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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温一时愣住了,他早就风闻金陵城中的杨大小姐媚功十足,迷得万千少年为之倾倒,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也着了道,他想着改天定要前去长长见识。但嘴里却说道:“好啊!我的好孙儿长大了,长大了就要承担责任了,爷爷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呢?”
梵天威立马严肃起来,一脸正色地说道:“天威听凭盟主差遣!”一说到正事,梵天威从来都是这个模样,梵温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有我梵家男儿的样子!天威,现在我命令你,只身一人,跟随一位前辈,去大漠习武!学成归来后,定能成为大才!”
梵天威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祖父会派自己去千万里外的大漠,这实在是有些遥远了,想到刚跟杨柔建立好的关系,就要因此中断了,他心里便一阵发酸。梵温看出了梵天威的犹豫,问道:“怎么?不想为梵家出力了吗?”梵天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梵温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你去好好学,最重要是保护好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
梵温不敢再看自己的孙子一眼,想要赶紧让他走,哪知梵天威这时却猛地跪了下来,说道:“以后不能常伴祖父身边,还望祖父能够保重!”说着猛地磕了三个响头。梵温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自己的孙子,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也知道你那几个伯父叔父的本事,你再看看你那几个兄弟,要么弑杀成性,要么体弱多病,我们梵家啊,就指望你了啊!好孩子,去了大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
梵天威点了点头,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这是一次告别,也可能是诀别。段帅的大军势如破竹,梵温的部队都跑去找工匠跟大夫了,一时间根本集中不起来,梵家已经死了十几个男子了,但梵温似乎并没有气馁,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跟他约好了,只要他求救,就一定会派人过来相助,万水千山,绝不失约。
但求救信已经发出去一个多月了,江南大部分地方都被收复了,就连梵温自己都将老巢挪回了西川,这援兵连个影子都没有。梵温终于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段帅的大军纪律严明,与民秋毫无犯,深深收到了欢迎,他们救下的老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当初投降梵温的门派也都纷纷倒戈,梵温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他的儿子,孙子,死的死,逃的逃,等到段帅的脚步迈进武林盟的大殿时,梵温终于站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他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将他一手创立的武林王国毁于一旦,就是他,率领着一帮武林中人将他的子孙屠戮殆尽,这是一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梵温卯足了劲儿,憋着最后一口气,冲着段帅奔了过来。
这一年,段帅再也不是当年的段帅,他变得老练,深沉,变得冷酷,甚至有些冷血。不,他并不冷血,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变得冷血,但唯独他永远不会。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做着最后的挣扎,他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等着他的到来,可梵温的脚步还没站稳,便一脚踩空,摔在了半途之中。段帅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扶起他,但又想到了他是何人,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这一脚踩空,终结了一个外人看来武林神话式的人物,他风光时,连南朝皇帝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凭借一己之力,将一盘散沙的江南武林统一于自己的麾下,他可以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如今却死了。
死的很安静,死的悄无声息。但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他不甘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江山而不甘心,而是因为有人欺骗了他,有人将他的孙子也带走了。这些话,他到死都不知道该找谁倾诉。但他最后一封信却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段帅。
