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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后大家又投入紧张的学习中,都认认真真准备十一月月考,徐冽状态好像找回来了,却还是一直绷着。
江尚别真的没有来找她,两个人也就一直没什么来往,除了一起上体育课碰见了也还是点点头,并没有没什么多余的话讲。
林焱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没说什么,就只和徐冽说,自己快快乐乐就好了。
去东边的楼梯间打水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看到七班有人课间趴在栏杆上聊聊天放松。
也就总是能看见李安琪又在江尚别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的。
眨眨眼,告诉自己不要管别人,自己也不能对江尚别指手画脚的。
李安琪最近听说江尚别和徐冽闹掰了。虽然自己可能依然没什么可能,但是至少,自己能稍微名正言顺地和人说说笑笑了。
又是一场月考结束,第一节晚自习下了之后放榜。徐冽看着有上升的名次,终于松了一口气。
书箱还在东边大厅里面摆着,要搬回走廊。
想着就走到了大厅。
前方是少女娇俏地笑着,和搬着箱子的少年说谢谢,又有些委屈的声音说自己生物考砸了云云,等会还要来找人问题。
少年就只笑笑,也没有拒绝,只是帮人收拾了一下箱面上的书,然后就要把箱子搬起来。
徐冽觉得很刺眼。
看人就要过来了,赶紧又停下脚步,往回走了。
江尚别搬起箱子,抬头就看到了徐冽走回教室,脚下一顿。
背后的李安琪问:“怎么了?是不是有点重?咱们两个抬吧?”
“不是的。走吧。”前面的少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箱子走了。
之后的一节地理晚自习徐冽完全没听进去。虽然之前的地理课大家都比较闲散,徐冽心想自己掉了一个多月的课还是要好好听。
结果是被刚刚看到的情景给搅得完全学不进去。
陈知之在一旁画画,闻到一股橙子味,不用说又是李星和林焱在后座剥橙子。
耷拉着头,转笔,心想等会一下课就去搬箱子,免得又看到什么。
地理老师前脚刚出教室,徐冽就跑到大厅,扫了一眼,果然剩下的箱子大部分都是十班的。
林焱的箱子在她的旁边,面上摞的书倒了,徐冽只好蹲下来慢慢把书给顺好,然后想搬起箱子。
腰就忽然一闪,腿也麻了,只能又蹲下来,慢慢坐在箱子上面。
最近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颈椎本来就很不舒服,无力感袭来,突然觉得特别难受,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江尚别拿着吴怀风的水瓶来打水,就看到徐冽坐在书箱上面,低着头,一只手覆在脖子上。
到底是没忍住,还是走过去,问:“怎么了?”
徐冽听到声音,突然就哭开了,不由分说扯起人的外套,就往脸上擦。
江尚别皱皱眉,蹲下来说:“哎我有纸,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我难受……”徐冽没敢抬头,把脸埋在衣服里面,抽抽噎噎,“我不想看见你帮别人搬箱子。我也不想你不理我……”
是很伤心的语调。
江尚别有点慌,无奈地说:“说不要我管你的人也是你,你又哭。先不哭了。我先帮你把箱子搬回去。”
说着把人拉起来,拎到一边,然后搬着箱子就往十班走。
徐冽想着还是不能在别人面前丢脸,又去摸江尚别上衣口袋里的餐巾纸擦脸。
好说歹说把人安慰好送进教室,江尚别才回教室。
外套袖子上湿了一大片,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
过了一会前座的吴怀风传来纸条:怎么了,迟到还把袖子打湿了?
江尚别看完,把纸条揉了揉就丢到一边。
等着最后一节晚自习下了,吴怀风都没等来回信。
江尚别一下课就亲自去十班门口提人,果不其然看到徐冽又准备和林焱从西边楼梯下楼。
一把就拽过徐冽的书包带,说:“哭完了你还不准备说清楚?”
徐冽梗了梗脖子,说:“准备回去了说……”
“当面说。”
于是徐冽只能规规矩矩地跟着江尚别走。
这小城每日都在洗心革面,难得再见一星旧时痕迹。
天光早已暗下来,车子行走的风也一点点降下温度。有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从民宅里出来,走在一棵棵大树的脚跟下,树却在风里摇着冠,那是无数张扇叶子,叶面的光反射出来,吸收进暮色里,看上去是一种稠黑的绿,绿就在人的眼前说:又是一年了。
徐冽还在思考怎么开口,江尚别就先说:“最近状态还好?”
徐冽点点头,又摇摇头。
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摒除杂念好好学习了,却反过来一点也不开心。
江尚别想了一会,说:“这么说吧。你想我们之间怎么样,就怎么样,全在你。你想吵架就吵架,想不搭理我也行。”
“都按照你觉得舒适的方式来吧。最重要的就是你开心,你好好的,不要辜负自己的努力。”
学区房的灯逐渐亮的多了起来。每盏灯如同流星划过,拖着长长地尾,栉比鳞次的房屋上密密匝匝地缀满了星。
忽一声过去一斗红色的,又忽一声过去一斗绿色的了。
满天的星能有多少斗,却还在往下坠,天上地下俱是星光璀璨,早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一眨眼,此处的星如被收入一面墨色的镜,镜面又起波光,再转头看人,又是泛着水光的眼睛了。
徐冽觉得自己情绪又不对了,伸手,别过脸说:“纸。”
江尚别失笑,拆了手帕纸给她。
徐冽擦擦眼,说:“好。”
“你心里有想法说也行,不和我说也行。都随便你。”江尚别接着说,“反正你总归还是不会和我说。”
“会的……只是,我觉得暂时,我觉得现在不需要。”
江尚别点点头,说:“也是。我也才十几岁,没理由让你来信任我都和我说。你是对的。不用和我解释。”
“那……我们就之前的样子,慢慢来,好不好?”徐冽吸了吸鼻子,说。
江尚别抬眼,秋日的晴朗的夜空看得见星星。徐冽是双鱼座,应该能在最近看见,只不过暂时找不着罢了。
低头弯了眉眼,拍拍徐冽的头,说:“快回去。等会你妈着急了你就不好办了。”
徐冽听了赶紧想过马路上楼。
刚刚转身,就又听见少年悠悠地说:“你要是再不吃午饭,以后也别想我给你按脖子。”
背过头,朝人做了个鬼脸,头也不回就跑了。
后来迟钝如吴怀风,都感觉到江尚别气压高了不少,又看到他天天踹了两颗糖上课间操,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应该是和好了。
毕竟一切都只是小小的浮躁狂潮,曾经让人内心幽幽,但同时它又是那么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