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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深林静谧,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这个坐在山崖边的少年。
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群狼环伺,一颗颗透着绿光的眼睛,在树林中若隐若现,不时发出低吼之声,他们感受到了这个猎物,有些不好对付。
清冷的月光洒落,原本贪恋享受这一刻宁静的白皙脸庞突然眉头皱了皱,手腕轻轻一挥。
“剑来”
不远处,一把插在巨石上的长剑叮铃铃作响,猛然向少年手中飞去。剑锋清冽,寒光沾沾,仿若蛟龙出海一般,少年也飞身而起,手持长剑,向树林飘去。
一剑,两剑,三剑……
一剑杀一狼,事了拂衣去,这少年,竟然是一名御气境强者。
“太聒噪”
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孤傲之色,这高处不胜寒,怕是只有自己才懂吧,可惜,差了一壶酒,即使身着寒酸的衣衫,也掩盖不住少年的光彩夺目。
少年缓缓向山下走去,一副高山仰止,仿若谪仙的模样。
一盏茶的功夫,这少年又骂骂咧咧的跑回来了。
“这装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是高手了,兽皮都忘了剥,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看看,这都被砍烂了,肯定不值钱了,可惜,可惜。”
这个气质在瞬间逆转的少年叫秦四,是山脚下一个村落上,最为出色的天才少年,不知道村里多少姑娘对他明送秋波,芳心暗许。可惜,这秦四除了修炼和照顾他妹妹之外,似乎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这么多狼皮,回去能能小舞换回好写好吃的了。”秦四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色,自己这个妹妹,跟着自己快两年了,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两年了啊,好快,真的好快。
秦四微微出神,陷入了对过去两年的追忆之中。
秦四是个外来户,两年前,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背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出现在村落门口,眼中充满了倔强之色,身无长物,只跟着一个年迈的老仆,几次想把小女孩接过来,都被男孩闪过去了,他不说话,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
老仆叹了口气,敲开了村长家的大门,这是一个临近国界的小村子,叫做太平村,可惜世道却并不太平,村长本不愿意接受外人,但是看到少年背着自己妹妹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软了,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老仆用自己口袋里最后一枚银币,换取了村西头一间破屋的居住权。
在这样闭塞的一个小村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新人来过了,热情好客的村民很快送来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简单的吃食。
三天后,两个孩子饿的脸色发青,老仆拿着手编的斗笠去挨家挨户的换吃食,可惜这里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民也都不富裕,谁又有闲钱来卖斗笠呐。
“哥哥,我好饿”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委屈的看着秦四。
“再忍忍,年伯已经出去找吃的了。”男孩虽然面色冰冷,但是每当看向自己的妹妹却总是眼中满是温柔疼爱,自己可以忍饥挨饿,但是秦舞还小,他心如刀割,舍不得妹妹陪自己吃苦。
“小舞,要不哥哥送你回去吧”男孩试探着说道。
“不,我不回去,小舞不饿了”秦舞一听,瞬间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牢牢拽住了秦四的胳膊。
“小舞,是哥哥对不起你”秦四揉了揉秦舞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接着”
院落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话音刚落,一块散发着浓浓香气的翠绿色包裹应声而落。
“啊,有肉味”秦舞惊喜的捡起破桌上包裹,这是一张巨大的树叶,里面包裹着一块还带着热气的烤肉,油光还在上面滋滋作响。
秦四抬头看向院落外,矮矮的篱笆墙外面,是几个粗壮黝黑的汉子,身上虽然有衣服覆盖,但还是露出一些狰狞的伤痕,最中间的壮硕汉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我说队长,那可是你的早饭”
“少吃一顿不打紧,等上了山还能少的了吃食么,这俩孩子挺可爱的。”
最中间的壮硕汉子对秦四咧嘴笑了笑。
“小舞”
秦四皱了皱眉头,轻喝道。
听见哥哥的呵斥,秦舞将放到嘴边的肉又放下,一双小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秦四。
秦四想要拒绝,他实在不愿意无故受人恩惠,更何况一次又一次,可是看着秦舞饥饿的模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又软了下来“吃吧,吃吧。”
“嗯”
秦舞瞬间开心起来,大口大口的咬着肉块,脸上满满的满足感,对着健壮汉子说道“谢谢嘟嘟”
她的小嘴巴已经被肉块填满,说话都有些不清晰了。
“哥哥,你也吃”秦舞突然停下了狼吞虎咽,将肉块向秦四口中塞去。
“小舞先吃吧,过会年伯回来,咱们就有吃的了。”
“恩恩!!”
