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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影左思右想不得法门时,不远处的流水声传入耳中,记得山下的这条河水是从鬼城山腹中喷涌而出,如果没有猜错,这河水的源头便是在这地下秘洞,虽然自己不熟悉水性,但闭气一两个时辰,还是可以做到的。
趁着夜色,吴影来到河流源头,河水从山谷中喷涌而来,估计了水下的路程,若从山下河流到石殿处大概三里之地,就算地下暗河稍远,应该可以到达,于是开始了他的试水之旅。
二十余日后,吴影终于通过地下水道,从地下水潭中冒出头来,他小心翼翼地探查洞中的情形。这次水下潜行让他多年后再次面对这一幕时颇为囧迫尴尬,但也因他此举躲过了致命的一劫。
之所以耽搁二十了余日,是因为屡屡碰到狭窄处,不得不停下来清理水道,如此这般往复数次,才在三日前将水道打通,又休息了数日后,才通过水道进入地下秘洞。
吴影攀上潭岸,看了看泉水涌动的潭水,施展微弱的涅槃真火将衣衫烘干后,才在这个犹如巨石厅般的地下秘洞中巡查起来。虽然出水前已经将洞中查探过,但当他亲眼目睹了洞中的景致后仍大为惊讶。
在他想象中,这个深处山腹的地下洞窟应该是一个暗无天日、阴暗潮湿之地,但眼前这个到处流光溢彩、长满了灵树仙藤的地下石殿,却让他有种置身于仙境灵府的感觉。
从花坛簇拥的水潭向上,错落有致地修筑了涌泉假山、石桌石椅和小桥流水,盛开的灵花异草和爬满山壁的藤花仙果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还有那用无数彩玉灵石镶刻的洞顶,散发着五彩琉璃的光芒,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
而尤其让吴影注意的是,在石殿的一侧耸立着一尊高大的石刻雕像,那雕像高约五丈有余,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这个七丈高、十余丈宽窄石殿的小半空间。
吴影知道,这应该才是灵族崇拜的真正神灵,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灵花异草清香的香气,抬腿踏上石殿中央的平台,凝望着那尊巨大的石刻雕像,只见她气质优雅,面容慈祥,左手轻抚于胸前,右手微微前递,双目微闭、而嘴唇似张欲合,似若一位母亲在对自己的儿女诉说着什么。
驻足仰望片刻,吴影回身走过北侧的石桥,一股清如绢沙的泉水沿石壁而下,落在小桥底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向前穿过精致的石廊后是一间石室,在石室靠近地下石殿一侧洞门处,用古书书写着“灵境”两个古书文字,继续沿着悠长的石级向上走,一直延伸至山顶的巨型祭坛和石殿。
此时接近午夜,而又并非阴月阴时,想来那位虺姓书生应该已经入睡,吴影站在石级前猜测道。
回到地下石殿,吴影走至石像的一侧,在藤蔓覆盖的石壁上,刻着许多无法辨识的远古文字,从那些久远的几乎快消失的字迹来看,这地下石殿修建的时日,恐怕是难以估量了,而另一股清泉从石缝中渗透而出,环绕着石殿流入潭水。
将石殿踏寻一番后,吴影走进了这个地下石殿中唯一的石室,而从石室洞壁镶嵌着早已废弃的硕大灵石来看,此处应该是这灵族禁地中的禁地。
在两丈见方的密室中,四面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一些无法辨认和识别的远古文字,而在密室中央正对面,是一张石质供桌,供桌上有个器架,像是用来摆放圣物之用,然而其上却是空空如也。
在器架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件竹简,仿佛刚放置在那里一般。而供桌前,一具完全无法辨识面目的尸骸散落在那里,从骨骸散落的样子看来,其临死前应该是跪拜在此。
吴影蹲在旁边,用剑挑开骨骸上早已腐朽的衣衫,从骨骸中取出了一把羽扇,竟是一件完好无损的法器,看来那位螣蛇后人虺先生,并未动此分毫。
