱手相送,那些长老扮演着忠臣的角色向我进言,我却一概不理。当我把邪傀宗弄得千疮百孔,跪在师母墓前忏悔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师母拔剑自刎不是因为受不了那些人死在她面前,而是因为我……她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折磨,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小汤子也参与了这场战争,还是那些恶魔的领袖……我杀了那么多有罪的人,但其实罪孽最深重的人,是我啊,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节哀。”陈剑仙轻声说道,饮下了杯中酒。
“这就是影皇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影皇已经在那座墓前彻底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名叫汤无影的茶楼掌柜而已。”汤无影拿起酒坛狂灌了一大口,“虽然我对邪傀宗充满怨恨,但我知道他们还是给予了我新生,所以在我退位之前,我找到了墨允,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一个冷静而充满智慧的人,他可以接替我的位子,日后我与邪傀宗再也没有任何渊源过往。但是我发现哪怕是我主动解除了暗煞三傀的联系,他们也无法认别人为主,因为我体内留着师父的血,我相当于是他们两任主人的集合体,而我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他们怎么可能遇到比我还适合他们的主人呢?所以我与墨允达成了协议,他顶替我的位子并且不许发动争端,我每十年给他提供一定量的控傀丝。”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徒弟更没有子嗣,就是为了不让这种悲剧重演。”陈剑仙说着。
“那些老家伙之所以蛊惑我发动战争,很大的缘故是因为血帝的存在。但是她对于这片大陆来说就是一个错误,我不知道上界的神明为什么要把她放逐到这片大陆,但她就是罪恶的源头,人们的欲在对力量的痴迷下无限放大,我不希望我的徒弟或是子嗣背负这样的命运。”汤无影看着陈剑仙的双眼,“老朋友,你也放弃吧,血帝和那个老怪物都是该死的东西,别让他们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陈剑仙慢慢饮尽了杯中的酒:“在我心情有些糟糕的时候听到这样难得的故事,我该做点什么来感谢你。我对你承诺不会拿血帝的力量来做什么,如果有机会,他们两个我都会亲手杀了,你应该知道,等到我突破帝玄,就算是沧澜学院的那位“半圣”,我都不会忌惮太多。”
“酒喝完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该打烊了……再见了陈剑仙,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天才,也许只有你才能真的把那个老怪物杀死,但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汤无影轻声说。
“到时候我会带着他的头来参加你的葬礼。”
“别,我的葬礼只是埋一个茶楼掌柜的,容不下你这位剑仙,你在杀了他之后敬我杯酒就好了,我在下面会祝福你平安喜乐。”
“如果我真的想平安喜乐,我就不会给自己起名叫陈剑仙而是陈平安了……祝你下去的时候你的师母能原谅你的罪孽。”
“借你吉言。”汤无影耸拉着眼皮。
陈剑仙起身整理好白袍,摇摇晃晃地走向茶楼大门。这条长街的尽头是满目疮痍的城中,打开茶楼大门时她回头扫了一眼,汤无影静静地坐在大堂正中的大桌旁,好似在此时有无数风雨打在他身上,将他的罪孽与忏悔一起洗刷干净,最后那个老人变成了曾经的少年。
......
......
平阳城城东外围,一家看起来有些历史的三层小楼,招牌上写着“张丽客栈”。
这就是罗天藏着樱的那家客栈,价格便宜,大娘也特别和蔼,房间不算豪华但是却很干净,不过这种房间地方都不是很大,那间小床上只够一个人平躺,可此刻这件小小的屋子里却挤满了三个人。
罗天和司徒甹从彩衣城一路走回了平阳城秋家,看到了恢复如初,甚至在罗天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妩媚动人的秋琼的时候,司徒甹下巴都差点没掉在地上,好在他的内心本就比较强大,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他只是一会儿就接受了,然后罗天就问师兄我能不能相信你?司徒甹说你要是连我都不能信你还能信谁?
