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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拉着裴硕走到一家叫做“富丽字花店”,看到刀疤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小声对裴硕说:“你到明月山庄,让他们派四个打手过来。”
裴硕有些不解地看着裴珩:“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裴珩看了看裴硕,催促道:“别问了,回来你就知道了。”
裴硕看到裴珩一脸正经的样子,吓得不敢多问,就朝着明月山庄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裴珩偷偷地躲在堂屋的窗边,见到刀疤强得意洋洋地捧着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面上,笑道:“这是今天收回来的本钱和利息,不过乔家的那个,下了十两的单子,你看我们要不要……”
“就那个乔家的小老婆?”掌柜的冷笑道:“你看她天天愁眉苦脸的,又喜欢吵闹,什么运气都让她给哭没了,她又是赊钱下注的吧?下次你去收利息就好了。”
刀疤强有些紧张地看着刘掌柜,谨慎地问道:“我是怕,万一,今天的字花开出来,我们这几天的银子,就全打了水漂了……”
掌柜的看看到刀疤强,用手捏了捏他脸上的刀疤,然后讽刺地笑道:“你也算是纵横江湖,得了这一脸的刀疤,可是你这刀疤,怎么不长志气,变得叽叽歪歪起来了?”
刀疤强皱了皱眉,看着刘掌柜的,笑道:“掌柜的,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觉得我们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跟从前不一样,咱们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刘掌柜的指着自己中堂下面几个大木箱,对刀疤强说:“你看看,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有人上门要债,咱们是出差去了,他有本事,就跟到天涯海角,什么时候把我们找到,我们就把银子兑给他们……”
刀疤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日子收的单都没有发出去,只是看准了他们不会中奖,全部都进了他们的私囊了。
今晚上还有一个季度大奖,很多人都孤注一掷,想要这次捞回来。刘掌柜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部都收入囊中了。
看来自己预料的没有错啊,不过这样的江湖老套路,刘掌柜玩的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裴硕带着四名打手风风火火地来到字花店,裴珩看了看,左右吩咐道:“你们去,前门后门,各埋伏两个,要是有人出来,你们抓住就好了。”
裴硕气喘吁吁地看着裴珩,笑道:“好哥哥,你看我跑得这么卖命,现在可以告诉我咋回事了吧?”
裴珩指着里面两个人,将刚才他们的对话告诉了裴硕。
裴硕长大嘴巴,看着裴珩说:“啊,都说刘家诚实守信,发家致富,没想到还会黑吃黑呀?”
裴珩冷冷地看了裴硕一眼,训斥道:“知道就好了,别乱说。”
快要到天黑的时候,有一个官人打扮的男人跑进字画店,从袖管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银票,递给刘掌柜说:“季度大奖的字花全部在这里,刘掌柜的恭喜恭喜呀!”
说着,便急匆匆地朝另外一家走了去。
裴硕在门缝里看到刘掌柜的数了数银票,分了一些给刀疤强,然后心满意足地自己揣进了口袋。可是他打开那张字花的单子的时候,眼睛突然凝固住了。
“你把乔家小妾的单子给我看看?”他看着刀疤强。
刀疤强毕恭毕敬地将胡氏写的那张单子递给了刘掌柜。刘掌柜傻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上面的符号,拍着脑袋道:“没了,没了,这回我们要远走高飞了。”
刀疤强有些不相信地接过胡氏那张字条,接过跟刚才信使的那张文件一模一样!这胡氏就是一副输红了眼的样子,本来还打算过几天问她要本金和利息的,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中了大奖,还是出乎意料的一等奖。
“掌柜的,这奖金是多少呀?”刀疤强期期艾艾地看着刘掌柜,好像自己从来不会玩字花一样。
“你说多少呢?”刘掌柜反问道:“一千两,这两个箱子,总共就一千二百两。其他的散户顾及也要几百两,我们的银子全部用掉了。”
刀疤强也是有家室的人,现在就要他跟刘掌柜逃走,感觉有些舍不得,于是就试探问道:“要不,咱们先给她们兑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啪!”一个大耳刮子重重地打在刀疤强的脸上:“你是舍不得你的老婆孩子吧?要不你留下来,我带银子走,让他们来找你兑银子?”