吴影费了很大气力才进入此秘洞,却未曾想到在这灵族秘境中竟然只有这寥寥数物,于是毫不客气地将羽扇收入囊中。
他来到石桌前正要伸手拿起供桌上的竹简时,却从身后传来惊怒的阻喝声:“住手”,吴影被这突然传来的阻喝吓了一跳,正要回身防备时却已为时已晚,他手中竹简化作尘土从指间散落。
吴影转过身来,向刚才发出阻喝之声处寻去,却未见任何身影。
“真的是你?”当那声音的主人看清了吴影的面目后,又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看不见那声音的主人,但在不远处的虚空中,吴影感受到了一丝灵动,他举起手轻轻地吹了口气,将指间的竹简灰尘散去。
“怎么?难道虺先生早已料到在下会来吗?”见声音的主人仍旧隐匿身形,吴影轻笑了一声,直接点明对方的真实身份言道。
那隐匿的身形听到吴影之言道出其身份后,才缓缓现出了身形,正是鬼城中的那位二十余岁、面色白如纸绢的虺先生。
“你竟敢擅闯灵境禁地,到底有何企图?”虺先生冷冷地质问道。
吴影不理睬虺先生的冷言质问,而是随意地走出密室,盯着虺先生反问道:“既然先生能涉足百年,在下为何来不得?”
“既然尔等如此狂妄,就别怪我不客气”,虺先生一听吴影口称“百年之言”微微一惊,身形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虚空中随即传来了低鸣的咒语声。
吴影见其念动咒语顿生警觉,而整个地下石殿也在咒语声中渐渐黯淡下来,只听见越来越响的咒语声在耳边回荡。
吴影对此并不陌生,这咒语正是他在灵关古道那地煞妖尸,念念噪噪让他心烦的魔音咒语。他知道,只要自己守住心神不乱阵脚,此刻鬼躯之身的虺先生便无计可施,于是就地盘膝而坐,仍由魔音咒语在耳旁回响。
可一盏茶的功夫后,咒语声并未变化摄魂般的鬼哭狼嚎,也不见虺先生偷袭,吴影便也不再等待,手中灵光一闪,流星剑便闪现手中,他欲抓住机会先发制人,挥剑直刺隐匿身形的虺先生。
但让他意外的是,黑暗中隐匿身形的虺先生对刺来的利剑仿若未知,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任由吴影的流星剑穿过胸膛。
当流星剑穿过其胸膛时,那位虺先生的身影在剑光中晃现后又化为了虚无,似乎并未受到任何伤害,正当吴影欲回身寻找那虺先生所在时,突然被地面升起的团团黑雾包围,黑雾中隐现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低声呜鸣着向他涌来。
吴影看着围拢而来的鬼雾和隐约藏匿着狰狞的面孔,挥剑斩向已靠近身边的鬼雾头颅,却发现自己犹如置身水中一般,行动挥剑突然变得缓慢无比。
他这才明白虺先生施法的真正用意,便毫不犹豫将法力灌输流星剑中,狠狠地劈向鬼雾,瞬间,那一张张恐怖狰狞的面孔被劈的支离破碎。
但片刻之后,那些支离破碎的阴鬼却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面孔,而石殿地面、水潭、石壁上同时冒出更多的鬼雾,争先恐后地向他涌来,似乎要将他撕裂吞噬,随着成百上千只阴魂厉鬼涌来,周身鬼雾也越来越浓密,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他急忙施展法术在周身形成了一个防身护罩,以防被那鬼物偷袭,同时不停地斩向围拢而来的鬼雾,顿时那些鬼雾中传来了更加惨烈的哀嚎声。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些不愿轮回的阴魂厉鬼,你越是强硬,越会激起他们的暴虐之性,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免得被其耗尽精力而吞噬”。
“哦!是吗?”吴影却突然停下手中挥舞的流星剑,冷眼望着虺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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