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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的五月十五,沈辰邺的夫人常氏卜了卦象后从相国寺回府。下山途中动了胎气,被迫在轿子中产下一子。
本来母子平安是件很愉悦的事情,谁料竟然遇到了歹人,杀了随从不说,还抢走了孩子。
常氏因滚落山下,幸存于世。
自此后,常氏精神失常。成日里抱着个枕头神神道道。
为此,沈辰邺也是揪心万分,束手无策。
也许是上苍怜悯这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半月后,沈辰邺竟在护城河边捡了个女婴。
沈辰邺菩萨心肠,将女婴抱回家中。谁料妻子常氏见了,竟一口咬定女婴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个儿子。
为了安抚常氏,沈辰邺只得蒙骗,称,孩子找到了。为此还特意给女婴取了个男孩的名字,又以亲子的名义申报了户籍。
打那以后,女婴便顶着沈家公子的名头,生活在沈府。
其实沈辰邺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哄骗妻子。还有一点原因,他坚信,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可令他失望的是,十六年了,亲子的下落依旧没能寻到半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养个猫狗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时间久了,沈辰邺也就将女婴看做是亲生的了。
教她识字,教她读书,从牙牙学语到朗朗读书,从三字经到大学、中庸……
他把所有对儿子的情感,全都付诸于这个女婴的身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烦心事也涌了上来。
虽说是当儿子养的,可沈钰毕竟是个女孩。到了婚嫁的年纪,可就是愁事一件了。
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自己家不同,他可是中书令,当朝的首辅。儿女的婚嫁是不由自主的。
若是皇家选秀,他沈家必须得首当其冲。
宫内的那些阴暗他比谁都清楚,他又怎么能舍得将养育了十六年的孩子,送去那种地方受罪?
想偷偷找个上门女婿吧,可户籍上报的性别还是男性。男子娶个男子算怎么回事?一国的首辅带头有伤风化?
这若是道明,选秀女时不靠前又算怎么回事?欺君吗?
无奈下,沈辰邺只得将心事道与沈钰。
说,妻子本来生的是龙凤胎,儿子丢了,只剩下她。为了安抚妻子,不得已才将沈钰申报为男孩。
沈钰通情达理,自是理解沈辰邺的苦心。也曾许愿等哥哥找到后再行婚配。坏就坏在夫人常氏。
常氏疯癫,一直以为沈钰是男儿之身,所以对学业即将期满,却不打算参加会试的沈钰很是不满。数度逼迫沈钰考取功名,因此还得了一场大病。
于是便有了沈钰贿赂官员逃过了验身环节,参加了会试这档子事。
本想混个榜上有名,应付了母亲了事,可沈钰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出了如此风头。
女子参政是律法所不允许的。况且沈钰还非同一般人家的孩子。
一国首辅的家眷知法犯法那还了得?自己掉脑袋倒是小事,弄不好还得牵累家人和一些官员。
理解的知道是沈辰邺爱慕妻子、安抚心灵。可别有用心的,就不然了。
那些人会滋生事端,会借机弹劾沈辰邺。参他故意逃避选秀,欺君罔上。
别说沈钰还不知道自己不是沈辰邺亲生的,就是知晓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老人,仕途尽毁、家破人亡啊!
“钰儿本意只是想榜上有名,谁料……爹爹呀!钰儿真的不知会如此啊!”
“哎!事已至此,就也别自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言行举止多加注意些也就是了。天不早了,去给你母亲请个安,早些安歇吧。”
考上了状元,列入了官籍,这又加封了太子太师一职,自己能怎么办?自己还能怎么办?
难道这当口上道折子,说,沈钰暴毙而亡?这不明显就是抗旨不尊吗?
算了!别折腾了,听天由命吧!
