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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池北城门名曰“朝天门”,红砖、青瓦的朝天门城楼为泉州北大门。
宋南方城池一般都是坐北向南的,且北城门一般都是被称作“朝天门”,原因就是朝廷就在北面,天子就在北面俯视整个神州大地。
过了朝天门之后,就是“泉山门”,泉山门城门楼高两丈有余,面阔三开间,进深四架椽,灰瓦青砖,是为泉州内城门。
闽南有州,北墉有楼,席侯肇谋。发挥以文,楼乃有闻,欧阳四门。
宋建中靖国十二月,距离新年还有数日之际,福建路仙霞关原守将,准备将章阚,领五名亲兵,破敌百余,斩首五十余,生擒十余名海贼,此时正将北擒海贼押入泉州城内,此时已过了泉山门。
“大捷,大捷!”
“斩首五百余,俘二百余,献俘二十余名,余者押入死牢。”
章阚等人押着勇铁链串起来的十余名海贼,进入城内之时,泉州诸巡检、捕快、军卒顿时就拥了上来,一边护卫着章阚等人前行,一边大喊大叫的,将章阚等人的战功夸大了十倍。。。,使得章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只是杀死了五十余名海贼,活捉了不到二十名,这其中还是南安县后内村的百姓与章阚等人一同杀死、擒获的。
难道他们眼睛瞎了吗?章阚是异常疑惑不解。
“好一个大宋状元郎!”
“章状元威武!”
武状元他也是状元不是?虽远不如文状元,但此时章阚破贼有功,因而引起了周围看热闹百姓的阵阵喝彩声。
此时章阚身穿一件黑色绣金边缺胯衫袍,两只小袖口上着黑色护腕,外罩一件青色立领短后衣,腰系一条青色宽幅勒帛,腰胯一柄金鞘长刀,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之上,一副宋武士打扮。
虽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但反倒是显得威武无比。
战功被夸大了十倍,因此章阚有些面带惭色的骑着马,向着泉州州衙而去。正在此时,章阚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两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正看着自己微笑。
于是章阚慌忙跳下战马,走到两名官员面前,躬身施礼道:“小将章阚叩见李府尊,叩见崔通判,两位相公如此,折煞小将了,万万使不得啊。”
章阚当然识得李三坚,但却不认识崔永梽,不过整个泉州的官员够资格穿绯色官袍只两位,一个就是权知泉州军州事李三坚,一个就是泉州通判崔永梽。
此时的章阚马上就要成为泉州军将了,将要在李三坚、崔永梽手下为官了,又如何不了解这些情况?最起码两名主官的情况是必须掌握的。
“使得,如何使不得?章准备将快快免礼。”李三坚看着章阚,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对崔永梽笑道:“世人皆言我大宋无将军,可眼前却站着如此悍勇之将军,世人之说可谓是谬误也。。。”
“呵呵,李知州所言甚是。”崔永梽捻须微笑道。
章阚被两人夸的脸色有些微红,开口问道:“两位相公谬赞也!两位相公招小将前来泉州,不知为何事?”
宋“崇文抑武”,武臣相对地位较低,平日里武臣见文臣,见面低三级,以文为荣,以武为耻,大多数文臣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武臣的。
而李三坚给章阚的感觉却是较为敬重武臣,因此李三坚召唤章阚前来泉州,章阚二话不说,就立刻前来。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呵呵,你慌什么?”章阚此言其实问的是来到泉州他是任何职,李三坚当然想好了章阚的去处,可见面就谈此事,就显得有些仓促及不合时宜了,于是李三坚笑道:“李某与章准备将仙霞关一别已有数月了吧?当时我等可是相谈甚欢,因此本官与崔通判打算备下酒宴,这一来是给章准备将庆功,二来给你接风,三来就是你我二人好好的叙叙旧如何?”
