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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武传玉受不了众人妖的做派,狂奔而去。不多时,已然奔至于山下,此时跑了半个时辰,一看,后面没有了人,心道:“难道便不再上去了?”
这时山上传来一阵阵狂骂之声,武传玉开始还以为是慧剑门的“仙子”们追到,后来仔细一听,却是自己师叔罗白支的声音。
此时武传玉的内功已极有根底,自然听得清楚,正是罗白支独特的骂声,罗白支在巴山派时常与言方悦两人对骂,硬是没有输过一场,罗白场每骂必骂别人的痛处,以至于有人称他为“罗无德、罗猴子。”
罗白支的武功高强,是向断石的亲传弟子,巴山派的重要人物,每次言方悦骂街输了以后,便跑到胡一达面前,要求胡一达将此人赶将出去,胡一达怎么会听她的,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制止这他恶婆娘,加上罗白支作为亲传弟子,地位更高,是以胡一达也不多说什么?以至于罗白支在巴山派,言方悦便不会发脾气,盖因罗白支骂功逼人,她不是对手,和他对骂,实在是自己找不痛快。胡一达此次将罗白支派出,亦有支开罗白支,清净点儿的意思。
武传玉想到罗白支到了,心中大喜,道,罗师叔到了,定然不用担心这群妖人了,又施展轻功,向山上跳去。
到了先前的路口前,只见当前一人,生得一张大脸,坐在石头上,将剑作拐棍,插于地上,后面还有几个尼姑,正是净字辈几个弟子,却没有水明苫。
只见那汉子从后面的女尼手中接过一盏茶,一口吞下了,又清清了嗓子,开始准备大骂。
“仙子们”立于一边,方慧青面作怒色。不知怎么了。
只知罗白支大声道:“你这胸前平平的恶婆娘,也敢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快快找个粪坑,照一照自己的模样,你看你,胸前平平,无四两肉,脸上坑坑,到处是洞,号称什么什么仙子。”方慧青自然是胸前有肉的,只是罗白支故意如此骂而已。
接着向后面一衡山女弟子道:“师侄,她叫什么仙子的?”
那女弟子掩着嘴道:“彩云仙子”
罗白支笑道:“哦,彩云仙子,天上什么时候能飞这肥的鸟,你这样子,飞到天上,莫不想把我吓着了,须知若想不吓人,莫要上天飞……”
一男弟子大骂道:“你这缺口德的恶徒,你还不住嘴。”
罗白支道:“不要这样嘛,我这个人,就是爱说实话,你生什么气,我们江湖人物,直来直去,你那什么仙子长的那个挫样,我说两句实话你也来打击我,唉,现在的人,越来越不敢面对现实,比如我吧,长得一张胖脸,我也没有怨天尤人啊,倒是……”
武传玉奔过去,大叫道:“师叔,我来了,我来助你。”
罗白支笑道:“刚才就听到了,唉,你这年青人,不知道江湖险恶,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人,叫做人妖么?我们叫魔教教徒妖人,除去妖人之外,还有一种人,叫做人妖,这种人,其实也是人,你啊,第一次遇见人妖,受了打击吧,你要多跟你师叔学一学……”
罗白支喝了一口水,越发来了兴头,像教训几个后辈一般道:“人妖是什么样的呢?你们看,就是这个样子。”用手指向几个慧剑门的弟子,道:“人妖就是那个样子?即不像人,也不像妖,更不像畜生。”
一慧剑门的男弟子忍不住,大叫一声,飞身上来,剑光直取罗白支,罗白支何等武功,在巴山上,也是有名有姓之辈,看也不看那飞来的慧剑门的弟子,朝着那弟子“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将出去,那弟子头上受了一记,被打了昏迷过去。
罗白支叫道:“方慧青门主啊,不是我说你,在江湖上混,还是低调一点儿好,你看你,穿得像个唱戏的,脸上脂粉怕有三两重罢,我劝你还是洗一洗,这个样子,走出去会吓到人的,还有,你那些弟子,一个二个跟唱戏的,我担心,一下山让捉去了,大概可以卖到钱吧。个个养得跟猪似的。嗯,小乳猪,师侄你不要笑,刚刚生下的小猪真的很白的,就像他们一样……”
