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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玖月目光黯淡，声音越发低沉。
“失去的东西，还能回来。”
“命，回不来。”玖月看着浮生，说道。
浮生也依稀知道了玖月所发生的事，多半是亲人去世，如果想要把她的死志消除掉，就必须得知道其中的隐秘。
生与死，本来浮生以为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让他不再肯定他的想法，死去，还能够活着么？
浮生看着伤心的玖月，想说口的话却堵在了嗓子里，难道说死去的人也能活么，这么说是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先不说她信不信，就算死去的人真的能够重生，但，生与死，这个世界上最深奥，最飘渺的法则，也无人能够触及一二。
“玖月姑娘。”浮生刚想说什么话，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劝么，不知从何说起，说些其他的话么，没有任何意义。
几息之间，两人的距离忽远又忽近，浮生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我从小，就在妓院长大，我的母亲，只是一名**，而我，顶多算是一个意外的产物吧。我母亲，对我十分爱惜，后来我知道了，我的父亲，就是天行家的家主。”
“天行家，可以说是除神族皇族之外神族第一大族，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就被接到了天行家，我很高兴，因为我有父亲了。但是我的母亲和我在天行家分别的时候，叫我不要乱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我就被安排在了一个少爷手下做一个婢女。”
“而我那所谓的父亲，可是从小到大，我就见过他一面，还是在家族的集会之上，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的那位少爷，呵，表面优雅高贵，但私下却对我们这些婢女无恶不作，打骂还算是轻的，在他兽心大发的时候，呵。”
“与我一同进来的那些婢女，没有一个身子是完好的，但好像她好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我，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有一次，他强行拉着我，想对我···”
“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那次，我很怕，怕他会直接杀了我，但他竟然把我赶出了房门，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与那些和我一起的婢女来说，我算是十分幸运了了，毕竟我有着明面上的一个身份。”
“我记得，红灵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花花是被他坏了身子之后，怀孕了，被他发现，直接杀了，我在他身边的这几年，死去的婢女已经超过了十指之数，那些人类婢女，在我们神族的领地上的地位，就如同牛羊。”
“自从那次我就有了防备，我问我曾经妓院的老板要了一些东西，以防万一。那个老板怕惹事上身，一直不肯给我，最后我跪在了她的面前，她叹了口气，给了我，说是看在我母亲的情面之上，但千万不能够给任何人知道，不然她也会有麻烦。”
“就在十天之前，他突然对我动手动脚，仿佛是没有了限制，眼神之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我不明白，于是拼死反抗，直到他说出了那句话，‘你那个**母亲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什么’。”
“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我彻底懵了，我不敢相信，但那个混蛋所对我做的一切，还有他的言行却让我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用那样东西，杀了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玖月的眼神之中却爆发出了弥天的恨意，没有一丝犹豫。浮生深知，第一次杀人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难，有多么恐惧。一个人去承受那种恐惧，这个女孩，人生的轨迹就不一样了。
“我逃不出来，天行家，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逃出来的，我恐惧，大族子弟死去之后，第一时间家里的长辈就能够知道，以我的实力，在天行家的手里，十死无生。”
“我还没踏出房门，就有人来了。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天行家三长老。我无处可逃，呆呆的看着他。”
“先到的三长老也没动手，后来人越来越多，都是天行家的高层，而我所服侍的那个畜生，是天行家主弟弟的小儿子。”
“看到人越来越多，我反而越来越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他要来了，我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面色也很沉静，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周围的人在家主面前也没有露出任何声音，直到他的弟弟来了。他想要杀我，谁叫我杀了他的儿子。”
“他阻止了他的弟弟。他弟弟的眼睛之中也含满了泪水，他最爱的小儿子，竟然死在了我的手里，想来他那时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吧。”
“我直接问他，我妈死了么。他点了点头。我再问，为什么而死，他没说话。我问，她死的时候你在干嘛。他依旧沉默。我狠狠的看着他，没有将死的恐惧，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现在，连唯一的寄托都没了。”
“我最后问他，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嘛，满足你可笑的大男子主义？”
“他依旧没说话，表情也依旧没有改变，他回头对着执法长老说，流放。”
“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我大笑着，被执法长老押到了牢房。”
“那个女人，可能是那畜生的母亲吧，每天都来打我，恨不得把我杀了，我每天都被那个疯女人撕扯着。她发的疯越狠，我就笑的越大声，她能打我抽我，但是她却杀不了我，神族执法，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她再发疯，她也杀不了我。”
“我每天都这样笑着，但是笑着笑着我越来越累。”
“我想死了。”
“活着太累了，我被神族执法者带走的时候已经快没有意识了。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在北大陆之上，我睁开眼。发现我还活着，但，想死都死不了了。”
“那两只小妖，把我绑了起来，呵。”
“算了，他们想干嘛就干嘛吧，无所谓了。我真的累了。”
浮生静静的听着玖月说完了她的故事，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让她绝望的事，但这些事情，发生在这样一个女孩身上，也未免太残酷了一点。
“这种倾诉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呵。”玖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笑容，却揪痛了了浮生的心。
同为可怜之人，浮生感受到的，远比表面上的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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