然后罗天犹豫了一会,就说师兄你跟我去个地方,我好像把血帝给带出来了……
他们两个面无表情满脸杀气的男人,抱着一个姑娘走到柜台说要再开一间房的时候,慈祥的张大娘带着狐疑的的表情上下打量他们,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去报官,最后也许是因为罗天的面容太过人畜无害,司徒甹又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想让人直呼“正道的光”的长相,所以大娘只是长叹一声,就把钥匙给了他们。
“师兄,你的胳膊能不能缩一缩,我的胸很疼。”
“把你的女人放下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就忍着。”
他的姿势也很难受,为了从那个只有小指粗的孔洞里观察情况,他那张俊秀冷冽的脸在墙壁上被挤成了大饼。
目标是在他们隔壁的那个房间。那间房是整座客栈最大的,透过这个小孔可以看见那个红发红瞳的美丽的女孩席地而坐,像是老僧入定,又好似玄者顿悟,满脸写着人畜无害。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三个时辰了,她的目光一直看着房间的窗口,看向那漆黑一片的远方。
“她在看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司徒甹微微摆动手肘怼了怼罗天。
“听张大娘说,她是在等日出。”罗天抱着秋琼往旁边蹭了蹭,他的半边身子都在床下了,只好用身体撑着依旧还在消化大荒精血的秋琼,用旁边的小孔看着女孩的动作。
“日出?她为了等日出就这么一直坐着?”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张大娘说了一句平阳城的日出蛮好看的,然后她就从黑天一直看到现在。”
“除了等日出她还干了什么?”
“喝茶……玩玩具,起来换了身衣服,再就没有了。”
女孩身前有一个方桌,上面摆着一杯泡好的热气腾腾的茶,再就是那些小玩具。风车小木船还有那朵蜡制的小花如众星捧月般围着那只花布娃娃,女孩手里正在摆弄着九连环。
“这姑娘也是个人才,看都不看一眼就能把九连环解开。”司徒甹嘴里嘟囔着,“我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被你从邪傀宗的大阵里拐出来。”
“这个说法很值得商榷。应该是我被她拐了出来才对,我才是弱势的那一方。”罗天义正言辞的说道。
三个人就像三条泥鳅一样在那张小床上扭来扭去,秋琼现在处于一种极为怪异的状态,虽然在沉睡,但好似又是清醒的,罗天抱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动作,可司徒甹想来搭把手的时候她却发生了极大的反应——简单来说就是给了司徒甹一拳。按照骨头叔的说法是此时的秋琼只认得罗天的气息,别人贸然的接近都会让她受到刺激而引起身体的自然反击,这种状态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毕竟秋琼只是个弱女子,无论是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肉身力量都远不如罗天,一滴荒神精血足够她消耗一段时间了。
外界关于血帝的传说实在是太多,给人的印象说是深刻不如说是恐怖,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等级的强者,而且传说中的血帝嗜血成性,暴戾滥杀,所以观察他们在观察樱的时候带着观察怪物的心理,可看到她有些呆呆的认真表情,恐怖的印象忽然被这幅可爱的样子冲淡了,两个人开始把她作为女孩来欣赏。虽然他们两个都是没什么情趣的人,但在面对女人的时候,男人的样子总是一个德行,他们互相撞对方的肩膀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红发红瞳的女孩身材真是不错,罗天则是一脸平淡的表情说她的裸体我都见过,也没啥大不了的。司徒甹瞥了他一眼说了句罗天其实我觉得你挺闷骚的。
“她多大?”司徒甹问。
“不知道,几百岁?几千岁?”
“很有可能,不过看她的表现就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司徒甹微微偏头:“是她要求开一间房的?”