刀疤强从来都是一个放债的,哪里曾想到自己竟然沦落成为一个欠债的,纵是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留下来呀。
于是,他只好勉强地点点头,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老老实实地跟着刘掌柜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裴珩在前门看得清清楚楚,示意兄弟们要是出来就赶紧拦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刘掌柜的跟刀疤强,推着独轮车从前门走了出来。
“等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裴珩温柔地问道。
“走开,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刘掌柜的一把推裴珩,可是裴珩站得很稳,竟然纹丝不动。
“我警告你,三皇子,现在你已经不是皇子了,小心我告你多管闲事!”刘掌柜指着裴珩,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哦?管你那是多管闲事,可是我代我家岳母来领奖,不是多管闲事吧?”裴珩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放在刘掌柜的面前,云淡风轻地笑道。
“不,不算。可是,你不能大晚上地来领奖呀!”刀疤强毕竟是讨债出身的,那些欠债不还的借口,不知道学会了多少。
“哦,那是不应该大晚上来领奖,只不过,掌柜的大晚上将这些银两带走了,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呀?要是遇上山贼,土匪,岂不都是泡了汤?”裴珩硕研,眼睛里面露出伶俐的光,吓得刘掌柜不寒而栗。
“给我把银子收回去,否则,我这就去报官!”裴硕在后门见到他们往前门走了去,就绕道过来前面了。
“掌柜的,我们走后门!”刀疤强突然灵机一动,冷不丁地走进了门口,没想到裴硕好像一直老鹰一样腾空而起,双手狠狠抓住了刀疤强的肩膀,身边的打手也都昂首挺胸,站在刘掌柜的面前。
刘掌柜的知道现在外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出去的了。只好乖乖地看着裴珩笑道:“我说三皇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们哪儿也不去,你好歹让我们歇息歇息吧?”
裴珩看了看身边几个打手,命令他们前后门死死地守着,然后指着刘掌柜说:“要是你们敢走出去半步,我手下的兄弟就会杀光你们所有的人!”
说着,就自个儿朝着乔府的方向走了去了。
胡可儿一副着急地样子,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裴珩和裴硕走过来,连忙迎上去问道:“裴大哥,这大半天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可儿都急死了。”
她努力地走前去,想要攀住裴珩的肩膀,可是,裴珩自然地一晃,让她落了个空。
他目不斜视地边走边说:“回去告诉你娘,这一次她赢钱了。一千两银子,明天就会送过来。”
胡可儿怀疑这是裴珩在试探自己,装模作样地看着裴珩道:“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娘怎么可能会嬴那么多钱?就算是中了头奖,她哪里来的这些本钱呀?”
裴珩冷冷地笑了笑,猛然停了下来,胡可儿狼狈地撞在他的怀里。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做了什么,自己知道。这次赌了就赌了,可别糟蹋了乔家的银子。”
胡可儿一个人楞在夜里,感觉全身麻木,不知道胡氏赌博的事情什么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于是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夜空中,望着裴珩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发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裴珩跟裴硕已经进了乔家的府门了。
第二天早晨,中奖号码公布出来的时候,胡氏好像得到了救命稻草,顿时笑逐颜开。
可是想想这钱的来历,心里面开始暗暗地打鼓。
不过,她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走到了后门的歪脖子树下。
刀疤强意气风发地走过来,看着胡氏道:“恭喜乔夫人呀,这次您的订单全部高中,不知那银子您是否要马上兑换?”
胡氏大喜过望地看着刀疤强,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是高中头奖,自然应该兑现,谁能跟钱过不去呀?”
刀疤强冷笑一声,看着胡氏笑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乔夫人这一些的银两比较特殊,要不就让小的替你保管保管,省得节外生枝?”
胡氏有些惊恐地看着刀疤强,退后了两步,胆战心惊地问道:“刀疤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刀疤强若无其事地看着胡氏:“要是这件事情让乔老爷知道了,恐怕对夫人有所不利,我看夫人还是先放在我们这里保管吧。”
裴珩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招,于是就暗自躲在门口观察着刀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