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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嬷嬷闻言,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您啊,就是性情太绵软了,才让这些小蹄子爬到主子头上去!”
“嬷嬷!我保证不再有下次,您就高抬贵手吧。”谢晏和帮自己的丫鬟向宫嬷嬷求情道。
谢晏和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因为火墙烧的太热,她半夜里踢了被子。照顾她的小丫鬟不小心睡着了,正好被半夜过来看她的宫嬷嬷逮了个正着,直接叫人二十板子打下去,小丫鬟差点去了半条命;这还不止,小丫鬟一家都被宫嬷嬷撵到了庄子上。
从那以后,她身边的丫鬟全部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犯到宫嬷嬷的眼睛里。
“罢了,看在县主您的面子上,这次姑且记着,再有下次,直接把人撵出去。”
宫嬷嬷的话语里面有着不加掩饰的煞气,她接过珍珠双手递上的绣鞋,微微俯身,帮谢晏和套上绣鞋。
谢晏和扎进宫嬷嬷的怀里面,软绵绵地说道:“嬷嬷,我们回屋去说。”
谢晏和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王嬷嬷行了半礼:“嬷嬷好。嫂嫂和侄儿、侄女还好吗?多年不见,也不知道陶陶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姑姑。”
王嬷嬷连忙侧身避过,连声道:“使不得”。她一张圆脸笑得亲切,恭敬地说道:“奴婢来之前,陶陶小姐还念叨着县主呢。您让人带过去的机关小人、美人风筝、还有玫瑰松子糖、云片糖和雪芝糖,陶陶小姐爱得不得了。”
谢晏和抿嘴一笑,雪白的双颊露出两粒小巧、可爱的梨涡,她一双明眸像是被水冲洗过一样,澄澈、绚丽。
“陶陶喜欢就好。”谢晏和软软说道:“嬷嬷舟车劳顿,我们还是去屋里面说话吧。”
“多谢县主。”王嬷嬷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了。
靖平侯府里的这位主子可是被所有人宠爱着长大的,无论是现在的靖平侯还是故去的靖平侯,父子二人都将雍和县主视为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就连侯夫人,对这个唯一的小姑子也是爱屋及乌,宠爱至极。
从天之骄女一夕间跌落云端,王嬷嬷真怕县主就此移了性情。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县主还是如从前一样,灿烂、明丽如骄阳。
……
花厅里面,丫鬟早已备好了茶水、点心和瓜果。
宫嬷嬷和王嬷嬷坐在锦杌子上,跟谢晏和闲话家常。
问明兄长一家的近况之后,谢晏和便让宫嬷嬷和王嬷嬷下去梳洗。
晚上,谢晏和躺在床上面,宫嬷嬷只是略作休整,此刻便接了鸳鸯的活计,亲自为谢晏和通头。
“县主这一头秀发,就像是绸缎一样,又黑又亮。您的母亲也有这样一把好头发。”
宫嬷嬷手里面握着一把镶绿松石的象牙福字纹梳篦,仔仔细细地帮谢晏和把头发梳顺。
“嬷嬷,我想爹和娘了。”镜子里,映出一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颜,春山秋水一般的眉目,眼神里面藏着细雪一般的忧郁。那眼神,仿佛水中的月亮,触之即碎。
宫嬷嬷手一顿,她掩饰般地抬手抚了抚鬓角,笑容慈爱道:“夫人她会在天上保佑您的。”
谢晏和身体微微后仰,靠进宫嬷嬷的怀里面,她身上有着非常温暖的雪松香。
谢晏和咬了咬唇:“嬷嬷今日去公主府,祖母没有为难你们吧?”
“奴婢正要问县主。”宫嬷嬷放下手里的梳子,服侍着谢晏和躺到床上面。
“大长公主对您怨念颇深,您回京之后,没有受委屈吧?”
宫嬷嬷想到今日平安大长公主的态度,眼睛里的怒意一闪而过。
谢晏和轻轻一笑:“祖母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孙女才好呢。”
昔日她被聘为太子妃时,大长公主视她为荣耀,珍之爱之。一朝风云突变,太子妃换成了陈蓉,大长公主连夜将她送去了江南顾家。避祸是真,明哲保身也是真。祖孙之间,哪里有多少情分可言呢。
倒是宫嬷嬷,才是真心疼爱她的人,见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
“您可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大长公主怎么能这般无情?!”宫嬷嬷恼恨至极。
“祖母她……”谢晏和贝齿紧紧咬住了樱唇,在至亲之人的面前,她终于可以尽情的释放藏在心底的脆弱和委屈。
“嬷嬷,她赐了我鸩酒……”
“什么?!”宫嬷嬷失声叫道,心底的怒意像是被点燃了的火星,眨眼便成燎原之势。
宫嬷嬷愤怒地浑身颤抖,恨声道:“她怎么敢!”
