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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吁城告急!
流年不利的金楼白象王莽应里焦头烂额地把一干随军出征的王室贵族和先帝老将通通叫到了自己金色的织锦大帐之中。
这些人每一个都在东吁城中有着不小的产业,即便出征南下,和东吁城的联系也没有中断。所以在莽应里得知消息的几乎同时,他们也都得到了消息。
和莽应里得知的“官方消息”不同,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自己的家人派奴仆送来的,各种报信的用词更加夸张,什么“千炮轰城”、“十万大军,铁桶围城”等说法比比皆是。
虽然前方的这些贵族、将领们心里都很明白,明军不可能有什么十万大军可以去围城,而“千炮”之说也肯定是无稽之谈,要不然这场仗还打个屁,直接投降就完事了,但家中传递来这些消息的原因他们很清楚,东吁城面临的麻烦他们也清楚。
明军主力没有东撤,而是突然去了东吁!
这些王室、贵族、新老将领不约而同的凑在一块商议该怎么劝说大王,但还没等他们商议出个结果,莽应里的传召已经来了。
东吁城是东吁王朝的“龙兴之地”,也是其国都城,大家都明白东吁城的重要性,如果东吁丢了,那相当于被挖断了根,这个罪名谁担当得起?就算莽应里也不能,所以之前第一次“东吁危急”的时候,莽应里就不得不从北线撤军回来救援。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莽应里开门见山地就和属下臣子们表示,必须回去为东吁城解围,这一点没得谈。而他真正要商议的是另一个问题:勃固怎么办?
眼下的局面大家都很清楚,要撤军其实没什么问题。勃固城中这批人虽然靠着火枪和棱堡之利,在第一天的试探攻击中就打得缅军不敢再轻易考虑强攻了,但这些人毕竟只是一伙新兵,让他们出城应该是不可能的,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将领,都不会冲动的选择这种自杀式作战。
然而麻烦在于如果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撤了回去,大家的面子往哪搁?当初出兵的时候可是雄心万丈,要一举荡平缅南明军主力,诛灭孟族反贼的啊。
北边和明军“主力”打了一场,一点便宜没占到,撤军的时候还被刘綎那厮阴了一把,不仅折了先帝亲弟弟兼大将的王叔莽灼,连白象王本人都差点被俘,已经是大失颜面。
不过那一次好歹还可以推卸一下责任,一来是大伙急于南下救援东吁,二来对方毕竟是明军名将——名将刘显之子,提前说一声名将问题也不大,毕竟缅甸也是流行“龙生龙,凤生凤”这种思想的,所以不管刘綎带了多少兵,大家都下意识把那当成明军主力。
可是这一次就不同了!
南方战线上的明军主将是谁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是昔日广西一土司,可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土司也就算了,关键对方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土司,这就更麻烦了。
要知道在此时的缅甸文化中,女人是根本没有什么地位的,男女之间的地位差距比明朝还严重好几倍。现在明军主将是个女人,那就意味着缅军就算打赢了,也谈不上什么光辉战绩,反过来如果是打输了……
光是想想都臊得慌啊!
这个女人现在来了个攻其必救,缅军若是这么简单的撤军回去,那就意味着之前的预定目标已经不得已被迫放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是棋差一着的表现了。
所以从面子上来考虑,就此放弃勃固城而回东吁是不可取的,莽应里没有明说这一点,但大家却都心领神会的明白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解决的办法却不好找。
有人提议,不如还是想办法尽快攻克勃固,大家带着克复勃固的光辉战绩回去,军心士气也会更高,再加上勃固富庶,到时候回军之时的物资也能更充裕一些。
但雷迪队长作为军事顾问,很是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观点:不可能办到。
根据他这三四天来的“仔细观察”,对方的棱堡虽说是个新修可能不超过一个月的临时建筑,但由于“不确定的原因”,这些建筑的坚固程度一点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是质量超群,唯一的不足就是施工时间有效,导致这个“大棱堡”修得不是特别完备,厚度什么的可能也没有达到“欧洲普遍标准”。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虽然是个阉割版的临时大棱堡,但如果没有一两百门长重炮,想靠人力攻取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取得突破。对于这个观点,雷迪队长表示愿意“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绝非危言耸听。
雷迪队长虽然手头的人马有限,但他从先帝时期就受雇于缅甸,参加过大大小小数十战,缅军将领对他的军事素养还是比较信服的,因此他这么一说之后,“尽快攻取勃固”的主张就偃旗息鼓了。
既然不能随便撤军,但偏偏又一时拿不下,那剩下的办法就只剩下一条:留下部分兵力继续保持围城,主力回去救援东吁。
可这也面临一个难题:留多少人围城?
