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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完了,齐鹜飞得到了几个重要信息。
首先,叶问天还活着,被绑在中央大殿的祭坛上,利用他的体内真火来引动冥河死气。今夜子时,地阴之气最盛时,魔气上涌,他就会被活祭,他的血和灵魂都将喂饲恶魔,真火与阴魔之气同消。
另外,七绝山的大部分弟子也还活着,同样被绑在祭坛,不过却不在中央大殿,而在祭阵的七个方向。据说魔气上涌之时,不知会有哪方恶魔上来,也不知从哪个方位来,必要以血食喂之,这些弟子便成了牺牲品。他们并不知道自家祖师爷也是密云宗的人,整个七绝山都相当于密云宗的外山门。
齐鹜飞想起文不武,想必他是知道的,他应该也知道金包银的身份,故而在金包银面前少有师父的样子,时不时表现的很怂包,偶尔骂几句也是装出来的,即便自己女儿怀了魔种,他也没得选择。入了这样的山门,还真是倒了霉。
这次密云宗一共来了十三人,由上一代长老周大同带队,密云七子尚存的三个都来了。被他抓住的这两个是弟子当中地位和品级最低的。除了这俩,七绝山上目前还有十一个密云宗的人,余皆不足惧,包括密云三子,齐鹜飞也不担心,唯一难对付的是周大同。他是二代弟子,好几百岁了,具体修为不知道,据被审的小弟子说早已入了七品的门。
齐鹜飞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如此重要的仪式,密云宗不会随便派个人来。要不是潘子墨等人都已死了,想必密云七子此刻该聚齐了。
和密云宗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而且还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金包银见到了小青和昆奴出剑,他是密云七子之一,不会不认识昆吾剑,所以密云宗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付洪生和图拉翁是死在齐鹜飞手里了,至少会把账算到黄花观头上。等此间事了,他们很可能就会兴师问罪,那时黄花观危矣。
今天不仅要救出叶问天,还必须把他们这个局给搅了,让密云宗不敢轻易动手。假如运气好点,金包银只把此事告诉了周大同,密云宗总坛的人还不知道,那么除掉了周大同,黄花观就安全了。
齐鹜飞没有犹豫,一剑把先前嘴硬的那个密云宗弟子的魂魄斩灭,另一人交给林林山和林海看管,让他们以及旺财在山下等着,自己则隐身上了山。
七绝山占地千里,植被茂密,山头林立,山脊绵延起伏,犹如群龙伏藏。主峰之上,有大道直通山顶,顶上林木掩映间有成群的建筑,这里正是七绝派宗门所在。七绝派在西牛贺洲只是一个小门派,但毕竟也有千多年的气候,经过几代门人的建设,如今山上也颇具气象。
如果从空中俯瞰,能看到整个建筑群按照七龙回旋的格局,七条龙盘旋缠绕,卧在山顶之上,龙首向外,各据一方,龙眼处各有一方温泉,一年四季都突突的冒着热气。龙尾交缠在中央,正是宗门核心所在的大殿。
此时,大殿前的广场上正布置好了祭坛,坛底是一个直径三米的小池子,池子里灌满了清水,叶问天就被吊在上方的架子上,脚离水面不过几公分的距离,脚上没有穿鞋,脚底被人用刀开了一个小口子,血慢慢流出来,许久才浓聚成一点,滴如下面的池水之中。
池子边站着三个人,都面容凝重。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大截,并且十分魁梧宽厚,脊背微微隆起,若从背后看,差点要以为是一头站立的大熊。他的脸色黝黑泛红,鼻头宽大,眼角吊起,面向凶恶,看不出年纪大小。另有两人侍立在此人身后,长相倒是正常。
齐鹜飞隐身而至,见叶问天只是脚上流血,没有生命危险,便也不着急,潜伏下来观察情况。
潘子墨说密云宗法门修到上层要弃剑修身,以肉身修炼为主,类似妖魔途径。看中间这人的样子,肉身十分强横,必是密云宗的二代长老周大同无疑了。旁边两个应是密云三子之二,闻说密云七子的老七柳传鹤十分年轻,才高气傲,是百年不出的天才,潘子墨专修剑道之后,密云宗就把他列为了重点培养对象,二人当中年轻的那个必然就是了,那么另一个就是密云七子排行第四的罗忠良。金包银则不在此地,不知去了何处。
齐鹜飞见他们一时没有动静,就又到别处去查探了一番。在环龙形建筑的龙首处各有一个温泉池子,一共七个。现在每个温泉池子里都泡着一些人,这些人都光着膀子,却不能动,应是被什么法术定住。他们有的面现怒色,有的一脸悲哀,有的肌肉颤抖,有的靠在池壁上一副等死的样子。这些人应该都是原来七绝山的弟子,七个池子加起来也有近百,如今都被当成了祭品,等着成为恶魔的血祭。每个池子边上都有一个看护者,看想必就是密云宗的人了。金包银就在这七个池子间来回巡视。
金包银转了一圈,回到了中央大殿。他走到周大同面前,躬身道:“弟子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周大同微微点头,说:“还是小心点为妙。刚才山外阵法感应到底怎么回事,阿福和子平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金包银说:“回师叔的话,阵法感应应属意外,若是有人闯山,除非他能把七树阵法全都破去,不然就不会是感应那么简单了。这阵法古而有之,非一般人能破。七绝山向来少有人来,一应事务都是交给驼罗庄,驼罗庄并无高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阿福和子平大概是一时贪玩,毕竟他们第一次离开圣门到外面来。”
周大同冷哼一声,说:“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贪玩!不成气候的东西,你去把他们找回来!”
“是!”金包银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