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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老乙驾驶的直升机进入了喀斯特地区的上空,随之而来的还有“蓝洞”。老乙还是绕过了被警察包围的地方,将β送到了喀斯特沿岸。他们从直升机上下来,β一言不发地提着只铁箱子离开了,老乙也没有上去阻拦他,只是目送他远去。不久β的背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那个男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自己也真是不称职的家伙。老乙这么想,慢慢走到直升机旁的一家咖啡店中,不在意别人惊诧的目光,在窗户一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管服务员点了一盘石斑鱼和一杯清水。
服务员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一样,老乙撇撇嘴:“真当老子是ET啊?没见过开直升机旅游到处吃东西的?”他把相应的钱扔在桌子上。
“抱,抱歉。”服务员小跑开,显然是有些惧怕老乙,请您先用餐再付钱。”
老乙忽然拉住服务员的手腕,站起疯狂与服务员热吻,手在她身上不老实地游走。
他0妈的反正要死了,这辈子女人都还没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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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是这么告诉他的:
“还有什么没有做的先做了吧,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久会停止掉,那时候你就后悔了。”
他的思绪被冲的一团乱,所以听信了β的话,一股脑地亲上了服务生,享受人生中最后一次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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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漫步在“上帝星空”下的街道上,默默地抽着烟,忽然间有些不知去向。
他必须要将老丁杀掉,同时他也必须保证昕薇和菲丽菲尔的安全。那台遗落在麦屋公司的平板电脑上有老丁的联系方式——是夫人在美国这边的电话号码,但在“上帝星空”下任何电子信号是完全失灵的。
老丁八成是在那里......β望向东南方向的海面,那里有一座岛,而在那座岛之后的几海里就是“无限世界”的入口,他曾在那里打开“无限世界”阻截过“理想乡”,“上帝星空”在他拿出引导物质的那一秒突然如神灵般降临。
等等,“理想乡”也是用信号控制的......它按理说是不可以被发射的,“上帝星空”会极大地阻拦控制它的信号,如果现在已经发射了会在中途因为弹头触地爆炸掉。或者说,还没有发射?
必须要向老丁确认,如果这个世界还在重复上个世界的历史的话,那老丁一定会去那里!
他翻下街道旁的栏杆跳到沙岸上。沿海正好有一间船坞,他直接跳上了一艘因为“上帝星空”的干扰而失去“锁”的快艇,一分钟内发动向着东南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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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所乘坐的A103次国际航班也降落在喀斯特机场,他与琳拦下了一辆正要离开的小轿车,并瞎编了个自己家人得了病要去看望的理由搭上了这辆车。
“β先生,不去楚宁先生给我们指出的那个地点吗?”琳问。
“我?哦。不去,那是β,哦不,楚宁在骗我们。”楚宁差点忘了是他命令琳把自己叫做“β”,“他不希望我去罢了,但我必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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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先登上了那座小岛。老丁正站在这里守望着,手中的枪对准晕倒的夫人,左手在夫人身上摸来摸去,他的脚边是两位晕倒的孩子。夫人的身上布满伤痕,β能看见她的衣角渗出了血液。
“把手从她身上拿开!放开她!”β愤怒地大吼。
“你果然会知道我在这里!用‘无限世界’来换吧!给我打开‘无限世界’!”老丁说。
“‘理想乡’不会爆炸了!我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β持起枪对着老丁的方向,“‘上帝星空’下信号全部会被干扰!‘理想乡’不会成功发射!”
“如何?你的妻子在我这?你能朝她开枪么?”老丁试探地问。
β眼神坚毅,手指在扳机上颤抖:“当然!为了人类的意义!我会选择让她们迎接死亡!这是‘君士坦丁’的完整版!在这里同归于尽吧!老丁!”
“你难道不为了那个男人的理想奋斗了么?你这样他可会伤心。”老丁嘴角升起一丝笑,他的左手从夫人的衣服中伸出,手中是一支似乎连接着什么的控制器,控制器下的电缆直直地垂入老丁脚下的沙中。
β的瞳孔骤然放大几百倍:“难道‘理想乡’是在......”