秦四心疼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秦舞,心中一阵凄楚,昔日锦衣玉食的小丫头,何尝受过这种苦楚,硬是没有抱怨过一句,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他。
“多谢”秦四对着健壮汉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以示感激。
“哈哈哈,两个小家伙,真是有意思,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可以去我家做客,炖肉管饱。”健壮汉子看着秦四小大人一般的模样,爽朗的哈哈大笑。
“走啦走啦,太阳下山之前还得赶回来呐”
“希望今天有个好运气啊,要是能打到一只雪狐就好了”
“还雪狐呐,你小子,别被熊瞎子给拍死就不错了”
一群黝黑的汉子,手持钢叉,背上背着弓箭,说说笑笑的向山上走去。
打猎?秦四看着他们身上的装备,突然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舞,你在家等年伯,不准乱跑,哥哥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秦四宠溺的摸了摸秦舞的小脑袋,一个纵身,从低矮的篱笆墙翻了出去。
“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哦”秦舞对着秦四的背影挥了挥手,乖巧的搬着自己的小板凳,一步一步的向屋里走去。
“队长,那小子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啊。”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
“嗯?”健壮男子回头一看,一个瘦弱的身影,正一溜小跑的跟在后面,山里猎人步伐大,秦四要小跑才能跟上。
“加快脚步”健壮男子露出几分了然之色,看样是自己那块肉刺激到他了。
这只七人小队,是村里的狩猎队伍,个个都是首屈一指的精壮汉子,给秦四肉块的汉子,名叫杨万山,是狩猎小队的队长,更是村落的最强者。
狩猎小队每周都会进山两三次,狩猎一些野兽给村民打牙祭,用猎物的毛皮去城里换取生活用品,对这崎岖的山间小道早已经是轻车熟路,灵巧的宛若猿猴一般,几个纵身,就不见了踪影。
“甩掉了吧?”大胡子微微喘着粗气,这种山路难走,对体力消耗极大。
“呵呵,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跟得上我们。”杨万山轻笑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站都站不直身子了,正是秦四。
过了一小会,秦四缓了过来,站直了身子,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狩猎队后面,一言不发。
“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再朝前面可就是深山了,里面全是凶猛的野兽,小心大老虎吃了你,吼吼吼”
大胡子倒是觉得有趣,跑过来张牙舞爪的吓唬秦四,要是一般孩子,听见大老虎,早就被吓哭了,可秦四还是一脸冷漠的模样,斜着眼盯着给自己肉的精壮汉子。
秦四虽小,但却依旧可以分辨的出,这支队伍的话事权,在最中间那人手中。
“这家伙不会是哑巴吧”
大胡子见到秦四面无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才是哑巴呐”狩猎队队长没好气的说道,将大胡子推到一边。
“你想跟我们进山?”
秦四点了点头。
“为了给你妹妹寻找食物?”
秦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进山很危险,你还小,回去吧”
秦四倔强的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杨山保证,回去的时候,有你们家一份猎物,可以嘛”
杨山正是狩猎队队长的名字,话语中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正气,可惜秦四还是摇了摇头,受人恩惠,一次已经够了,不会有第二次。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呐,快回去吧,别跟着了。”
杨万山对秦四也有些气恼,转身就走“加速,都加速,把这孩子甩开。”
七人小队向猿猴一样,灵巧的向山林深处跑去,这里不过是初入山林的外围,离村庄不远,一般不会有猛兽出没。
“队长,快看,那里有一只山狼”
“看样子是落单了,散开,把这只山狼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杨万山也是一阵惊喜,刚刚进入山林就碰到猎物,看样子今天的收获应该是小不了。
这七人常年进山打猎,配合也不是一般的默契,一个冲锋,两个断后,很快将疾风狼围在了圈里。
这山狼行动极为迅捷,弓箭难伤,一般成群出没,猎人避之不及,难得遇到一个落单的,完整的毛皮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胡子,拿下它”
“小狼崽子,看你朝哪跑”大胡子狞笑着,一步步的向疾风狼走去。
“嗷呜……”
疾风狼龇牙咧嘴的后退了几步,见避无可避,突然仰天长啸。
“糟了,不能让他叫”
杨万山心下一紧,大胡子显然有些大意了,落单的山狼嚎叫,很可能会召来大批狼群,在大山里遭遇狼群,可是灭顶之灾。
“砰”
一块巨石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疾风狼走去的腰肢上班了,铜头铁骨豆腐腰,说的就是这种狼类动物。
巨石光滑的表面上还坐着一个孩童本色,眼中露出狠戾之色,正是秦四。
狰狞的狼头中吐出殷红色的鲜血,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