在遥远的大漠,有一个门主,一直在背后支持这梵温,但最后一刻却没有伸出援手。段帅的手下搜遍了整个武林盟都没有找到那些失踪了的门派当家人。段帅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大漠,那个他立誓再也不会前往的地方。
夜很黑,但夜也很亮。夜黑的你可能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夜亮的你,总会知道往前走就不会错,原地等出来的黎明永远没有双脚走出来的那一缕阳光耀眼夺目。段帅走了很远的路,走遍了天下,也赢得了天下,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除了解脱还是解脱。
陆瑜病危的消息,已经摆在了他的桌案之上,他凝视着这封信,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了下来。离开天山一年多了,也一年多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一面,如今妻子却病危了,难道那一次的床榻话别竟是诀别?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去,赶回去。
常赟也收到了陆瑾的来信,知道陆瑜的病情后,便安慰着段帅,说道:“师弟不要过于忧伤,我看事情还有转机,为今之计,你速速回去,六省盟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由于梵家的子弟兵散落在各地,需要一一剿灭实在是不容易,再加上南朝朝廷也开始出动人马对段帅的六省盟发起了攻击,这使得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如今段帅一走,无疑就是将这个大摊子全部交给了身有残疾的常赟,不过在段帅看来,陆瑜的生命比天下都要重要,这一点常赟也是深知的,就算他自己死也不愿意陆瑜死。偌大的六省盟,常赟顶得住压力吗?他不知道,但他必须要试一试,为了他的师弟。
段帅这一走,六省盟似乎失去了主心骨,战斗力也不如当初,如今岳书凡、洪言宗跟皇甫晋都是六省盟中数一数二的大将,有他们在,再加上常赟的智谋,还能勉强维持现状。段帅爱马,从不会将一匹马跑到累死再换,但这回不一样,一路上他已经跑死了三匹马,每一匹都是当地驿站最好的宝马良驹。
每每想到往日跟陆瑜的欢乐时光,段帅的眼泪便不听话地往下掉,第四匹马换掉时,他已经到了长安,这里到天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决定休息,不是决定,是实在是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睡上一个好觉了。
路过一家酒楼,好像当年跟杨柔来过此地,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化,段帅大步走了进去,小二为其栓好马后便上来招呼道:“大爷,您要些什么菜?”段帅回想起当年杨柔点菜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杨柔可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段帅赶快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触景生情的事情不该在他这个成婚八九年的男人身上发生,段帅浅笑着说:“一壶女儿红,一斤牛肉,再给我包上十个馍馍。”那小二听罢赶紧下去准备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五六个官兵模样的大汉,他们张牙舞爪地赶走一桌客人后,分四面落座。为首的军官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赶快到大爷们这里来!”店小二正要下去置办段帅的酒菜,被这一声呵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军官见他并没有过来的意思,正要发怒,段帅给了小二哥一个眼神,说道:“不碍事,你先招呼他们。”
段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了,沉稳二字早已在他心里刻上了深深的烙印。这种麻烦事他是能避就避的。但店小二正要过去招呼时,另一边却又有一头戴斗笠的大汉拍着桌子呵斥了一声:“店小二,快来大爷我这里!”
店小二吓得站在原地直打哆嗦,不知该向哪边去。段帅也将目光投射了过去,这才发现,这斗笠之下是一个长满胡须的大汉,大汉年纪似乎已经不小,胡须上已经寥寥草草地生了不少白须。那军官来了脾气,吊儿郎当地站起来走了过去,拍了拍桌子,大喊道:“给老子滚远点!”那斗笠大汉并没有答话,依旧喊着店小二。
店小二还没动,那军官手里的腰刀已经抽了出来,四周的人都吓得纷纷溃散,店小二也吓得缩在了一旁,只有段帅还坐在原地等着。那斗笠大汉冷笑了一声,说道:“小二哥,快快快,给我来壶女儿红,来一斤牛肉,再包十个馍馍!”段帅有些想笑,这分明就是自己点的菜。店小二的双腿哪里还听使唤,段帅站起身来,扶起店小二说道:“小二哥,照着大哥说的去做,不用怕。”
那军官恼羞成怒,呵斥了一声:“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大爷来这里喝酒是给这老板面子,你捣什么乱!”那斗笠大汉依旧没有睬他。掌柜的算是看明白了,这军官并没有胆子动刀子,但是这架势着实有些吓人,他也算是阅人无数,知道这么不给他面子,迟早会生出事端来,便赶紧跑了出来:“哎哟,这位军爷,真是对不住,今日店里实在是太忙,招待不周,您看您需要点什么?我亲自给您置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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