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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旧昏黄,死寂一般的沉默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女孩儿的叫声,思雪动容地抱住段帅,虽然才十几岁,但很明显,思雪对段帅已经用情至深。她哭得满脸是泪,几乎失声地喊道:“不要,你不能跟他们走!”
段帅眼中似乎也有些发酸,但他没有落泪,他笑着摸了摸思雪的脑袋,轻声说道:“好啦,小思雪,段大哥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眼眶已经开始发红,薛黎寒这时候有些不耐烦,想要上去拉开思雪。
可刚来到思雪身后,一道黑影再次冲了过来,正是方才隔岸观火中的岳书凡。薛黎寒愣住了,刚才倒是没注意,原来蒙山上还有高手,而且是个绝顶高手。他手里有些迟疑,但也想试一试书凡的武功,随即嗖地一声变换脚步,想要来到思雪面前,但他失败了。这或许是除白洛霆、段帅外,唯一一个阻止住他的人。
他的身形还未挪动之际,书凡的剑柄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稳稳地挡住了他移动的步子。薛黎寒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但他眼中却放射出冰冷的寒意。书凡缓缓说道:“你,要做什么?”
薛黎寒随即抽手,离开了他的剑柄,笑着说道:“快哉快哉,你是何人?”岳书凡似乎对薛黎寒有些重视,像回答段帅一般地回答道:“岳。”岳这个字眼,并不陌生,但对薛黎寒来说,却有些诧异,他虽未与岳鸣山交过手,但对于他的名头,自己也有所耳闻。
薛黎寒从不把这些个中原侠客放在眼里,就像岳书凡一样。他朝着岳书凡冷冷地笑道:“什么狗屁岳,你到底是何人?”岳书凡眼中似乎仍旧没有变色,他不会因为一个人侮辱了自己的姓氏而恼羞成怒。他没有再说话,薛黎寒随即朝着他腹中打出一掌,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会打空,而岳书凡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薛黎寒不禁也有些失色,但他从来不是个气馁之人,他怒目直视这眼前这个少年,背在身后的手掌中却已经在酝酿着一股强烈的真气。这一股真气要比先前的那一招来的猛烈的多,纵然不能打中对手,几步范围之内,都能为其所伤。
岳书凡耳根子动了动,面色凝重地说道:“薛,黎,寒?”薛黎寒有些诧异,他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此地,对面这个人居然会问他名字!这说不清是对他的尊重还是蔑视,手中的真气越来越强,就等着一触即发的时候了。
这时候岳书凡缓缓说道:“我,接不住你这一掌。”薛黎寒嘴角微微抬起,似乎有些兴奋也有些骄傲,段帅在一旁看着,他也深知薛黎寒背后那只手的威力,但此时正被思雪抱着,未免伤到思雪,实在难以上前。哪知此时岳书凡继续说道:“但,你也接不住我手里的剑!”
薛黎寒嘴角上的微笑凝结了,就像入冬后结了冰的湖面一般,他余光一扫,看到了岳书凡手里的剑,这显然不是一把几十文钱就能在铁匠铺买到的剑,这是一把光彩夺目的剑。薛黎寒似乎眼睛瞪的越来越大,没错,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这把剑,这是绝情剑!
薛黎寒额头上渐渐滚落出几颗汗珠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几十年沉寂的绝情剑竟然会重出江湖。岳鸣山的剑法他没有领教过,但绝情剑的威力,他终就是尝试过的。他不仅尝试过,他还差点惨死在绝情剑下,剑锋所到之处,万物死灰一般被摧残殆尽。
这是他重出江湖以来第一次颤抖,由衷地颤抖,面对段帅,他没有畏惧,面对白洛霆,他也没有却步,但面对绝情剑,他迟疑了。因为,这柄剑是一把鬼剑,这御剑之人也就是鬼一般的人。人都有七情六欲,薛黎寒也不例外,他对亡妻有情,终生不娶,他对武学痴迷,欲壑难填,他对儿子爱怜,慈父心肠。所以,他畏惧绝情剑,这把斩断情丝的剑。
薛黎寒手里的真气渐渐四散开来,一场杀戮似乎就此终止,他垂下右手,缓缓说道:“你。。你是霍家什么人?”岳书凡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我姓岳,岳鸣山的岳!”薛黎寒并没有对岳鸣山的名字有些诧异,倒是对这个少年有些不解。据他所知,历代绝情剑的掌握者都是霍氏中人,他们一旦掌握到绝情剑后就要杀光自己的父母兄弟,所以,历代霍氏只会一脉相传。一旦这把剑落到了岳书凡手里,那么说明,霍氏已经绝种,绝情剑客霍顶天也已经死去。
薛黎寒笑了,笑的极为凄凉,天下人都知道薛黎寒与白洛霆那一场大战,但去没有人知道薛黎寒与霍顶天也有一场大战。他记得那年与霍顶天的一战,那一年,薛冷封尚未出生,薛黎寒也刚凭借柳叶剑法威震西北。霍顶天找了上来,这是绝情剑客的宿命,他们不会与普通人随随便便交手,但一定会找当代剑术名家一一切磋,就像找岳鸣山一般,他找到了薛黎寒。
却月山庄没有能拦得住他的人,除了薛黎寒。那一场大战,从日出打到日落,从第二天黎明,战到夜雨初至,两天一夜,两人不眠不休地争斗着,却月山庄上下,谁也敢上前,因为谁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最终薛黎寒的柳叶剑败在了霍顶天的绝情剑下。他身上大小伤口一百多处,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凝视着霍顶天手里的绝情剑,凄惨地倒了下去。而霍顶天,也伤痕累累,但却没有倒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谁也没敢上前阻拦。