留少了,围城就是个笑话,比如说留一万人,那连把勃固城围一圈都做不到,算个鬼的围城?
可要是留多了,大家又觉得不大稳妥:这南线明军从来没有宣称过自己有多少兵力,迄今为止缅甸方面对此都只能猜测。
一开始缅甸方面其实猜得还比较准,估算的结果是“南线明军约有三四万人”——他们可能是把舰队算上了。
后来由于明军搞出来一支孟族人组成的新军,这个数据顿时就开始“飘”了,有说八万的,有说十万的,甚至还有说十五万的,这个数据就再也没有靠近过真实情况。
莽应里倾向于认为明军实际兵力不超过五万,雷迪队长认为不超过三万,但不管三万还是五万,有一点可以肯定:袭击东吁的明军一定是此次南线明军的主力!
这个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勃固城头现在挂的是“高”字旗,而不是“黄”字旗,那就说明明军主将黄芷汀不在城中。
缅军经过那天的损失,现在兵力已经只能说勉强在七万人上下,如果留下围城的兵力太多,那么回师救援勃固的兵力相对于明军主力而言,优势就不大了。
明军主力是什么水平?如果按照那天刘綎部展现出来的实力,缅军上下就算最自大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掂量了一下,怎么看都不觉得一对一能打赢。
这就坏了,即便按照雷迪队长那个最乐观的估计,对方算三万,那自己一方也得有个五六万才觉得能打啊。
威震天南的金楼白象王居然发现自己的兵力捉襟见肘了,莽应里的心情一下子更糟糕起来。想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小命比面子重要,莽应里拿定了主意:就留一万人继续围城,其余六万大军收拾收拾立刻北归。
好在麾下将领们这一次非常“懂事”,都没有表示异议,只是在接下来“谁留下”的问题上,出现了一点小的争议。
因为有部分将领认为,应该把葡萄牙雇佣军的那几百人也留在勃固城外,理由是只留一万人围城实在是兵力摊薄得太严重,勃固城中的实际兵力虽然大家都不清楚,但怎么说也不会少于几万人。
如果那几万人真的拼死出城野战,己方这一万人要从围城状态聚集起来都不容易,倘若没有一支精锐压阵,搞不好反而要吃败仗,那局面就难堪了。
莽应里便问雷迪队长自己怎么看,后者表示无所谓——“雇员无权选择任务,除非这个任务是送死。”
莽应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葡萄牙雇佣军带在自己身边最保险,于是拒绝了那个建议,只留下一万普通缅军在勃固继续保持“围城”,自己则率领包括葡萄牙雇佣军在内的六万大军立刻北返。
缅军的动向当然瞒不过望远镜在手的高思廉,不过高思廉对于缅军主力撤走一事也有疑问——为啥是往北走了?
高思廉处于围城之中,他并不知道黄芷汀去了东吁城,所以按照他的设想,即便莽应里要去找远征军主力的晦气,那也应该往东走才是啊,往北去是个什么鬼才操作?
难道东吁城内爆发政变甚至兵变了?
高思廉不愧是干过拓殖使的人,非常注意抓机会,虽然他现在还完全搞不懂莽应里往北撤离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提前做出准备。
准备什么?当然是准备反击了!
