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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轰隆巨响,一道紫色闪电将天地连接在一起,紫色闪电照亮这昏暗的人间。
漂泊的大雨不知疲倦般日夜不停的下着,似要洗净这人间的肮脏,净化这人间的污浊。
昏暗的人间正经历着百年不遇的暴雨,犹如人间炼狱,不见半分光明,那时不时照亮人间的闪电,犹如催命的长鞭,不停的鞭笞着人间污浊的灵魂。
大雨弥漫了天地,将人间淹没,没了昔日的灯红酒绿,没了昔日的车水马龙,人间,这场大雨浩劫正不断摧毁昔日的繁华喧闹。
这一日,天地依旧昏暗,只是雨滴稍微小了些,不再似前几日那般猛烈,这给了人间一丝希望。
陇府,这座繁华城市最为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更是这座城市权利与地位的象征之一,即便是陇府的下人,平常走路也似高人一等般昂着头,恨不得把鼻孔朝天,好显示自己的地位。
此刻,陇府后门正有几个小乞丐躲在房廊下瑟瑟发抖,满是破洞的衣物早已湿透,在这场浩劫中给不了他们半点温暖,犹如这昏暗的人间。
嘎吱——
陇府后门轻轻打开,一把油纸伞调皮的探出来观望,油纸伞下,白白净净的少女探出头来,眼中满是怜悯的看着墙脚下避雨的几个小乞丐。
“快过来,这有些吃的!”少女开口,如幽谷空兰,很是好听。
少女说完,身后一只木桶在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下缓缓递出来,另一只手臂正为少女撑着油纸伞。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每日为这些小乞丐送吃的过来。”撑着伞的壮汉满眼宠溺的看着伞下的少女,缓缓说道。
饿极了的小乞丐看着木桶中的剩饭剩菜,眼中满是贪婪,一拥而上就要去抢夺。
“站住,谁敢抢就不给谁吃,排队一个一个来!”少女见一群小乞丐要抢,轻声喝道。
还别说,这小姑娘还挺有威严,竟是将一群饿极了的小乞丐喝住了。
小乞丐不敢违背少女的旨意,一个个排着队上前。
忽然,少女的目光被墙脚的一个身影吸引,那同样是一个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此刻却并没有像其他的小乞丐一般上前抢东西。
“你怎么不吃东西啊?”少女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饿死不食嗟来之食,更何况我又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少年看了一眼少女,兴致缺缺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姐是可怜你们,别不知好歹!”那少女还没说话,为她撑伞的壮汉却已经对少年不满。
“谁稀罕你们的可怜?我有手有脚,不需要施舍,也不需要可怜!”少年依旧不冷不淡的说道。
“呵,还挺硬气,都快饿死了还这么硬气呢?”壮汉被少年逗乐了,都快饿死了,还在这装清高!
“我不是来陇府乞讨的,我只是想来这找份差事,但我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施舍,更不会和他们一样!”少年起身指着正围着木桶的几个乞丐说道。
言下之意便是,我虽很穷,但即便饿死,还是那句话,饿死不食嗟来之食!
“你能做什么?”少女好奇的看着少年!
“我什么都不会做,但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少年如实回答道。
“吴叔,咱们家马厩不是还差个人照看吗?不如就让他去看管马厩吧!”少女回头看着壮汉说道。
“哎……”吴叔叹口气,看着少女道:“好吧!”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以后陇府正式聘请你来陇府看马了!”
“陈凡!”少年道。
“陈凡是吧?你是今日来陇府呢?还是要回家收拾东西再来?”吴叔问道。
少年沉吟片刻,道:“我需要回家禀告家中此事,只能明日再来!”
“可以,明日早些来报道吧!”说着,吴叔便要带着少女转身离开!
“等等!”陈凡见两人要回去,急忙开口。
“还有何事?”
“能否先预支点钱给我……”陈凡见吴叔正要发怒,急忙解释道:“以后我在陇府养马,如果还穿着这一身衣服,那岂不是丢了陇府的面子?让人看了笑话,预支点钱给我买身衣服……”
陈凡还未说完,吴叔便道:“你这小子想的还挺周到,既然如此,那就给你几枚铜钱也罢!”
