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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室最上方的两个程序页面几乎是同一时间又进行了操作。
攻防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有人不禁提出疑问，‘他们不是看不见对方屏幕吗，怎么知道对方的开始时间的？’
隔了好一会儿，下边才有人弱弱回了句，‘难道你们没觉得，他们很有默契吗？’
“……”
众人突然陷入了迷之沉默。
而此时电脑另一端的防御方也发现了端倪。
白色为主调的巨大房间里摆满了冰冷的器械，每一样金属铁器都擦拭得干净锃亮，而坐在窗台边沐浴在阳光下的青年微垂着眉眼，修长干净的指尖有些漫不经心地在键盘上游移。
速度并不快，但每次都能完美捕捉到对手的进攻。
介入程序，篡改程序，抢夺计算机主导权……这样的病毒攻击模式让一开始稍觉乏味的他品出了一丝趣味性。
对面的人，不像是一个技术发烧友，更像是一只有所图谋的狐狸。
这不禁让他想到一个人，于是难得多出了几分耐心。
但终究进攻方需要大量的尝试操作，在经历前边漫长的侵入后，手指的负担也渐渐抵达极限。
从聊天室的界面上看去，已经能明显看到字符输入的减缓。
就是现在了。
青年优雅地端起桌旁的咖啡杯，薄唇轻轻抿了一口，略显狭长淡漠的眉眼扫过屏幕，单手撤下界面，点开另外的加载程序框，进行端口追踪。
没错，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前面二十分钟的攻坚战，是为了最大限度消耗对方体力，降低对方的防御心理，在适时摆出漏洞后，侵入一个庞大的程序进行修改也要一段时间。
而这个时间缝隙，已经足够他进行反响追踪了。
正式进行工作状态后，他的手速才真正达到恐怖的地步，浩如烟海的数千万IP地址被一一排除，从全球数百个国家删减，再缩小到一个国度，一个地区，一个城市……
哒。
当回车键按下，屏幕上红色光点停留在某一个位置时，那双于男人而言过于漂亮的手猛然僵住。
地图的网络纵横线已经十分明显，华夏沿海海港地区的模型是每一个军，人都熟记过的，更遑论青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最关键的是，这网格扩大版后的街道样式，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几乎是一眼就能把门牌号都认出来。
“X……”他再次回头去确认对方的ID，反复咀嚼几遍后，终于恍然过来，紧抿着的薄唇间瞬时溢出一丝低笑。
咚咚咚。
此时门外走廊里，贺鸣正疾步追上一个身影，喝止道：“同志，这里是研究人员的重要基地，没有身份通行证是不能随意进来的，现在里头正在进行重要的任务。”
踩着高跟鞋，身形窈窕的女生回眸，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高傲与不屑，“我可不是什么无关人员，我是来找人的，再说现在都几点了还工作，你们纪律未免太严苛了，连让人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吗？”
贺鸣仔细端详过女生的眉眼，觉得有几分熟悉，但还是公事公办道：“情况特殊，如果你没有通行资格，不能擅闯。”
话落，没等他强行隔离，女生便扬起脖子上的资料卡，得意洋洋，“谁说我没有的，我可是专门外聘来的科研人员，穿着白大褂的比你更有资格站在这里，我现在也要进去做实验，你没资格拦着我。”
说是那么说，但她手里拎着的保温盒可不是那么回事。
贺鸣深知对方目的，看了眼墙上挂钟，蹙着眉梢还是决定上前阻止，可惜女生的手更快，二话不说刷了卡。
咔哒。
“等一下。”
“报告霍博士，新人郎媛前来报道。”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贺鸣却还是晚了一步，站在门洞大开的实验室前，错愕地瞪着女生。
郎媛……郎家的人，怎么在这里？
屋内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贺鸣跟郎媛齐齐看过去，只见半边阳光撤离的阴影处，青年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薄薄日光笼住他的眼睑，将长长的睫毛染成发光的浅金色，一双琉璃琥珀的瞳孔直视而来，映着他嘴角还未散去的清浅弧度，恍若一副中世纪名贵的油画般赏心悦目。
“嗯？”贺鸣狐疑地望着他，不禁问道：“查到了？”
霍景云单手按掉屏幕，转头回道：“没有。”
没有？那你笑那么开心做什么？
贺鸣顶着一脑子问号，有些惋惜，“那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他迟疑着，忽然想起来，“那对局怎么样了？”
今天这场对局虽是他安排的，但网络上的影响不可小觑，连高层都在默默关注。
瞧他的脸色，应该……
霍景云回头看了眼屏幕，回答道：“刚输了。”
什么？
这下贺鸣更懵了。
先不说霍景云的实力有目共睹，反追踪有技术难度可以理解，但在防御技术上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贺鸣觑着他的脸色，试探道：“对方很厉害？”
“嗯。”霍景云没有犹豫，垂眸间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很厉害。”
贺鸣：“……”
承认自己败北的时候，你嘴角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他表示看不懂天才的脑回路，想起这场对决的赌注，心里不由愧疚。
可没等他说话，肩膀就被撞了一下，娇滴滴的女生立刻蹭进了屋子里。
“景云哥哥，是我，都中午了没看到你去吃饭，所以我……”郎媛娇羞着一张脸，把手里的饭盒暗示性往前边递过去。
正堪堪要放在桌子上时，却见霍景云眉目一沉，冷声道：“培训前，没人告诉你不准带金属物品进实验室吗？”
他的声音与刚才相比过于严厉，以至于郎媛手一抖，差点把饭盒洒了。
“我，我就是想给你送饭……”她埋着头委委屈屈还想撒娇。
霍景云却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工作牌，眉心微蹙，转头对贺鸣道：“贺少，校，这就是你们招收进来的人员。我看还需要多背背条规，没通过之前不用来了。”
说完，他转过椅子，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人。
郎媛一噎，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