缅军瞧不起孟族军队,那是因为当年莽应龙平定孟族勃固王朝的那一战打得太顺利,万余主力一战击溃了勃固王朝由国王亲自率领的“八万大军”,直接一战灭国。
但实际上,那一战的背后是有故事的。
早在嘉靖十三年的时候,莽瑞体刚刚继位缅王。年仅19岁的莽瑞体初经战阵,以莽应龙为前锋,攻打南方的勃固王朝。但结果很不妙,莽瑞体与莽应龙前后三次攻打勃固,均未奏效。
三年后,莽瑞体以反间计除去勃固王朝双子星名将彬尼亚劳、彬尼亚江两人,第四次攻打勃固,孟王都信得伽育毕自忖不是对手,于是弃守王都,率军逃离。莽瑞体下令追击,但莽应龙所率的前锋部队不等主力到达,即在囊优战役击溃了孟人主力。此战后,莽瑞体赐莽应龙“王兄”称号。
所以这里可以推测两点:其一是孟族人因为两大镇国名将被杀,肯定是军心不稳的状态,要不然勃固王不可能连王都都不敢守了,反而一心要逃——这说明要不是缅军大举压境,没准勃固内部已经要爆发内乱了;
其二则是勃固王既然一心逃窜,那么就很可能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莽应龙率领的那支缅军前锋精锐打出了“斩首战”——勃固王要么是直接被阵斩,要么是被俘(记录不详),总之八万大军就这么直接崩了。
所以反过来看,孟族人未必是战斗力多么差,他们的失败主要是由于自家国王不给力,先是中了离间计自毁长城,紧接着又在仓皇奔逃中被莽应龙抓住破绽直接“斩首”。
对于孟族人来说,这是在有点“非战之罪”的意思,后来孟族人甚至还在莽瑞体死后复辟过一段时间。至于其他时期的造反,那更是此起彼伏,根本不带消停的,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孟族人输得不服气。
高思廉这几天已经基本搞明白了当年的旧事,也明白了孟族战士们报仇心切的心态,但他仍然拒绝了莽应里大军刚走之时,孟族士兵们纷纷前来请战的请求。
他不是不肯出战,而是要稍微等一等,至少也得确定缅军主力的确走远了,这才能出城作战。否则的话,万一莽应里这是使诈呢,就是要引诱他主力出城呢?
趁着缅军只剩下区区一万人,所谓“围城”已经漏洞百出的机会,高思廉挑选精锐出城查探消息,又过了一天一夜,终于确定缅军主力的确北返了,而且还走得很急,这会儿估计已经走出将近百里。
高思廉再不迟疑,甚至不顾当时已经是下午了,临时整编了一下军队,将那一百多高家家丁出身的中下级军官全部集中在一万新军之中,然后亲自率领这支一万人的军队出城作战。
一万新兵对一万百战精锐,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但高思廉大胆之余也有精细之处。
他没有四面出击,而是先派人在南城大造声势,做出要率军突围而逃的假象。等缅军开始紧张地往南城集中兵马,各城门的兵力都开始因为临时调动而松懈起来之时,高思廉突然率军直出北门。
北城的缅军这时候已经只剩两千左右,见城中大军杀出,缅军一边紧急呼救,又是狼烟又是擂鼓,一边集中兵马,准备和这支“不知死活”的孟族新兵硬碰硬来一场。
这种长期养成的自信早已变成了自负,而这种自负则彻底葬送了他们。
为了这次出战,胆子足够大的高思廉,把黄芷汀留给他的三千杆万历一式火枪集中了两千五百杆在军中,城楼上的火力密度已经下降到最低程度。
而这两千五百杆万历一式,在缅军自负的攻击下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高思廉用上了他在开拓华英时的一招:前排持长矛作为伪装,待敌军在比较近的距离发起冲锋时,忽然下令前排士兵插矛半蹲(刺刀阵的刀换成矛),后排则立刻开始标准三段击。
缅军再怎么号称百战精锐,说到底也无非一支冷兵器军队,他们见识过的热兵器部队也就葡萄牙雇佣军,但葡萄牙雇佣军人数太少,“排队枪毙”的场面并不能算多么吓人,所以这支缅军根本不知道大规模的排队枪毙有多么恐怖。
一场惨败就此预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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