“在全美居民们的脚底下啊!”老丁说,“我只要愿意,它们随时可以爆炸掉!先是喀斯特,这里的爆炸会引爆接下来城市中的‘理想乡’!你的正义将荡然无存!你是不希望这么多人死掉的!”
“你不敢按下!那样你也会死!”β想要从老丁嘴里套出爆炸的范围。
“放心,你我都会安全的。”老丁满面笑容,“接下来,尝尝痛苦吧!”他对着脚边的其中一位孩子扣下了扳机,弹声后——那是菲尔!
“我操0你妈了个逼!楚离!”β的声音几近嘶哑,他想跑到去检查菲尔的伤势。
“这就是他真正的名字么?隐瞒的不错,我想他都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了。”老丁的枪口又对准了菲丽,“在那儿别动!再移动半步的话下一个是你的女儿!”
“该死的!不要拿小孩子当筹码!我把‘无限世界’给你!”β吼。
“不急,他们两个中必须要有一个死掉!你会选谁活下来呢?β!她们都是你的家人!”老丁狂笑,“尝到了吧?这便是痛苦!我用十五年的时间想办法治疗我的妻子,你却杀了她!你永远也无法偿还一个人的死亡!”
“你这样不是一错再错了么?!杀了她们有什么好处?!”
“让你领会我的痛苦!”
“那需要用孩子作为报复的工具么!”
“我只要去到下个世界......这个世界便于我无关!是啊是啊!格西的意志是正确的!”老丁咆哮般。
“不,不要!我把‘无限世界’交给你!不要让他们死!”β跪倒在地,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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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笑:“我答应你。那么告诉我打开‘无限世界’步骤吧。”
“你知道在哪里!将引导物质放在那个方格上就会打开!”β说,“引导物质在我这里!拿到后离开你手中的女人和你脚边的孩子!”他把铁箱子扔了过去。
“很好,符合打开的步骤,看来你真的失去了理智啊β......”老丁弯下腰慢慢地捡起铁箱子,快速地查看了一眼盒子中的引导物质,满意地笑了笑,枪口对准了菲丽,扣下了扳机。
枪响后。β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了,神情悲痛。
“我是个残忍的人啊!你没有猜错!我是个恶魔!我是恶魔!”老丁的枪对着夫人的脑颅开火了,然后将夫人的尸体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转身跑去。他机械的手臂在狂奔时摇摆着,“来吧,二十分钟!”
β的悲痛在一瞬间转化为愤怒,他狮子般地跳起,追赶向老丁。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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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与琳驾驶着快艇开往这座岛。在不远处,楚宁看见了β在黑夜下奔跑的背影。
“不要去啊!不要去!不要去!β你他0妈0逼的不要去啊!”楚宁狂吼,可他叫不住β。
β的身影在黑夜中模糊,远去。
楚宁的头脑冷静下来:“琳带上枪!你先过去!”
琳扛起一把狙击,开启氮气全力加速,追向β。在水面上溅起两道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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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疯跑着,与老丁相比,他更像只疯狗,他要撕咬敌人!
他对着老丁开枪。“君士坦丁”击中了老丁的手臂,可在那一瞬间老丁放弃了那只手臂,爆炸后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向着“无限世界”入口所在的海岛奔跑。机械的身躯使他拥有领先于常人百倍的速度!
他乘上了一艘早就准备好的快艇,捡起上面的枪支,迅速地转身对β开了一枪。
子弹穿破β的右胸口,但他仍旧在不知死活地奔跑,“君士坦丁”在他手中不断地放空。
老丁再次开枪,打中了β的大腿。他还在跑。
老丁再开枪,打中了β的这次打中了β的左胸,与心脏一线之隔。他还在跑,“君士坦丁”全部放空,他掏出腰间的一把匕首,举在手中,似乎想要刺进老丁的胸口。
这么一把刀子是不足以穿破机械的,可β还是要举起来,做最后的拼搏。
老丁疯狂地将弹夹中的子弹全部倾泻在β身上,β毫无畏惧地冲上去,迎接这盛大的枪林弹雨,任子弹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打个稀烂。他的意志支撑他机械般地向前疯跑!
