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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语却在这时看见黄老板身边的人终于散开,黄老板正在向他的小车走去。勿语一急,从胖瘦二人缝隙间穿了过去,今晚,就送姓黄的去见黑白无常,绝不让他见到明日太阳。
不曾想,勿语刚穿到胖女人身后,半蹲着的男子竟然一把将他拦腰抱起。
勿语大惊,这是遇到传说中的人贩子了。不过他到没有惊慌失措,双手握拳,指成凤眼,腰往后仰,直接对着那汉子略带惊慌的双眼。说时迟那时快,勿语双拳对着男子太阳穴狠狠打去,只要落实,男子不死也要晕过去。
那男子也许是酒后无力,搂着勿语腰间的双手竟然无力的松了开来,身子往后跌去,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勿语这必杀一击,竟被男子躲过,只击中了他脸颊。
男子‘啊’的一声痛呼,牙齿被崩掉了几颗,嘴角一缕血丝流出,可见不语这双拳力道,不下百斤。
勿语抬头,见到黄老板已经拉开了车门,心中大急,正待拔腿去追。“啪”一声响,猝不及防之下,勿语感觉头被硬物狠砸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全身力气瞬间被抽取干净,跌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男子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胖女人,干笑两声:“老婆,你快把砖头扔了,看看还有气没有,打死就不值钱了。”
胖女人扔掉手中的半匹红砖,探了探勿语的鼻息,站起来恨恨的看了男子一眼:“老娘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窝囊废,连个小孩都抓不稳,你除了喝马尿还能干点什么正事。”
男子吐了一口血在地上,还有三颗板牙混合在一起,他讪讪的道:“谁知道这小鬼力气这么大,还是老婆你厉害,一砖头下去就把他撂倒了。”
“别废话,赶紧弄起来,今晚就送走。”胖女人说完,率先穿进了一条小巷子,男子见状,一把抱起勿语抗在肩上,跟着胖女人屁股后面快速向巷子深处走去。
勿语是被颠醒过来的,他恢复意识之后发现自己嘴里被塞了东西,手脚也被捆住,应该是被装在一个麻袋里面。外面除了摩托车的轰鸣声,其他没有任何声音,看起来昏迷的时间不长,现在还是晚上才对。摩托车时不时颠动两下,也就是说,摩托车是行驶在泊油路上的,自己肯定不是被送往农村,很可能是县城或者市区。
勿语心一下提了起来,早就听说过有人贩子抓小孩割苦胆,切五脏六腑去卖,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可惜没能杀了黄老板。这也许就是佛家说的因果循环吧,自己杀了易老三,报应马上就来了。
不甘心,勿语开始剧烈的挣扎,摩托车好像在晃动,但瞬间又正常了起来。那酒鬼男子的声音传入了不语的耳中:“小子,要敢再动,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勿语停下了无谓的挣扎,他不想死,至少在杀掉黄老板之前,他还不想死,他的命是老和尚的命换回来的,老和尚说再给自己十年的命。而且听那男子的意思,好像没打算杀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勿语自我安慰到。
过来半个多小时,摩托车停了下来,勿语被提着走了两分钟,听到有说话声:“张老板,又送货来了。”
“嗯,刘哥在不!”这是酒鬼男子的声音。
“在休息,你直接进去。”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分钟过去,勿语感觉自己被扔在了地上,接着袋子被打开,他探出半个身躯借着昏黄的灯光,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现在是处在一间破旧的小屋中,门在背后,还是敞开着的,正对面是一个络腮胡的汉子,脸上有一条蜈蚣样子的刀疤,眼中闪着迫人寒光。
“张老板,这次带的什么货?”疤脸问道。张老板就是那个酒鬼,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老板。
“刘哥,这次带的货可真带劲,你看,我牙都被打掉了三颗。”张老板张了张嘴,凑到疤脸面前:“这次你可要多给点,我还想去装几颗金牙呢。”
醉鬼男子姓张,疤脸姓刘,勿语记住了。
疤脸看了勿语一眼,冷冷的‘嗯’了一声,对醉鬼男子道:“提溜出来看看。”
醉鬼男子把不语推趴到在地上,一边解绳子,一边道:“刘哥放心,绝对是个活蹦乱跳的娃子,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
勿语感觉脚上绳子被解开,手上绳子也松了一半,一个翻身,小脚‘砰’的一声踢在了醉鬼男子的脸上。
醉鬼男子‘哎哟’一声,被踢倒坐到了地上。勿语借机翻身爬起,转身冲向了门口。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门外,不语大惊,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被一脚踹回到了屋里。
