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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尸骨无存。任是雷骁心如铁石,也免不了不忍。严天沐垂首,站在不远处,整洁的外衣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御花园中正是姹紫嫣红之时,雷骁目之所及,皆是生机勃勃的美色,远处,貌美如花的嫔妃们三五成群,在园中嬉戏,这场大火听起来,有几分不和谐。他心内不由感慨,再娇媚的人,也逃不过上天的劫数。
“请大王降罪。”严天沐声音低哑。他奏明了侧妃可能受不住病痛折磨,所以一死以求解脱,而他派去的士兵未能足够警醒,导致了事情的不可挽回。
“天沐,你不必过于自责。她缠绵病榻多年,现在,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雷骁缓言道,“朕不会降罪于你,你只管舒了心,回去休息几日。侧妃的后事,朕交代他人料理即可。”
“谢大王。”他勉强一笑,谢恩。“那臣先告退。”
他搜寻了大火现场,一寸也不放过的仔细搜过。她真是化了灰吗?亦或是逃之夭夭?住在后院的秋莺和月香没有可能帮她,那会是谁?王爷?可看他的样子,也是措手不及、毫不知情的慌乱。他,不相信她会死。
“爹,您怎么了?”严唯卿看到爹爹浓眉紧锁,从回来后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书房中发呆。
“没什么。”见儿子进来,脸上满是担心,严天沐安抚的笑笑,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疼爱的摸摸他的头发。“不要担心,爹只是在想事情。”
唯卿的身上,找不出一丝夕颜的影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情愿给他,连一个孩子甚至都不肯用心的为他生养。
“爹,你在想娘吗?”严唯卿眼珠转转。人人都说爹对娘一片痴心,可谁都不曾见过娘。他真的有过娘吗?为什么家中连娘的一件衣服,一件珠钗都不曾有过?他的娘是不是也会像奶娘一样温柔?会不会也和爹一样爱他?他有很多话想和娘说,很多。
“是。”严天沐点点头,是在想你娘,那个没良心的狠心女人。这么多年,即使是快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可她呢,依旧是比冰还冷还硬的绝情。
“娘是什么样子的?”爹居然愿意和他说起娘了,兴奋之余,他忍不住想追问下去。从前,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爹总是一句和别的娘一样匆匆带过,他一直等待着,有一天,爹会有不同的答案给他。
“她,是个很笨的人。”夕颜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严天沐觉得眼睛发涩,他别了头,不让儿子察觉,“虽然长得很美,可脑袋里空空,是个绣花枕头。”
“哦,”严唯卿了解的点点头,“那爹为什么还喜欢娘呢?”
“她长得美啊。”严天沐故作轻松的说,手指快速掠过眼角,带走了那滴泪。美的别有风情,象仙女也象妖精,会偷走别人的心。
“爹不是整日都说,看人不可只看外表,可爹自己却只凭了相貌去喜欢人。”严唯卿皱皱鼻子。
“编排起爹的不是了?”严天沐拍拍他的后脑勺,“好了,去念书吧。爹想一个人静静。”
“你说什么,夕颜,夕颜,怎么会?”朝颜捂着嘴,被雷尧带来的消息惊吓的不轻,一时间,连眼泪都找不到出口。
雷尧看着她,心里一片枯涩。朝颜会好起来了吧?她再这么继续的服药,迟早会积酿成疾。现在,对她,是幸还是不幸?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讽刺。
他坐在床前,朝颜的哭声凄恻。他不劝慰,由着她倾倒。她很久没有放声哭过了,这,有伤心,有自责,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淋漓畅快,那种微妙交织着的复杂情绪,她自己也理不清。是在为谁而哭?自己?夕颜?曾经的岁月?有一点她是肯定的,他,从此,只属于她。
他也会演戏,这么多年下来,连自己都想为自己叫好。夕颜。我能为你做的,就是竭力让你幸福,哪怕只是一点可能性,我也不会放过。在漫长的年月中,我才渐渐明白,或许,你是爱我的,用你的方式。
“你醒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棱倾洒在身上,她舒服的嘤咛了下,从沉沉的梦中转醒。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暖暖的。空气中是米饭的甜香。睡眼惺忪,韩朗轻快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坐起来,揉着眼睛,打量着所在之地。简陋的木屋,但收拾的干净清爽,房间中的木桌上还有一个陶瓶,几枝黄色的花,鲜艳欲滴,热烈的开放着。
韩朗把端来的水放在木凳上。
“我打了水,你先洗洗,然后就可以吃饭了。”他笑容温暖。淡青色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也有说不出的气质。只是看着他,就会感觉到被温暖、安心包围着。床头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布衣,浅浅的紫,伸手抚过,粗糙却有着塌实的满足感。
韩朗正在准备碗筷,一抬头,夕颜正撩开帘子,从屋里走出来。他又看到了曾经与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她,虽然穿着布衣,却安然美丽的她。
“多吃些。”他夹了菜放到她碗中,她吃得正香。
“你也吃,总看着我,我会咽不下。”她停下筷子,笑着说。他做的饭菜真的很香,吃到口中,下到腹中,只觉得幸福。
“很舒服吧。”韩朗收拾好东西,走到屋外,见夕颜正懒懒的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墩,眯着眼睛享受阳光。
“阳光很好。”夕颜听到他走过来,回头招呼,“你也来坐。”
这里的风景很美,木屋在山顶,山下是树海,风来时,如绿色的波涛在翻涌。阳光和着山风,带来明媚的暖意。天也蓝得不可思议,明澈纯净,像韩朗的眼睛。
他走过来,在她身旁的草地上坐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过这样的日子了。”她懒懒的说。
“如果你不逃跑,就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他拉回目光,看着她惬意的表情,促狭的说。
“你不后悔?”
“当然不。”韩朗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了草地上,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和飘过的白云。
“我不喜欢清贫的生活。”她忽然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我们便过什么样的生活。”韩朗轻松的说。
“真的?”她伸了个懒腰。
真的。明天,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去找可以医治你的药,去过你想过的生活。韩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在心里说。
长长的队伍,漫天的纸钱。安国侧妃的葬礼按照礼仪举办得肃穆隆重。
雷湛站在廊柱后,看着一群不相干的人抬着空棺走向皇陵。
他记不得模样的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他的愿望,也被粉碎了。父王吝啬到一滴泪都不肯为她流。他也不能作为她的儿子出现,只能这样远远的偷偷的与她告别,还未相见便要告别。素衣之下,是藏不住的鲜艳裙摆,人生寂寞,黄泉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