方慧青大吼一声道,完全不顾自己的“仙子”做派:“够了,姓罗的,我敬你是一代高手,比武还有三天才开始,现在不与你动手,莫不以为我怕了你,要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方慧青不回话还好,一回话,罗白支高兴道:“你当然不怕我,我听说有一门功夫叫阴阳双修,我们巴山派是没有这门功夫的,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练过吧,你有几个双修伴侣,是不是你一个和你的男弟子一群一起来啊,是一对多还是多对一啊,我们老家给猪配种,就是一头公猪与一大群母猪,你们倒好,反过来啊,真是有福……”
方慧青听到此处,差点儿吐一口血,却听到罗白支又道:“我听说你当年反下衡山,是因为守不住了,唉,其实我理解,你看你们”罗白支指向身后一群女尼道:“你们的营养那么差,我上山几天,连油水也没有吃到多少。”听到此处,后面的女弟子道:“罗大侠放心,这两日便加量,包管罗大侠吃好。”
罗白支又道:“我们在巴山上唉,还有野猪肉可以吃,当然我师父是不肯吃的,唉,还是我师父英明啊,男女混收,你看,我们门中就没有那个男女不调的问题吧,做人啊,要开放……”
方慧青下面几个女弟子亦是长舌之辈,见到师父受难,一齐上前,要与罗白支对骂,罗白支笑道:“哎呀,方门主,你看你,女弟子都比你漂亮,你是怎么混的,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年青就是好,你看你脸上的肉都折了起来,别哭,别把粉给哭下来,不过你脸上的粉,也实在太多了,用点儿水冲一冲,也是好的,保养之道,可以问我养的小花嘛,他虽然是一条狗,可是也比你漂亮……”
方慧青恨恨道:“姓罗的,三日后比武,我们再来较量。”说罢转身欲走,几个女弟子正与罗白支口舌相争,武传玉跑到跟前道:“师叔,我太佩服你了,我对你的佩服如同……”罗白支打断道:“别,上山去罢。”
几个尼姑跟有罗白支后面,罗白支拉上武传玉,向前跑了几步,小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那个什么水姑娘了。胡一达可告诉我,不让你到衡山来。”
武传玉看看后面,小声道:“师叔,你听说过一个李红奴的人没有。”
罗白支作惊奇之样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她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我小时候天天将她的画像挂在床头,嗯,这和你往衡山跑有什么关系么?”
武传玉道:“此事须慢说,师叔,你一定打得过那个李红奴罢?”
罗白地向天看了一眼,悠然道:“我估计如果有一百个我加起来,也许能—逃出来。”武传玉素知这个师叔没大没小,便是这个样子,也不以为意。道:“师叔,过两天,这位你的偶像你便可以见到啦,不吹牛。”
罗白支拉住武传玉道:“说清楚?”
武传玉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上了山再来与你分说。”
这衡山极是雅致,处处清幽,走了半天,除去鸟语花香,竟然无一个声,只有众人的脚步之声,约是半个时辰,山顶便现了一尼姑庵,众人上前,走了进去。此处极少人至,倒是清修的好地方。
当前几个女子上前,武传玉见了一个,胸前如同让一大锤打了一记一般,当前的一女子,言笑晏晏,仿若秋月,她站于那里,这秀雅的山水便要失色许多,一身素色长衣,仿若风能吹倒,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表情,不是水明苫是谁。
本来武传玉见过的美人中,不说兰心雅、李红奴之流。便是解雨、齐媛媛亦是不输于水明苫的美人,只是武传玉出贫苦,别人对他好,他便要十倍对别人好,解雨齐媛媛对他,更多是长辈对后辈的关怀,是以在巴山与解雨、齐媛媛虽近,却没有过男女之想,自天山之下遇到了水明苫,便一见不能自制,若当时水明苫对武传玉冷漠一些,当时不与武传玉那么亲近,武传玉便不会如此沉迷于她,只是水明苫天生便对身边男子亲和,对武传玉,对万三公子,对黄河方家三兄弟都是一般,可是有武传玉这个没有出过门的穷小子眼中,这美人便是对自己世上最好的人了。