疤脸男站了起来,在墙角拿起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木棍,像头黑熊一样站到了勿语面前,冷冷笑道:“果然是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不过,太活泼了可不好。”说罢,挥动棍子砸向了勿语小腿......。
当勿语再次醒来时,右腿还在钻心的疼,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伸手摸了一下眼眶,还好,不是眼瞎。他摸了摸衣领,五枚银针还在,他赶紧拔下来,在右腿几个穴位上一扎,痛感终于轻了。
不语伸手抚摸了一下腿骨,内气在体内循环,感受了一下伤势。腿骨错位,有一丝裂缝,勿语眼中闪过仇恨的精光,疤脸男好狠的心肠,对自己这么一个孩子也下得了手。这老天是怎么回事,这种坏人都能活得好好的,老张头那样的好人反而悲愤的死去。
骨头错位,勿语可以自己正回来,这几年跟老张头学医,这点手艺还是有的,但骨头上的裂缝只能慢慢修复了,就不知用上内气,需要多久。
想做就做,不语侧身坐起,把右腿摆直放到地上,以前只给狗正过骨,今天要给人正骨了,这个人还是自己,勿语觉得自己有点贱,这是不是说自己和狗是一样的。他顺着骨位,感受了一下,咬着嘴唇,把错位的骨头硬生生按了回去。这一下,银针止痛都不顶用,不语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嘴里一股血腥味,不知不觉间,牙齿咬破了嘴唇。
勿语闷哼了一声,右腿剧痛一阵之后,骤然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抜出银针,别回到衣领之中,试着动了动腿,虽然还在隐隐作痛,想来不是很影响行动,简单的走动应该可以了。
勿语没有睡觉,而是想着该如何脱身,内息也不停温养骨裂之处,照这样下去,三天后,腿脚就可以恢复如初。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不语身体抖动了一下,这里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刚才他的心神都放在了疗伤和思考之上,没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勿语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开关响,勿语眼前一亮,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是一件四面封闭起来的小屋子,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七个孩子,五男两女。
一个女孩子可能有十来岁,瓜子脸,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楚样貌,但是从皮肤看,挺白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小姑娘五六岁样子,圆圆的脸盘,眼睛又大又圆,非常可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花棉袄,正好抬头看到了勿语。
五个男孩子从外貌和个头上看,和不语差不多大,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不过他们的情况很糟糕,有两个孩子双腿怪异的扭曲,这明显是外力打折。勿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这必然又是疤脸干的。
一个孩子眼眶里血肉一团,这像是硬生生把眼球砸烂到眼眶之中。眼角有黄水在往外流,散发出一丝腥气,勿语心底叹息,这个孩子活不了了,外邪入侵,直入大脑。
一个孩子缺一只胳膊,如果不是天生残疾,那.....
还有一个孩子缺只胳膊和一条腿,整个人双目无神,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看起来与死人没有区别。
勿语感觉自己像是身在人间地狱,难道天下的残疾孩子都被聚拢到了这里吗?他当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疤脸把一群孩子弄成残废而又不杀死,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就算是想卖给别人家,也该将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咔嚓咔嚓”的开门声响起,勿语赶紧装着没醒,低头蜷缩在墙角,眼睛却虚开一条缝,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走进来四个人,一个是昨晚那个强壮的疤脸男刘哥。他身后跟着一个个子较高,身材魁梧的男子,勿语知道,昨晚他窜向门外时一脚将他踢回屋子的便是此人。还有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的中年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皮包,恩,身上还有一股庸俗的香味。最后则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很黑,很丑,和一个拾荒者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