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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天下第一了?”
“殿下说过,就是你说的,要不然殿下岂能口出此言?定是你与殿下说过。”
“先生啊,你饶了我吧,殿下是殿下,我是我啊,岂能混为一谈?”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出口即悔?”
“老子说了,不是老子说的,老子拙劣不堪,岂敢自称天下。。。”
“老子?哪个老子?”
“老子就是老子!”
“殿下称吾为叔父,你竟敢要当我的老子?殿下,他想当你的叔祖。。。”
“卧槽。。。”
东京端王府之中,一老一少、一高一矮吵得热火朝天,两人不停的斗嘴,吵了个不亦乐乎。
李三坚完全被如此思维逻辑混乱、想法怪异之人弄得头晕脑胀的,弄得自己都好像快要疯癫了。
如此之上,居然是大宋端王赵佶的坐上宾?
简直是个得了失心疯的邋遢鬼!
王府诸人,包括赵佶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均是嬉笑着看着两人争吵不休,一旁侍候的美貌侍女们也是掩口偷笑,同时对李三坚抱以同情的目光。
“老子。。。小生就天下第一了,你要咋地?你奈我何?”李三坚最后实在不欲与米芾纠缠了,简直太丢人现眼了,于是气愤愤的说道。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米芾闻言欢喜的对赵佶“小佶儿,他终于承认了。”
“先生说的是。”赵佶心中忍不住感到好笑。
米芾随后背转双手,走到李三坚面前说道:“你所作之画,居然在老夫面前敢称天下第一?老夫不服。。。”
“第一就第一,不服又怎样?你欲如何?”李三坚恨恨的说道。
李三坚再怎么对自己所画的画卷有信心,可也不敢妄称天下第一,要知道世上能人奇士甚多,宋京师之地更是藏龙卧虎的,李三坚对此是清醒无比。
可李三坚此时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于是干脆就顺着他的话说了。
他说什么就什么吧,李三坚心中暗道,此时李三坚来到王府之中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只想回家算了。
这叫什么事啊?李三坚心中暗暗叫苦。
“嘿嘿。”米芾闻言笑了起来,笑得无比阴险:“小子敢与老夫比试作画吗?”
“不敢,小生甘拜下风,先生之作乃是天下第一,这样行了吧?”李三坚虽未见过米芾之作,但此人是端王赵佶的座上佳宾,那么李三坚料此人在书画方面必然还是有所长的。
最关键的是李三坚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了。
“不行,你口中虽服,但你的神情却是一副不甘的模样,此就是所谓的口服心不服,万万不行。”米芾说道。
李三坚闻言愕然道:“我哪里是口服心不服啊?先生啊,小生真的是心服口服啊,真的是甘拜下风也。”
“你未见过老夫的画作,如何口服心服啊?完全是一派胡言。”米芾说道。
李三坚闻言顿时哑口无言,说此人疯癫吧,可他抓人的语病却是一抓一个准,将李三坚顶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到底比不比?”米芾将李三坚一副狼狈的模样,得意抬起下巴笑问道。
“比就比。。。”李三坚实在推脱不了了,此时也有些生气了,于是只好应战。
大不了输了便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李三坚心中暗道,输了自己又不会掉块肉。
“彩彩彩!”赵佶是唯恐天下不乱,闻言顿时高兴得蹦了一蹦,像个孩童般的,连连吩咐府中下人道:“来呀,准备文房四宝。”
下人们齐声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且慢。”米芾此时开口道:“比试需有彩头,不然就没意思了,老夫也懒得动笔了。”
“彩头?什么彩头?”李三坚愕然问道。
“就是你我二人各拿出一个金锞,或两个金锞,或三个金锞。”米芾伸出双手,掰着手指头耐心的解释道:“或一贯钱或两贯钱或三贯钱,或一匹绢或两匹绢或三匹绢,或一枚铜钱或两枚铜钱或三枚铜钱。。。”
米芾啰里啰嗦,说了个没完没了,又将李三坚听了个头晕脑胀的。。。
李三坚哪里不明白何为彩头?李三坚只是诧异比就比呗,为何要有彩头?我爱看中文网
李三坚家中贫寒,挣钱不易,万一输了钱岂不是亏死了?李三坚将会是异常肉痛。
“哈哈”赵佶见李三坚一副肉痛的模样,于是哈哈大笑道:“来呀,准备钱五百缗,上等江南绢五十匹,此就作为彩头吧,胜者得,败者本王也有赏赐。”
“何人断之?”李三坚听到如此之多的奖赏,顿时咂舌不已,同时心中大动,若自己取胜,得到这么多的奖赏,自己家中起码两年之内衣食无忧啊。
现在李三坚倒是担心裁判的问题了,要知道画作各人的欣赏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在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之下,那么就全凭各人的喜好了。
“本王断之如何?”赵佶微笑着道。
“一切全凭殿下了。”李三坚无奈的答道。
端王出了彩头,总不至于还不让人家当裁判吧,况且李三坚也根本无法拒绝,谁叫人家是王爷呢。
不过李三坚心中暗自忐忑,李三坚不过与端王赵佶今日刚刚认识,如此怎比得上其座上宾米芾?