那一战过后,薛黎寒修养了三年,才恢复气力,而后寻遍大江南北,终就没有霍顶天的音信,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一样,而他身上的伤口却醒目的很,真实的很。他苦苦寻找寻龙玦或许也是为了引霍顶天出来,再与之一战。
薛黎寒的笑声停了下来,继续说道:“你师傅是霍顶天?”书凡冷冷地说道:“是!”薛黎寒没有诧异,继续说道:“他人呢?”问完后,他忽然觉得这句话是多余的,因为绝情剑已易主,那御剑之人必然已经死去。书凡看了看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死了。”
薛黎寒又笑了,这回笑的却比上回更加凄凉,好像死的不是他的仇人,而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他缓了缓突然想到,这少年竟为了维护一个小女孩儿而出手,看来他心中情未绝,至少与霍氏众人想必,他还差了点。
书凡似乎看出了薛黎寒心中所想,面色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惶惑之色。没错,他没有按照师傅所说去做,他没有杀了霍顶天,他也没有抛弃自己的父亲,家人,他在母亲的坟前眼圈依旧会红。那么这一切就代表,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绝情剑客,他心中的情还很多,这些情感势必会拖慢他手中的剑,就像霍顶天因为对他的爱惜之情而拖慢了自己手里的剑速一样。
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刹那,薛黎寒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柳条一样的柳叶剑来,剑柄横挺,剑身像水蛇一般刷刷而来,逼人的剑气颤的满地红叶随风而起,一道长虹贯日般的剑光,已经化作了无数道清冷的光影,电光火石间剑锋已经直指岳书凡的胸膛,呲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后,火花四溅,岳书凡的剑与之相碰,但手中剑的威力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大伙儿还没看出其中端倪来,薛黎寒的柳叶剑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岳书凡的胸口。
风停了下里,被风卷起的红叶也慢慢落在了地上,四周都寂静无声。一股滚烫的鲜血,顺着细长的剑锋流了出来,岳书凡脸色苍白,但他没有露出难过之色,随即风一般的退了几步,这几步退完,胸口中的血却还未沾染衣衫,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已经让眼前这个年轻人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一个人害怕的不是疼痛,而是疼痛的感觉,既然没有感觉,那么哪来的疼痛?
最后一片红叶落在了地上,岳书凡胸口的血迹开始渗了出来,印在了他灰黑色的外衣上,他依旧没有感觉,只是冷冷地看着手里的剑。段帅心中有些颤动,他看清了刚才那一刹那所有的剑招,他虽不知岳书凡是何人,但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将这个人救下来。
随即段帅也顾不得思雪的吵闹之声,纵身而起,来到了薛黎寒与岳书凡之间,薛黎寒还未收剑,那就是说,他杀意未断。段帅厉声道:“我既已答应你的要求,你又何必再下杀手。”薛黎寒笑了笑,说道:“一码归一码,这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否则将来我必然要死在他手里!”
段帅有些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薛黎寒居然也有畏惧之人,但他也深知岳书凡的剑速之快,若不是方才心中有其他事情的干扰,怕是薛黎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段帅坦言道:“你觉得,你敌得过我们二人吗?”
薛黎寒不再言语,他不想知道结果,因为结果是显然的。纵然岳书凡已经受伤,段帅的状态也不好,但二人若是联手,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段帅这时才松了口气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书凡,又看了看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思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走到岳书凡跟前,为他点住了心口的大血,说道:“岳兄,思雪,交给你了。”
书凡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看向他,段帅算是安心了,如此冷漠之人若是答应你做一件事,那么它一定是守信用的,因为,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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