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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怯懦紧张
他来不及多加考虑,立即对舍利说:“等等!”
舍利收起翅膀,想听他说些什么。
木子柒刚想告诉他,一想,这非同一般的境地,说话可得注意点,省得被人偷听。
于是,他就附在舍利鸟的耳边小声地与他耳语了几句。
舍利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听了后,眼睛眨巴了两下,流露出一种怀疑的神色,而后略微思忖了一阵,方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这使木子柒感到有些不快,心想,我这全是为你,听后非但不欢呼雀跃,反而还显出有一搭,无一搭的样子。
要不,就算了吧。
木子柒于是便对舍利说:“假如你不情愿,那就不去了。”
舍利这时好象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听得木子柒如此一讲,顿时有些急了,连忙对他说:“别的,还是去。”
木子柒不大乐意,对他说:“我本是一片好心,不想你却显得不大积极,不去!”
舍利听了愈发着急,说着扇动起翅膀,连连央求木子柒。
木子柒这才勉强答应,说了一句:“前面带路。”
听只这句近似命令的话,舍利鸟不但没有觉得不适应,反而高高兴兴地向前飞去。
原来,木子柒方才是临时起意,想帮助舍利鸟再去寻找一下他所喜好的姑娘。
要不说,这个木子柒真是有点闲大了,什么差事都敢揽,如此一个几千年都解决不了的天大难事,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黎民百姓,有何德何能,敢于应承这种事,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能有半斤还是八两。
木子柒现在可不是那么想,他一是心血来潮,觉得眼下暂时无事可做;再是好奇,想看看那个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样,干嘛这么牛性?就是真不记得,也不该冷漠对待一个如此痴情的人——不,应当是一只鸟才对——哪怕说一句暖心话也行啊。
于是,就动了这个念头。
怕啥,办不成,顶多是落个埋怨,再说了,我这是好心,都是为了这只舍利鸟,看到它那么愁烦,帮它一次,也未尝不可,事不成它也不该有什么怨恨的,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只要我尽力了,即便不成,他也应该感谢我才是。
正在琢磨之际,眼见得舍利鸟已经飞远,自己却还在按兵不动,因为飞毯没有一点反应,犹自在原地悠然自得地飘摇着。
这时,舍利扭过头来望他。
木子柒有些着急,此前,我只是在心里想一下,飞毯立即就付诸于行动,其快捷程度都让人猝不及防,而现在是怎么了,难道是失灵了不成?
可别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人家舍利鸟的事,如何能不去呢,这次你无论如何得配合我。
见到舍利鸟已经停住向前飞行,只是在原地盘旋不止,木子柒更加焦急,他耐不住性子了,索性大声数落起飞毯:“你这是怎么了,非得我动了态度,你才肯听话吗?”
话音刚落,飞毯忽然大动起来,差点把木子柒颠簸下去,木子柒急忙攒住它,才没掉下去。
他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话里面带了一个动字,才造成这种结果,看来,与它说话还真得认真酌量一下才行,不然,就给你来个措手不及。
木子柒考虑了一下,然后对它说:“去,帮助舍利鸟找他的爱人。”
使人感到意外的是,飞毯不但没有行动,反而静止下来,虽然风一阵阵吹来,但毯边都纹丝不动。
木子柒更急了,心想,这条飞毯真是不好使,我说得多清楚啊,它不但不去,反倒定在这里,它倒底想干嘛?
这时,舍利鸟等得不耐烦,认为木子柒是在耍它,索性双翅一扇,径直向天空深处飞去。
木子柒都要急出冒汗了,连忙对飞毯说:“快些,追上去!”
飞毯还是不动。木子柒哭的心都有了,连连哀求飞毯:“我求求你了,好不,你就跟上那只鸟,行不?”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那飞毯又微微一抖,听话地朝着舍利鸟那个方向飞去。
木子柒如梦初醒,对了,刚才一定是我态度不好,引得飞毯不乐意,才使了小性子,看来,这东西就如同小孩子一样,还有点驴性,得哄着来,需顺毛抹索,不然它就不听话、撂蹶子,如此一想,觉得十分有意思。
飞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舍利鸟,木子柒在上面大声的呼喊着它,舍利鸟回头看见了木子柒,只是稍作停顿,并没有等他,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去。
木子柒一见,有些着急,又喊了它一声,舍利鸟这才不向前飞了,待到了近前时,木子柒问他:“风一阵雨一阵的,你这是为何?”
舍利鸟低声回曰:“一开始,尚觉有点兴奋,刚才思考一下,又觉得恐怕要白费心机。”
木子柒心想,这人太肉头,这是你自己的事还这么不着忙不上火的,真是应了老百姓那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说:“你这个人——不,应当是一只鸟儿,怎么如此优柔寡断,既然你那么思念那个女人,就应当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找她,即便是明知不行,也该去会一会她,以解心头之渴望,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这样做的。”
舍利见木子柒话说得很冲,很不客气,也感到自己事很不果断,于是,便重新振作起来,向前飞去。
逐渐地,前面可以望见那朦胧的远山,笼罩在一层轻纱中,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舍利开始向下降落,看样子已经到达目的地。
木子柒被面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苍山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
苍松挺拔,青草葱翠,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抬眼望蓝天白云高山飞鸟,侧耳谛听亿万年来的寂静之乐。那风,像是懂得了山的寂寞,鼓动着身子,在莽林间呼呼穿行。
茂密的树林深处,影影绰绰地现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分外出眼,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容颜,能令男人遽然失了魂魄。
木子柒心想,无怪舍利想这女人想了几千年,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绝色美女!
女人身边还跟随一个姑娘,看来是她的贴身丫环,两人边走,边轻声低语,花一般的容颜,犹如山涧潺潺流水一样轻柔的话语声,为这多彩的大山平添了诸多迷人的风韵。
木子柒再回头看舍利,使他深感意外的是,这只鸟儿不知为何却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不是为他而来的吗,怎么真的来到这里,他却消失了呢?
正疑惑间,忽听得身边响起了一阵“窸窣”之声,木子柒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那只舍利鸟,畏缩在身边的灌木丛中。
见到木子柒在寻找自己,它才不得已地从中钻了出来,头顶上还沾着一片落叶。
“你这是为何?”木子柒不解地问它。
舍利鸟不安地瞅着那个女人,竭力地压低了声音说:“吾只感到心跳得过于猛烈,故躲在此处缓和一下。”
木子柒觉得十分有趣,对它说:“千万年来,你终日在佛祖面前转悠,算来也是见过世面的,为何今天能如此怯懦紧张?”
在木子柒的劝说下,舍利终于勉强地出来了。
这时,忽听那丫环叫道:“小姐,你看前面来了一个人!”
美女一见到木子柒,急欲躲起来。
木子柒赶忙喊道:“美女,请留步。”
说着,便与舍利一起走到她们面前。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柒,脸上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弯腰道了个万福,轻声说道:“奴婢敢问客官可有何事?”
木子柒也弯了一下腰,他想直说,但又觉得那样做未免有些唐突,便将舍利鸟推到前面,想试一试,看看她能否认出。
丫环一见,有些慌张,叫道:“小姐,这是什么鸟儿,长得倒是忎地奇特?”
小姐也仔细地看了一下舍利鸟,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对丫环说:“我也并不知晓,不过,你不必如此惊慌,既然是客官带来的,必为他的宠物是也。”
一句话说得木子柒与舍利鸟颇感失望。
尤其是舍利,木子柒看见,它的眼睛中噙着泪花,竟然象非常冷一样,浑身瑟瑟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