“庆功?”章阚闻言讪笑道:“些许尺寸之功,何足挂齿,要**的话,小将倒是欲为南安县后内村的百姓请功。”
不就是杀了一些贼寇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还将功劳夸大了整整十倍。。。现在章阚都有些不明白为何李三坚授意泉州州衙之人这么做。
明显是李三坚授意的,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夸大战功。
要知道宋对战功的赏赐是异常丰厚的。
难道李三坚他是为了安抚百姓?稳定军心、民心?此时章阚隐隐的猜出些李三坚的用意。
“杀敌五百可不是尺寸之功。”李三坚闻言大笑道:“南安县后内村百姓击贼之功,本官当然不会忘记,本官定当上奏朝廷,厚加赏赐。”
“可。。。哪里有五百啊?后内村之贼加起来也无五百人啊,小将等人与后内村的百姓最多杀了五十余人,生擒了不到二十人,还跑了三四十个贼子。。。”章阚忍不住说道。
“本官说五百就是五百。”李三坚摇头道:“至于原因过后本官定会告知于你。庆功之宴本当今日摆下,但章准备将远道而来,又刚刚经历过厮杀,想必是疲乏无比,因此明日,明日本官与你备下庆功宴。”搜搜
不但是章阚疲惫不堪,就连李三坚与崔永梽也同样如此,等了一宿的消息,两人早已是疲乏无比,此时此刻,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姚监押,你领着章准备将去军营歇息。”李三坚随后吩咐姚舆道。
“小将只是代领监押。。。”姚舆冷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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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泉州州衙
“章状元,你武艺超群,想必酒量也是超。。。超。。。群。。。来来来,许某敬你一。。。一大碗酒。。。”
“许都头,章某已经够量了。”
“许都头果然是条好汉,喝这么多酒了,居然不倒?章状元,今日是府尊相公给你摆下的庆功宴,不喝就说不过了吧?”
“章某酒量实在是有限,不敢如此狂饮啊。”
许彪闻言大怒,酒喝大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管李三坚在场了,一把揪住章阚胸前衣衫怒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有不喝酒的道理?像个小娘皮一般,扭扭捏捏的。。。你到底喝不喝?莫惹得俺性发,倒灌你下去。。。”
今天李三坚于州衙之中,为章阚等人摆下庆功宴,泉州许多文武都到场了。开始之时,一干武将倒是规规矩矩的,可随着酒宴的进行,酒喝的也是越来越多,特别是崔永梽等大多数文官借故离开之后,武将们也就原形毕露了,是山吃海喝、狂呼滥饮,到了最后就是斗酒,以许彪为首的州衙武将与章阚等五人斗酒。
泉州知州李三坚倒是没有离开,也是喝了不少酒,并且似乎是不想管这事,笑吟吟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许彪的个头当然是威猛高大,比章阚高出许多,身体看起来也要强壮许多,揪住了章阚,就如老鹰捉小鸡般的。。。
可章阚握住了许彪大手,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掰开了许彪的大手,甩下了一边。
“既然如此,既然许都头如此盛情,章某就盛情难却了。”章阚甩开许彪的手后,淡淡的说道:“一碗酒不够,章某愿与许都头连干三碗,许都头,你觉得怎样?”
章阚不是看在许彪为李三坚的心腹的份上,早就甩他一跟斗了,让他当场出丑。
许彪虽然力大,但武艺远不如堂堂武状元的。
“三碗?哈哈哈哈,好,好,来人,换大碗。”许彪醉眼斜着章阚大笑道。
小样,看你那小肚子能装多少酒?许彪盯着章阚心中暗道,爷爷这大肚子总比你那小肚子装酒装得多吧?
于是众武将大声喝彩,并很快抱了一大坛子酒及数个大碗过来。
一个大碗足能装下一斤酒。。。
“章。。。状元,怎么喝?是划拳还是。。。?”许彪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斤酒,问向章阚道。
“不用了,章某先干为敬了!”章阚说罢,就分别端起面前的三大碗酒,是接连一饮而尽。
章阚随后面不改色的将酒碗倒扣在桌子,笑吟吟的看着许彪。
“彩,章状元好酒量!”
“吾等拜服!”
“许都头,该你了,你可不能怂啊。”
众武将见状纷纷大声喝彩,为章阚的酒量所折服。
“怂?闭上你那鸟嘴,俺许某何时怂过?”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不喝是不行的了,于是许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才勉强将三斤酒倒入了腹中。。。
“醉也。。。!”许彪三大碗酒下肚之后,不到片刻,便大呼一声,向后便倒。
许彪口吐白沫,错,是口吐白酒,人事不省。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若在平日里,三斤酒对于许彪来说是不在话下的,可今日许彪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因此三斤酒下肚就将许彪醉倒在地,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