水明苫移步上来,轻声道:“罗大侠,师父病情又发重了,三日之后只怕还是不能起身。”三日之后,方慧青上门来,这满院子尼姑一个也不能挡,衡山倒是有许多俗家弟子,只是武功更不行,还没有上得山来,便让方慧青打了下去。罗白支哈哈道:“不打紧不打紧,老师太营养不行,你们杀只鸡嘛,一天嘴里淡出鸟儿来,身体没有肉,怎么好得了?”正眼不看水明苫。
武传玉见到水明苫,眼中尽是苦色,说也说不出话来,水明苫刚才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武传玉只是苦道:“她不看我,她不看我……”罗白支转头看了一眼武传玉,看到武传玉呆呆的样子,心中恼火,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看似只是轻拍,实则有一股透劲,将武传玉打醒了,武传玉这才将目光收回,罗白去道:“水姑娘啊,给我这师侄安排住处吧。”这边早有人将武传玉罗白支引到一边,众人对罗白支都很客气。
武传玉与罗白支向别院处去,武传玉转头一看,只见水明苫看也没有看自己,与几个尼姑说着话,心中当真气苦无比。只是罗白支拖着他,跟前一衡山弟子,向别院处去。
来到衡阳派待客的别院中,罗白支一巴掌打在武传玉脸上,道:“你个小子,找个粪坑照一照刚才你那个样子,简直将我们巴山派的脸都丢尽了。”刚才武传玉一直盯着水明苫,罗白支自然是看得清楚的,不单是罗白支看得清楚,便是一众女弟子们也看得清楚了。
武传玉不作声,只是不语。
罗白支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现在很风光是不是,当了大弟子是不是很有地位,你以为你当真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我呸,你简直气死我了。”
看到武传玉不语,罗白支又道:“那一日,我们一众师兄弟商量大弟子人选,你知道谢易是怎么说的么?他说你虽然练剑努力,便见识心胸太小,眼界太小,本质上脱不了一个的猪脑袋,担不了那个责任,我还不信,我还与他争了起来,最后还是说让你试一试,你武功是不错了,可以处理江湖事情上,简直不入门。”
武传玉低声道:“我没有想过当大弟子,只要能报和师父的大恩,便知足了。”
罗白支道:“你父母兄弟,自从你当了巴山派大弟子后,你知道他们在言家过得怎么样么?”
武传玉道:“百倍相较于从前,大哥还当了个小管事?娘来信要我好好效忠于师父。”
罗白支道:“可是言家死死把住你父母的卖身契,胡一达的脸面他们都不给,你一天是巴山派的大弟子,你一天是个人,你一旦不再是巴山派大弟子,只的言家立时祸害你父母,挟你回去给他们做家奴,你越发达,越有价值,他们越是要把你拽得紧紧的,不让你飞出他们的手掌心。哼,谢易对李观涛不是这样么?都是一群人渣中的极品。”
罗白支又语重声长道:“你与那水明苫,天生不是一种人,她本质是瞧你不起的,你马上就走。听见没有。”这最后一句话,声音响动,包含有内力。
武传玉道:“师叔,这次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在湖南龙山,李观涛师叔死啦,还有李红奴也出现啦。”
罗白支大惊,当下,武传玉将龙山的事情细细向罗白支道来。
罗白支听闻李观涛惨死,许久不言,在巴山上,众师兄弟有亲近,罗白支与李观涛算得上是较要好的一对朋友,当年,李群山听闻谢易一家将李观涛的卖身契拿在手中,威胁李观涛,大怒之下杀入谢易家中,并将谢易吊了起来,有了这一件事情后,巴山派第二代弟子分成了两派,谢易史志等人成了一派人,而李群山罗白支李观涛等人成了一派人,胡一达不入两派人中,却能让两派人都心服,若是李群山当了巴山派掌门,只怕谢易等人马上便走。
罗白支听完之后道:“你是我们第三代弟子中少数精英,不要死在李红奴手中。现下你跟紧我,就算李红奴要动手,我也能拖上几十招,算是抬举我吧,不过我估计她不会如此做,毕竟师父在那里,她也不敢过份得罪,他想抓师兄,哼,她敢上巴山么?”