“当然是她,我哪有这个胆子?当时我说自己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她还蛮不高兴的。”罗天叹了口气,“我跟大娘解释的时候说她是我妹妹,哪有比自己大几百几千岁的妹妹。”
“这说明她心里很慌张很不安,但她信任你。她第一次从大阵里出来,需要信任的人陪伴。”司徒甹解释道。
“这也是我很疑惑的一点,她为什么信任我?难不成是看我长得帅?”罗天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知道,但绝不可能是因为你的长相。”司徒甹又瞥了罗天一眼,“根据你的叙述,她的状态应该很不稳定,那座大阵维持了数百年甚至更久,她的玩具她的衣服和那间石屋的装饰应该从来没有都没有变过,每隔一段时间那些东西都会被换成一模一样的,甚至连那些晶石也是一样。”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罗天皱眉思索。
“因为改变环境会让她很害怕,就像一只小鹿在看到树枝晃动的时候都会撒丫子逃跑,但我们看的却是只可以轻松毁灭一座城的帝玄境……小鹿。所以邪傀宗尽量让她呆在一成不变的地方,玩具也都是些常见的小玩意。”
“这么说她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罗天眉头皱的更紧。
“她还能这么镇定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你。她信任你,就像小鹿跟在鹿妈妈身边时不会那么惊慌失措。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像她这种危险的人物,邪傀宗居然敢把她监禁在雷阳郡里。”司徒甹摇摇头,显然是没能理解,“不过细想也是,邪傀宗需要她的力量……或是需要她的血,她虽然是个帝玄境强者,但似乎对邪傀宗言听计从。在可以掌控她之前,她就是邪傀宗最大的底牌……就像其他宗门里隐世不出的老祖。”
“这……不至于吧。”罗天说,“她要是真被邪傀宗掌控了,那些血傀他们为什么要放出来,我又为什么会被进入那个大阵被她挟持出来了?”
“你这是在帮血帝说话?”司徒甹拍了拍罗天的肩膀,露出一个“可以理解”的表情,“不过身为师兄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男人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啊。”
罗天满脑袋黑线,他真是愈来愈受不了这个比他还要“闷骚”的冷面师兄了。
不过他真的不是要为樱说话,虽说她是个好女孩,脸蛋漂亮性格乖巧身材又好,还是个帝玄境的超级强者,但是人家再怎么好跟你也没关系,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抱过姑娘的腰,看过人家的身子,但这又如何?他是个背负着责任的人,与樱明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是个什么东西罗天不在乎,他只是希望这个好女孩能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继续看着她,还是把她送到无恩门?”司徒甹低声问道:“我觉得孟长风勉强可以信任,但我可不能确定无恩门里都是可信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雷阳郡除了我们彼此没有人可以完全信任。在我们确定她的身份之前,把她交给邪傀宗或是无恩门都太冒险了。”罗天说。
“嗯……那就这样吧。”司徒甹吧唧了下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这段时间先由我们看管着她,我去联系一下家里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我们有你,既然她信任你就由你看管着她好了。”
“你的家里人?什么意思?”罗天疑惑问道。
司徒甹耸了耸肩:“苍茫大陆里被誉为修玄圣地的三座云中城你知道吧。”
罗天点点头。
“我是青鸾城司徒家的人,我的老爹是司徒家的四长老,有三个姐姐,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罗天瞪着双眼:“我去……不是,那你这大少爷为什么还要去破山宗?”
“年轻叛逆呗。”司徒甹耸耸肩,“我不想借助家族的庇护来成长,我想让他们看看离开了家族我一样能取得成就。不过破山宗的资源是真的太匮乏了,要不是为了传说中的神兵,十万大山估计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罗天不经意间摸了摸腰上的昊天斧,没说话。
“好了,别让她等急了,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司徒甹起身拍着罗天的肩膀,“我相信你行的!记得给她买点好吃的!姑娘们都喜欢好吃的食物!”
罗天跟着起身补了一刀:“师兄你个处男就别装情圣了。”
“滚滚滚,瞎说什么大实话。”
罗天看着怀里似睡非睡的秋琼,抬起头问道:“我把她放在你这儿?”
司徒甹摸了摸还有些酸痛的鼻子,面无表情道:“再开一间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