谢晏和苦笑一声,幽幽说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她既是我的祖母,便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傻话来啊!”
宫嬷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紧紧握住谢晏和的手,眼含热泪,哑声道:“您若是有这样的傻念头,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侯爷、侯夫人啊!”
“可是嬷嬷,我太累了。”在看着自己长大的乳母面前,谢晏和骨子里面的厌世再也不想掩饰。
她是真的感到厌倦,厌倦了勾心斗角,更厌倦了她的百般筹谋在那男人的一念之间便可化成泡影。
“我想哥哥,可是我连京城都出不去。”谢晏和的眼眶滚出一滴泪。
她忧伤、疲倦的语气让宫嬷嬷的心头“咯噔”了一下,这个精明、干练的妇人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内情,并且可能让她无法接受。
“县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宫嬷嬷目光里面含了一丝忐忑。
谢晏和紧紧咬住了嘴唇。柔软的唇瓣被她咬成了艳红色。
“嬷嬷面前,也不能说吗?”
宫嬷嬷眼尖地发现,谢晏和的双肩微微颤抖,她连忙安抚一般地拍着她的玉背。
“别怕,有嬷嬷在呢。”
谢晏和长长的睫羽颤了颤,百般滋味浮上心头,有羞愤,有难过,更多的是委屈和心酸。
罢了,在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面前,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即使是那桩让她觉得难以启齿的隐秘。
谢晏和从宫嬷嬷的怀里面钻出来,她回身拉开拔步床上面的小抽屉,里面放着一只黑漆螺钿凤穿牡丹花图案的锦匣……
宫嬷嬷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是内造。
难道是陛下赏赐给县主的?御赐之物,县主不放到库房里,为何要藏的这么严实?宫嬷嬷心中十分的狐疑。
然而,当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宫嬷嬷的眼睛瞬间睁大。
她一脸的震惊之色:“县、县主,这是……”此刻,宫嬷嬷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锦匣里面,赫然是一支镶金点翠的龙凤呈祥的发钗。这样的内造之物,除了中宫皇后,私自佩戴,可是谋反的罪名。
“这、这怎么会?”
宫嬷嬷用力眨了眨眼,她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也许这匣子里面,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首饰,是自己发了癔症,才会看错,还错的这般离谱。
“嬷嬷,我回京之后,大病了一场。”谢晏和缓缓说道。
宫嬷嬷是听侯爷提起过的,方才她给县主把过脉,县主脉象虚浮,脾胃失调,应是忧思过重引起的。
宫嬷嬷恍惚之间,只听谢晏和幽幽说道:“陛下得知我病了,连夜到了府里探视,我那时还只是猜测。后来……”
谢晏和长睫微敛,一排鸦色的睫羽密密匝匝地垂下,在她玉白的面容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
那双桃花眼里的水意一闪而过。
直到现在,谢晏和仍是无法接受建元帝对她怀揣着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
“陛下听说祖母给我订了婚事,惊怒之下,轻薄于我……”
谢晏和眼眶发红,柔嫩的唇瓣被她咬出血来。
“怎么会这样……”宫嬷嬷喃喃道,“陛下他、他怎么对得起我们侯爷啊!”
宫嬷嬷抱着她失声痛哭。
谢晏和如今已经接受了事实,她的反应要比宫嬷嬷平静的多。
宫嬷嬷哭得这样伤心,谢晏和也被她重新勾出了眼泪,她掏出手帕,给宫嬷嬷擦泪。
宫嬷嬷哭了好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情急之下,将谢晏和的手都抓痛了,宫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县主,陛下他……他有没有……”
谢晏和知道宫嬷嬷问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没有。陛下他……并未。”
谢晏和的回答无疑是给宫嬷嬷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不由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她又是满面愁色:“陛下他,辈分上可是您的表叔啊。若是……若是您进了宫,怎么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更何况,您和太子还有过婚约。”
如若不是看到这支代表着中宫之位的发钗,宫嬷嬷甚至会怀疑陛下会重新给县主安排一个身份,让县主从此做那见不得光的人。
如今虽然情况比另一种要好一点,可县主天真年少,哪里能背上“狐媚惑主”的骂名!
这世道,从来都是“男十色不谓淫、女过二便为辱”。
陛下只顾自己痛快,让县主这么办。
“县主,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能不跟侯爷说呢!”以侯爷的智计,一定能想出一条两全之策。
“嬷嬷,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告诉哥哥!”
谢晏和的桃花眼里染上一抹厉色,她神情郑重:“哥哥手握二十万大军,若是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不妥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是谋逆之罪!”
太子一派正等着抓哥哥的把柄,谢晏和岂能让兄长因她而凭添烦恼。
况且,哥哥此时正在跟回纥作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半点分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