武传玉又向罗白支讨教了一番武功之类的东西,便告辞而去,此时衡山弟子们已经为武传玉安排了一音静室,算是对巴山派少年英雄的礼遇。
武传玉回到自己室中,合身坐下,不过,自然有衡山弟子送来饭食,武传玉大睡一通后,准备好好练一下剑,这几日,都在狂奔,没有睡过一次好。
再次醒过来,一轮月光洒将进来,这衡山之上,万籁此时寂,便有月光来,武传玉将剑拿起,睡过一觉之后,只感到精神百倍,想要将自己的剑法再来一次,又想到那夺命九式的武功,心中忍不住,便披衣而起,顺着月光而出。
这处别院距衡山派有些距离,只有几个仆妇在此,见到武传玉出去,亦没有多问,月光之下,武传玉信步而行,转了几个弯后,到了一处小溪边,将自己的剑法施展开来。
十八路剑法一一施展,一开始是李群山的剑法,简单明了,却招招大气,接着又是胡一达的剑法,如山岳一般坚强,又是罗白支的剑法,似是在嘲笑敌人一般,接着又是李观涛的剑法,小心而又精绝……
到了后来,所有人的剑法,都变得似是而非,只有自己的剑法,即是武传玉的剑法。
武传玉一心有剑中,不知过得多久,只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好武功。”抬头一看,远处有一丽人,武传玉以为是水明苫,这些日子,心中有的,便是期望水明苫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远处那白影似亦是水明苫,武传玉大喜,提起轻功,踏过小溪,到了那白影的跟前。
却是李红奴。
不知为何,她今天却穿了一身绫白的纱衣,立在树端,动也不动,若是山中樵子见了,还以为是月中仙人。
虽然面前站的是绝顶美人,武传玉却没有心情再看一眼,只是淡淡道:“前辈,你追了上来啦,我还以为……”
李红奴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家伙喜欢的是那水明苫小姑娘。”
武传玉只是挥手道:“前辈,你干什么老是跟着我,你想要去争什么魔教教主,那便去吧,我没有空,兰心雅师姑我见过,你自己小心,我要走啦。”
李红奴道:“本来是没有什么事的,可是我突然记得,我和那方慧青有点儿交情,是以来看一看你们双方的比武,你的武功真不错。”
武传玉奇道:“她和前辈有交情,怎么可能?她是魔教的人么?”
李红奴道:“十多年前,她被衡山派赶下来,我遇到了她,那时她武功不行,我便指点了她一月,也是这一月之中,她的武功,才有进步,现在才能回来夺这衡山掌门的位子。”
武传玉拍手道:“那个什么仙子,我看了便吐,前辈收徒的眼光真是不错,我要走了,前辈自便。”
说完,便要走,李红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武传玉刚走了几步,只听到李红奴道:“你不想见你的小情人么?她现在可在我手里,你想不想见到她。”
武传玉听到此处,跳将起来叫道:“你将她怎么了,快快说来。”说话间,已然剑在手中,李红奴来到此间,委实可以算得上这衡山上的第一高手,若是她要害水明苫,想料水明苫逃不出她手。
李红奴嘻嘻笑道:“不是我,你跟我来,说来定你便看到了。”
李红奴一把将武传玉提起,两人飞起,向高处衡山派飞去。
巴山之上,李群山一手拿拐杖,此时他再也无力可以拿起剑。走路亦要拿上拐棍,不然,便是连路也走不好。
李群山独自看着天上月亮,叹息一声,向山下走去,此时他再也不想留在巴山上,此时武功全失,身手和一常人常不多,不时还有气虚,好在自己学得一手好医术,不用每天让向断石为自己输气。
若是再不走,等会儿解雨便又要来给自己送汤水,自己实在不想看到她的脸带上失望的表情。只得私自下去了。
月下走路,实在美丽,此时又没有什么人,安静若此,若是人生可以永远这样安静的走下去,这一瞬间成了永恒,那是多么美丽之事,但是到底是这景色不同,还是走路的人不同?李群山不知。
“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所求者,实在不多?”
月下行人,独自拿一拐杖,行困了,便将自己绑在树上,也过得一缩.
第二日之时,李群山到了山下一处小镇中,此时他穿着一身布衣,身上有十多两银子,关于下一步的打算,李群山是半点儿也没有想到。
此时土司之乱又进入了新的阶段。
朝庭与安氏土地司之间上演了“招安“戏。李群山本想去看一看城门口的布告,但想到自己现在实在再也做不了一点儿事情,没有一身武功,只是常人一个。
这时一大队伤兵从城门口运来,那些伤兵被扔到城门口,便再无一人去照看,这些兵士,只是本地寻常人家的子弟,府兵,李群山跟上去一看,几个医生正将伤创药住流血处洒下,一兵士伤到了腹部,是一道刀口伤,虽然没有穿过脾脏,没有引起大出血,但是伤的也够重,李群山看到人手不够,将嘴中的馒头咽了下去,走上前去,将纱布往那士兵伤口缠绕起来。
这些兵士根本没有人管,扔到地上,就连伤口也没有清洗,几个受伤的兵士自动跟李群山,将受了重伤的兵士从路边的水坑中抬起来,不知不觉之间,李群山开始分派众兵士,而众兵士亦无人发言。
理所当然,那管理这群兵士的伙长将李群山拉了进来,李群山亦挎着药箱,走在一大群大呼小叫的伤兵之中。
在衡山派中,水明苫静静对着一群围着她的师姐,道:“师叔,我只是想下山,不再卷入这什么江湖事中,这个关头,你们挡住我,却又是什么意思?”