说着,吴叔掏出几枚铜钱递给陈凡!
陈凡接过铜钱,有些发愣,没想到在这城里找了多日都没有找到活,今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陇府,原以为会白跑一趟,没想到却成功了。
吴叔和少女回到陇府,后门再次关闭,犹如从未打开一般。
那几个吃饱的乞丐见吴叔和少女离开,回过头来盯着陈凡,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犹如饿狼!
陈凡不慌不忙的收好铜钱,回头看着几个乞丐道:“怎么?还想抢小爷吗?如果没被打够,你们尽管来试试!”
几个乞丐对视一眼,无人敢上前!
“既然没有那个胆量,那就收好那份贪心!”陈凡大步离去,声音在雨夜中传来!
天地浩劫,大雨倾盆,将整个人间淹没。
昔日喧闹的城市早已没了人影,洪水泛滥,淹没那城外的村庄,洪水将房屋卷走之时,人力在天地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苍天之下,万物匍匐!
闪电依旧在天地间肆虐,声声轰鸣将人间淹没,无时无刻不在鞭笞着人间这颗污浊的心,似不将这颗污浊的心净化就不善罢甘休。
陈凡冒着大雨朝城中最为偏僻的城隍庙跑去,手中提着不知是何物,在雨夜中极速奔跑。
“老头,我回来了!”陈凡一脚踹开破烂的城隍庙门,大声吼道。
“来了就来了,非要吼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算是回应了陈凡的话。
这城隍庙虽看着破旧,可其中竟然没几处漏雨的地方,即便接连着下了这么久的大雨,地上竟然还有干燥的地方。
一个比陈凡更邋遢的身影懒洋洋的睡在地上,头发胡子一大把,将整个脸给遮住了,不过依稀还能看出来这是个中年男子
陈凡走到邋遢男子身前,也不嫌弃,就地坐下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邋遢男子头也不抬,有些嫌弃的道:“滚一边去,一身的水,别把我这床给弄湿了!”
“这地哪是你的床啊?”陈凡无语的道。
“地为床,天为被,这哪不是我的床了?”邋遢男子道。
“好吧!”陈凡自知说不过男子妥协道:“我给你带了酒……”
一听到酒字,邋遢男子迅速坐起身来,问道:“在哪呢?”
陈凡有些不忍直视,道:“反了反了!我在你后边……”
邋遢男子将陈凡带的一小坛酒打开,自顾自的在那喝着,也不管陈凡!
陈凡掏出个馒头,掰成两半,将一半递到邋遢男子面前。
邋遢男子看了一眼那半个馒头,又看了一眼陈凡,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你哪来的钱买酒买馒头?还给自己添了件破衣服?我可告诉过你,饿死不食嗟来之食,更不能做偷盗之事啊!”
“你想多了,就我这小身板想要偷盗也不可能啊!”陈凡站起身来骄傲的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以后我陈凡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哦,对了,还有你这个邋遢老头!”
“我找到工作了!给陇府当马童!”
“哦,还可以,不过你养活你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你养活!”邋遢男子不冷不淡的应道。
陈凡也不理会邋遢男子,坐在一旁吃了半个馒头便倒在一旁缓缓睡去,嘴角含着微笑,似乎梦中遇见了什么开心之事!
邋遢男子看了一眼睡着的陈凡,提着酒坛子走到门边,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轻轻叹息一声,嘀咕道:“这贼老天,也不怕肝上火啊,这么大的怒气,非要这人间血流漂橹才算完吗?”
邋遢男子抬手,将酒坛子递到嘴边,可却没有半滴酒出来,生气的将酒坛子甩到雨夜中,将酒坛子摔碎,关好被陈凡踢开的破门,邋遢男子再次回到那片干燥的地儿继续躺着了。
城隍庙外,一片安静,除了时不时响彻天地间的闪电和淅淅沥沥的雨,再无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