“不可。”李三坚同意了,可米芾倒是不愿意了,米芾开口道:“殿下为断,老夫胜之不武,老夫倒是有个办法,可分出高下。”
米芾倒是有些公平公正,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先生有何见教?”赵佶、李三坚闻言一齐问道。
“王府之中不是养了些许家鸽吗?就以此断之。”米芾答道。
“愿闻其详!”赵佶、李三坚二人又是一齐问道。
“老夫与这小子一同作画,何人能够吸引信鸽,就判胜出,如何?”米芾得意的说道。
要知道米芾书画双绝,所做之画栩栩如生的,平日里所做之画,能够吸引了一些鸟雀前来啄食,此为米芾最为得意之处。
料此乳臭未干的小儿无此本事,米芾心中暗道。
“就依先生所言。”赵佶闻言更是欢喜,连连吩咐下人前去准备,驱赶家鸽等事。
端王府主子亲口吩咐,端王府的下人们当然办起事情来是雷厉风行的,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所有事情均已准备妥当,只等米芾、李三坚二人作画了。
两人此时也不争吵了,也不废话了,同时走到了书案之前,挥毫泼墨,提笔作画。
米芾在作画之时,神情是凝重之极,与平日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爱怜横溢的神情,面前的画作就如同他的孩子,又如何他的女人一般。
李三坚也是同样如此,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地了。
王府诸人,包括赵佶均是屏住呼吸,看着二人作画,不敢打扰。赵佶在欣赏的同时,脸上也是露出了一种如痴如狂的神情。
为了公平公正,双方绘画所用的颜料均是王府提供的,其中并不包含吸引鸟雀的特殊之物,全凭画面吸引鸟雀。
“成了。”良久良久,米芾将笔一扔,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之后又得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收尾的李三坚。
半响之后,李三坚也画完了。
鸽子的食物无非是吃些植物性的饲料,不管是家鸽亦或是野鸽,都是使用植物性的食料为主的。一般吃的有麦子、谷类、玉米与豆类等等,一般是不吃虫子这些肉食的。鸽子最习惯吃的是生料,不过如果是人工喂养的话,熟食也会慢慢就适应的。
米芾与李三坚两人均是由这个方面入手,以吸引鸽子啄食。
米芾画的是乡间田野,乡间炊烟与村落、绿树、小河,和着在树林、田野穿梭的鸟儿,乡间道路之上散落了无数谷粒、豆子等物,画的是栩栩如生,使得看了之后,如身临其境。
而李三坚画的却是小溪流水,溪水周围亦是散落了无数的谷粒,周围的风景也是如同真的一般。
李三坚在其中加入了立体画的技巧,而米芾之画却栩栩如生、出神入化的,如神来之笔。
若只论中国画技巧,李三坚不如米芾,但李三坚却掺入了立体画技巧,因此两人此时的画作是不相上下的。
“真是妙啊!”赵佶将两人的画作放在了一起,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却又不敢按实在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由得开口赞道。
“王爷!”王府的一名下人此时提醒道:“该将两位先生之作拿出去了。。。”
“哦,快摆出去吧。”赵佶闻言点头道:“小心点,千万别损坏了。”
数名下人闻言均是小心翼翼的将米芾、李三坚的画作贴在了一块厚木板之上,随后抬入了院子,放在了院子中央。
“且慢”李三坚忽然开口道:“我的画,我自己摆放。”
众人闻言均诧异的看了看李三坚,不知道李三坚是何意?
有人帮着摆放,他自己为何还要亲自动手?
微贱之人就是微贱之人,就是劳累之命,许多人均是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