带头尼姑,正是净明的的师妹静月,将手中的剑一横,大声道:“水明苫,你说什么,掌门平时何等重视于你,如今,本门有难,你便想一拍屁股便走么?你那里有一点尊师重道的样子,快快回去。”
水明苫道:“净月师叔,我亦知你的打算,想让我爹爹上山罢,想让我爹爹帮助解这此方慧青的围罢,我爹爹是官家身份,见不得你们这些江湖人的。”
原来,自从衡山被方慧青围住后,净明师太想尽法子求援,除去巴山派两个人之外,竟然没有一人来到,实在就是没有法子,此时,净明师太以前的努力,就有了盼头了,净明师太收下一群高官的子女作弟子,其中水明苫便是代表人物,这时,便可以让这群小祖宗的背后人物出场,只要她们的爹娘发一句话,别说是方慧青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便是少林武当,也不敢来找衡山派的麻烦。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傻子,以水明苫为例,其父是礼部侍郎,正四品的官职,朝中还有一大群亲朋故旧,是一个大大的后台,亦是一个大大的资源,让衡山的大小尼姑们如何不动心。但是想法是好的,不见得人家愿意,水明苫便接到父亲的来信,让她不要管这件事,尽快归家。
水明苫的情况在其他的衡山弟子中也是一样,这几日,几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子弟都抢先一步出走,净月师太一开始小心叮嘱,一路小心,保重身体,做足了一个和蔼长辈的样子,但是过了这两天,一看师姐重点发展的关系户们一个一个跑得飞快,净月师太这才急了起来,不准他们下山。
今天,水明苫便是要下山,而方慧青对于下山的衡山弟子,一个也不加阻挡,这让净月师太更没有法子阻挡这些官宦之家的弟子们在衡山有难时的出走。
水明苫道:“师叔,我父亲派出家人,便在山下等我,我不能等,百善孝为先,家父告知家慈有恙,不能在山上多做停留。
净月师太惨笑道:“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这两天,下山的十多个弟子,称家里有病的,便有八个,你们的心思当我不知道,便是师门有难之时,便振翅高飞,看到有好处,便一涌而上,师姐怎么收了你们一群白眼狼。”
水明苫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叔,何必说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是白眼狼,是这衡山派养了我么,我一家给这衡山派出的银两有上万两了罢,换的不过是你们这里一两顿白水饭,说到学武功,本不是我愿意学的,而且师父也没有教我们什么高深的武学,只不是一些花拳绣腿似的玩意,学了有什么用,这紧要关头,你们还指望我父亲来救你们,当今皇上最不喜欢大臣结交江湖匪类,你们是想害死我父亲么?”
净月师太不顾体面大骂道:“放屁,你学不到高深武功,是因为你懒,每天子时的打坐我没有看到你练过一回,吃不得半点儿苦,练轻功练上半个时辰就不想练,那个高手不是苦练而成的,你又想习得高深武学,又怕苦,却又怪得了谁,至于银钱,师姐从来没有开过一回口,你父自送上门,你当师姐收下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是为了银两么?”
水明苫轻笑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啊,就是蠢,师叔,明白说了罢,我父是不会替一个江湖门派出头的,你就是将我挡在这里,也没有用,到时候慧剑门攻破门派,我只要说明我是当朝侍郎水群的女儿,方慧青定然不会难为于我。”
净月惨笑道:“师姐啊师姐,你看你收了些什么弟子。”又太将手中剑一横,大声道:“反正便是不让你下山。”
在院外的松树上,李红奴轻笑道:“你的小情人脱不开身了,怎么办呢?”
当下两人动起手来,水明苫自然不是对手,她于学武根本不怎么上心,几招之后,便被点倒在地。
不多时,和个女弟子上前,将水明苫的剑收起来,水明苫亦是不打算反抗,任由被拿,让两个弟子押入了后院之中。
武传玉也不多言,道:“前辈,我要救水姑娘出来,还望前辈不要阻截。”
李红奴轻笑一声道:“小家伙,你可要想好啦,我看这个小姑娘可是对你半分意思都没有呢,只怕你的深情,都要丢进水里。”
武传玉道:“只要她好,我便安心。”说完,跃入黑夜之中。
李红奴轻叹一声,道:“这个小姑娘只怕要让这小家伙伤心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