怎么都逃不过的欺君大罪,沈辰邺也只能祈求上苍,晚几天再东窗事发了。
离开中堂,沈钰心事重重的往后堂走去。
平日里转瞬就到,可今天这条回廊却变得异常的漫长。
沈钰仿佛走了一个秋冬,又过了一个春夏。
自己若赴黄泉,年迈的父母岂不孤苦?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少爷,夫人吃了药睡下了。白日里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说。”
就在忧心忡忡的沈钰将近常氏门口的时候,被侍奉常氏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嗯。做得好。千万守口如瓶哈,切莫让母亲知晓。”
既然母亲安睡,沈钰也就没进去打扰,转身回到自己的东厢房。
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明日一去,兴许就堕入黄泉,父母的恩德未报,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要这么不值当的终结,她又怎么可能不揪心?
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沈钰轱辘起身。披散开一头秀发,换上了那套最喜爱的女装,拿起那把心爱的红玉箫,从小门出得沈府。
沈钰经常夜里出门。只有夜晚她才可以做回自己,才可以随心所欲的穿着心爱的女装,自由自在的行走在街路之上。
也许觉得这晚是她最后一次自由自在了吧,沈钰很是随心所欲。甚至还希望看到倾心的目光。
别的女子像她这般年岁的都已经生个一男半女了,可她呢?却连个炙热的眼神都没感受过。来世上一回,她又怎么会不渴望呢?
沈辰邺的府邸坐落于永兴坊的西面,离皇城很近。与太子的东宫对向,在安平公主府的北面。
顺着皇城东墙外北行,过延喜门左转,再过嘉福门、长乐门,便是太极宫。太极宫内的太极殿就是大臣们朝圣的场所。
出了沈府,往南走了一阵子,沈钰在一处河边停下了脚步。
这条河贯穿南北。南通城外的灞河,北连皇城根的护城河。
时快清明,天气转暖。杨柳黄绿、桃杏含苞。
河边春风习习,很是恰意。
虽然夜深,但周遭依旧灯火通明,河面上依然穿梭着游赏的花船。一派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景象。
找了个相对僻静点的地方,沈钰靠着颗柳树闭目深思。
许是觉得不公,沈钰花瓣的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而后便对着勾月吹响了红玉箫。
箫声本就低沉,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就更加的悲凉凄婉了。
美景也会随心而变。
随着心情的低落,原本欢脱的河水也变得不那么兴奋了。仿佛也随着音律潸然涕下。
回想上元节那晚,自己还在此处雀跃的猜着灯谜,放着河灯,可时隔还不到百日却要身首异处了。
若是犯了滔天的大罪也就罢了,可掉脑袋的原因竟是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性别。
何等的滑稽?
女子怎么了?女子为何就不能入仕?
我沈钰除了性别,哪里不如那些个男子!
就在沈钰为自己鸣不平的时候,河面上驶过来一艘花船。
船头处,一位英姿飒爽、气质非凡的少年,负手而立着。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发髻高竖,身着一袭乳白色银丝暗纹的淡雅华服。
少年极其的貌美。用‘一眼深情,挚爱万年’,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远山眉,含笑眼,秀峰鼻,翘嘴唇,左眼尾处还有一颗小米粒般大小的桃花痣。
既有男子的英姿飒爽,又透着女子的阴柔之美。
“风最轻柔雨最时,根芽长就六朝枝。
画桥烟浅诗魂瘦,柳岸絮濛青丝垂。
玉人不思情长短,却欲天公比高兮。
满腹经纶不桃杏,可否女郎眼前思?”
”想什么呢爵爷?”就在傅明轩听着隐隐传来的箫声有感而发的时候,其随从郝兴走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听音律起伏随口感慨了几句。夜深了,命船家靠岸吧。”
随着船只的迎面驶来,沈钰的瞳孔也越缩越紧。
终于,她认出了站在船上的那人。
此人就是新科榜眼,庭试第二名的傅明轩。
都说心虚胆寒,怕被傅明轩识破,沈钰转身便走。
就在她慌不择路,横穿马路之时,恰巧又被对面茶楼上的李昊看了个真切。
“她!是她!!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认出横穿马路的女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玉人,李昊一个高便蹦了起来。极度兴奋的冲对面而坐的安平公主李彤大喊。
“快!快!快下去拦住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