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楚宁在船上不断加大马力,却在这瞬间呆住了,他清楚地记得β的每个背影,每一个都在带给身后的人希望,此时却颓废,即便努力地用最后的力气支撑,像条败狗。
最后一发子弹——直入β的脑门......
他倒在地上,血染红了身下的沙子。
老丁发动快艇离开,伴随着令人难受的笑声。
“β......!”楚宁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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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终于赶到β的身边,还不晚,还能看见老丁所驾驶的快艇。
楚宁也向她跑来。他目睹了β死亡的全过程。
β!你他0妈的是真男人!他心中吼。
β想要换取世界的安宁,但他失败了,还是死在了老丁的枪下。
β的努力和抉择为了什么?他还没有做到!所以,这还未完成的理想,由自己继承!
没时间再多缅怀这位已经牺牲的男人了。
琳把β的风衣取下,她这时发现风衣后原本干涸的血迹上铺满了鲜血。
楚宁跑过琳的身边,夺过了那件风衣,他踏下了下一步——星空突然被闪耀的阳光刺破,荡然无存,唯有“蓝洞”还没有消失。
他将风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全力奔跑,愤怒地大吼:“老丁,你他0妈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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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到β所驾驶来的快艇上,琳随之乘上快艇并发动。
老丁就在前方,但这艘快艇的速度远远不够追上。
海浪愈加汹涌,成为了快艇前进的阻力。身后的大地似乎传来怒吼,埋藏在地下的“理想乡”打开了,爆破的开始时间还剩十分钟。
琳忽然递给了他什么东西——轻型狙击枪。
“这是楚宁先生留在这里的,里面装有最后一发完整版‘君士坦丁’。”琳轻声说,“β先生,请带着他的愤怒扣下扳机。”
楚宁恍惚了一下,然后神情如磐石般坚定了起来,好像永远也不会变。是的,刚才死掉的是楚宁,自己才是现在的β......没错,他要成为下一个β,第314159个β,继承前314158个楚宁,不,β的遗志、愤怒,用自己的力量完成这一击。
“把子弹给我换成试用版的‘君士坦丁’,上回在夜猫酒吧β应该给了你一盒。”楚宁一字一顿。他手中篡着匕首的刀柄,刀刃上沾满了β的血液,“老丁,必须在我面前死掉!这样才能更多地补偿给β。”
琳点点头,快速地按楚宁的命令换上试用版“君士坦丁”,又递回给楚宁。
“是啊.......”楚宁接过后慢慢把枪抬起,视线穿过狙击镜,对准老丁的头部,眼中闪过一个个有关β的画面,“我从今天起,不再是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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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星空”还没结束!“蓝洞”还在!还有时间!
老丁将快艇的油门踩到底。他似乎察觉到异样,猛地回头,惊讶地发现了身后的一艘跟随的快艇上某个熟悉的身影,风衣的衣摆被海风吹起。
他太熟悉了......这是β......
“不,不可能!β!你竟然还没有死掉!不可能!我明明打爆了你的头!”老丁惊呼。
楚宁没有听见,他的脑内被无尽的愤怒填满,他坚信自己的下一枪会正中老丁的脑袋。
“我现在是β......”楚宁轻声说,然后突然大吼,“大叔!你的理想,由我继承!”他扣下扳机,“君士坦丁”鹰般地破膛而出射向老丁,穿透过老丁的头部。
两艘快艇的距离接近时,楚宁弹射而起,跃向还没倒下的老丁,手中持着那把β没有刺入老丁体内的匕首。
他跃到老丁面前:“还没结束!去死啊啊啊!老丁!!!你他0妈这该死的杂种!”
老丁看到楚宁后的表情无法形容,震惊到扭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吧!!!”楚宁咆哮着将匕首刺入老丁的体内。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老丁最终无力地坠入楚宁身旁的海中,自我毁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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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来到另一座岛上,用引导物质打开了“无限世界”,琳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楚宁立在空间机器前呆了呆,最后一次望向β的方向,冲着那个地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打在自己的胸口前,踏入空间机器中,琳也随之进入。
你的理想,交给我了,β......
--------------END(请期待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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