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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山的春天还是年复一年的樱满园。外来参观的人多了,学校更热闹了。
江尚别给徐冽买好了礼物,准备去快递递给她。
看着游客来来往往,都在树下照相留念,也有穿汉服和服的年轻人,带着长枪短炮摆拍。
诚然,樱花是极美的。又想到之前看过学汉语言的某位仁兄写的矫情文字:给爱人寄去樱花,把大自然悄然移进她的心田,但是我忘了,那个姑娘的心才是最可爱的伊甸园。
突然觉得很好笑,又觉得很美好。他当然不会给徐冽寄樱花,徐冽不喜欢干枯的花朵,她喜欢还在指头上招摇的可爱灵魂。
再者,她对这粉嫩嫩的花没什么执念,反而是很喜欢金银花。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内心却是平和宁静。
他的小女朋友马上就要开启人生第二个十年了,生在春天的的人似乎总是充满活力。最近也不大联系,自己在准备材料,赶着修学分,她应该也是干劲十足,和老师赶场,也在寝室为了交稿抓耳挠腮。
希望她今后顺遂健康,收获满满吧。
在寄快递的地方碰到了唐诗璃。唐诗璃见到来人,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书,相视一笑,显然两人目的是一样的。
江尚别说替唐诗璃出邮费,就当是替徐冽道谢了。
唐诗璃自然欣然应允。
徐冽的春天显然还是不好过。最近一次和江尚别视频还是她收到礼物。
江尚别看着屏幕里面一双大眼睛下面挂着的黑眼圈,心里忍不住叹气,还是劝她别熬夜了。
徐冽也还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依然我行我素。
徐冽最近跟进的志愿活动有一点棘手。和她一起负责的另一个同事学院有别的活动绊住了脚,经常不能到现场来跟活动,徐冽只好一个人担起两个人的活儿。
校会又要准备五四的活动,各个部门的工作渐渐也发下来了,媒体也开始忙起来了。
徐冽就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为了算活动时长去报名参加合唱了。每个学院出一个代表队,但是各个系的时间安排也不一样,队长定下来的排练时间就自然而然是中午,下午下课到晚课的空隙,下晚课后的半小时。
白天忙课业,还经常吃不上饭,忙起来又觉得自己不饿,晚上又熬夜赶设计稿赶DDL。
结果在四月中旬一彩的晚上,徐冽就给发烧了。
李轩最近读双学位也成了“分奴”,不情不愿参加了合唱。看到徐冽穿着白色的礼服外面还套着件小夹克,一张脸红扑扑的。心想这晚上也不太冷,给自己还套一件衣服,难怪热的脸红。
过去准备调侃几句,见人有气无力的,皱皱眉,才意识到不对劲,摸了摸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徐冽说:“哎,我没劲儿再彩排了。”
李轩抿抿嘴,说:“你还彩排呢,再等一会就烧糊涂了。”
说完就拜托两人的队友去给给各自的队里请假,然后把人架到了校医院。
徐冽显然很晕,但是又想撑着说话,李轩也不搭理她,直接让急诊的看了,果然就是扁桃体发炎,然后又不休息好的。
徐冽听医生说了,还能笑嘻嘻地:“老问题老问题,早知道高考完就该去切扁桃体的。”
李轩白了她一眼,说:“知道自己老毛病自己还不注意,你说不是傻是啥?”
最后为了好的快,还是拖着人去打点滴。
就这样,两个还穿着礼服的人安安静静坐在输液室里面。徐冽心里过意不去,说:“老李你先回去吧,我觉得我又好了。”
看着人还嘴硬,没理她,只看了一眼那个输液速度,觉得她应该受得了,然后低头玩起了手机游戏。
徐冽见人不理她,也就闭了嘴。到底还是虚弱,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李轩再抬头发现人已经睡熟了,惨败的灯打在还有些红的脸上,眼下明晰可见的乌青,叹了口气。
药水一滴两滴地落下,时间一秒两秒地漏走。
李轩揉了揉脖子,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徐冽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犹豫了一下,帮她拿出来,看到屏幕上“小江同学”四个字,很想然是什么关系。挑挑眉,走到角落,接起。
那边传来了温润的声音,问她彩排是否顺利。
李轩来不及纠结这两人称呼也不和其他情侣一样用昵称啥的,回道:“嗯,我是她媒体的同事。她扁桃体发炎发烧了,这个时候在打点滴,睡着了。”
听到了陌生的声音,江尚别正在键盘上敲字的手顿了顿,反应过来,问:“李轩?”
记得徐冽除了和他提起室友,再多一些的就是讲到这么号人了。
李轩也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愣怔了,说:“嗯,是。”
“那真是麻烦你了。药费是多少,我来付吧……”
“不用,她没睡的时候自己刷了卡已经付了。”
江尚别只嗯了一声,又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那边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你……你找个时间还是跟她好好讲讲。她压力其实挺大的,有次和我讲了,嗯,我觉得她还是很依赖你的,你好好劝劝她。”
“你们两个又隔得远,还是,多说说得好……”
李轩说完之后,也觉得有点不妥,只是话已出口。之前按照他的性子,绝对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无奈在这件事情上面,自己就像是没脑子一样的。
江尚别攥紧了手,咬了咬后槽牙。那边什么意思,再蠢也要听出来一点了。
无非是,自己和人沟通不到位,她又很依赖自己。
和自己不讲的事情,能和外人讲。
没心情再去纠结那边是不是在炫耀,还是冷清清地道谢,然后让徐冽醒了好些了再给他打电话。
李轩挂了电话,看见睡着的人没有转醒的迹象,吊瓶里面剩的药水所剩无几,只能把人喊醒,完了又把人送回宿舍楼下,打电话要室友下来把她接上楼。
江琴揽着徐冽,说:“怎么就病了啊?”
徐冽回到宿舍,慢悠悠脱了礼服放好,迷迷糊糊爬上床,裹着被子就想睡。
寝室里只有她和江琴。江琴把保温杯给她灌上温水,放在她床头的挂篮里,说:“渴了就喝啊。不舒服就叫我。她们几个应该还在会场还没回来,你睡吧。”
徐冽把脸露出来,点点头。
电话就又打进来了,徐冽还是接起。
听见那边弱弱的声音,江尚别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浊气,哑着声音说:“好。你快睡。”
“嗯……还是很想你。难受就很想你了。”
左边桌的室友第一次看到江尚别一脸温柔又担忧的表情,心想这人平时除了平和的笑也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了。
刚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了,人就猛地站起来,踹了一脚椅子,急匆匆出了宿舍。
徐冽浑浑噩噩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除了觉得喉咙有点疼之外,又是神清气爽的了。
又是连轴转的一天,只不过生过一次病后,江尚别每次要到吃饭时间都会给她发消息提醒吃饭,还要人拍照给他看。
徐冽很无奈,说自己经过那么一次后也知道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江尚别回呛到:“你不好好听话,这么远,到时候又要麻烦别人。”
徐冽想那天晚上的确太麻烦老李了,也就认认真真受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