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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午后,微风轻轻地吹,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
“南界关”三个大字牢牢地嵌于城门之上,但是,原本洋溢着温馨的南界关此刻已经布满杀机。
城门上,老将王不超带着六个儿子与守将正远眺唐军。
不一刻,传令兵丁匆匆来报:“启告老将军,大唐救兵己经来到!”
“真快呀,兵马究竟多少?”王不超一边点着头一边有些感慨地问道。
“共十万精兵。”
“何人为帅?”
“程咬金为帅。”
“先锋是谁?”
传令兵丁:“回老将军,先锋乃不保千岁,扫北王罗通。”
王不超听后不免一愣:“扫北王……罗通?罗通扫北威震边关,这次征西又连下数关。高家世叔都非他的对手,果真是英勇无敌呀!闻罗家枪法名扬天下,这次,老夫倒要会他一会了。”
正说着,又有传令兵来报,“启告老将军,玄武关退下来的高应翔将军离此地已不足二十里了。”王不超对两个儿子道:“你们去迎一下高世叔,遇唐军不可恋战,迅速接应进城。”
“是!”两个儿子答应着,离开。
通往南界关的大路上,高应翔正带领着人马一路狂奔地往南界关赶来,后面狂追的是一马当先的罗通和率领着前锋营的姜锋、殷平、徐青……
殷平:“这个罗通,见了打仗就不要命,谁都喊不住。”
姜锋:“罗大哥扫北时也是这样吗?”
殷平:“那当然,他自己本是元帅,可帅着帅着就一马当先冲进敌营中去了。驾!弟兄们跟上……驾!”
几个人打马奋力前追。
山坡上,王不超的两个儿子高叫:“高世叔,你带兵进城,我们来截住唐军!”说着,两人带军冲下山来,朝唐军拦去。
高应翔带领人马冲过去。不少人累得纷纷跌倒在地。
罗通回身叫道:“姜锋跟我来,你们两个拦住接应的敌军。”
姜锋率军追上罗通,继续追击高应翔,殷平、徐青各自奔向王不超的两个儿子。
南界关城楼上,传令兵迅疾来报:“老将军,老将军……唐军一路追来,现已临近南界关!”
王不超:“一路追来?还有甩不掉的?”
传令兵:“唐军先锋罗通死命追击,高将军无法甩掉。王将军他们不敌唐军,也随着溃败下来。”
王不超急忙趴到城垛上望去。
王不超的两个儿子正在奋力阻挡徐青和殷平。
招展的“高”字大旗下是退向南界关的高应翔。
城头的王不超大喊:“抬我的丈八金矛来,开城门!”
唐军已经攻护城河下,西凉军在防守。
两军在城下绞杀。
程咬金带着尤霸、王昊也已杀到。唐军如潮水般朝南界关滚去。
城门大开,王不超率军冲出。临近城门的高应翔大叫道:“大哥,罗通实在勇猛,我兄弟已经被他杀了!”
“三弟退进城去,暂且歇息,待我迎战!”王不超回应道。
高应翔率领随从奔入城门,王不超拍马上前。一阵冲杀,唐军不禁后退。
杀得兴起的罗通,将王不超的一个儿子戳下马去后,正待随队后退,忽听“我的儿呀!”一声长啸,王不超已飞马杀近。
“还我儿的命来!”王不超杀到罗通面前,挥舞起丈八金蛇矛刺向罗通。
罗通勒住马,叫一声:“你就是那个老家伙王不超吧?”
“就是我!你是何人?”
“大唐扫北王,征西二路先锋,罗通!”
“你就是罗通?”
“不错,我刚才杀的是你儿子?”
“是的,今天,你要拿命来偿!”
“好啊,那就看我手中的枪答应不答应了。”
正在这时,有军兵叫:“将军,你看……”
王不超顺着军兵的指向看去,王不超的另一个儿子在姜锋、殷平两人的夹击下,也被斩于马下。
城门大开,王不超的另外四个儿子率军冲了出来。姜锋、殷平、徐青率军迎上。
唐营,尤霸、史荣、王昊、刘琨等正要出马,程咬金瞭望前方后,道,“撤军!”
身边的锣声响起。
唐军且战且退。
罗通与老将王不超正在交战,王不超听到唐军锣响,叫一声:“罗将军,难道你没有听见收兵的锣声吗?”
罗通:“老家伙,怎么害怕了吗?”
王不超:“你回头看看,你们正在撤退。”
罗通连刺两枪,侧身一看,唐军果在后退。
殷平赶来,叫道:“罗大哥,军师已鸣锣,先撤下来再说!”
罗通:“兄弟,你先撤下,待我解决了这老匹夫再撤。”
王不超:“罗通,你牛皮吹大了,既然你如此说,那好,今日本将军若不取你小命,誓不回关。”
罗通:“好!”两人又缠在一起。王不超的丈八金蛇诡异凶悍,罗通的罗家钢枪出神入化。
姜锋、徐青等已经撤回本阵。
殷平对程咬金道:“元帅,怎么收兵了?”
程咬金:“城上准备充足,玄武关又撤下来不少人,我们一路追来,马不停蹄,容易受挫。”
姜锋:“这王不超有六个儿子,皆红袍红甲,随父使丈八茅,个个勇猛。真是上阵父子兵呀!”
程咬金:“现在还剩几个?”
姜锋:“死了俩,还剩四个!”
程咬金:“这是都杀红了眼了……先撤下来,明日再战。
锣声再次响起。
殷平道:“元帅,罗将军杀得兴起,撤不下来!”
程咬金:“这个罗通和他父亲一样,杀起来就撤不下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随后对身边的刘琨、程万牛道:“守住本阵,射住阵脚,与敌先脱离接触。”
两人,“是!”两人分别离开。
忽听姜锋喊道:“罗将军有点累了!”
殷平:“这都打了一天了,连口水都没喝。元帅,让我们换罗将军下来吧。”
程咬金两眼盯着前方,并未回答。
前面,罗通与王不超仍在大战。
两侧,王不超的四个儿子正率军靠拢。
唐营,程咬金:“鸣锣!”
阵上的王不超:“罗将军,你军已经三次鸣锣,你还不撤回吗?”
罗通:“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老家伙,借用你的话说,本王今天不挑你下马,决不回营。”
唐营,阵前。
程咬金:“唉,这个罗通……罗通再不回来就麻烦了!姜锋、殷平去接罗将军回来!”
“是!”两人拍马冲出。
王不超的两个儿子前来助战,王不超大叫:“不许助战,我要和罗将军单打独斗,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王不超的儿子:“爹,你年岁那么大,本就吃亏!让我们换你下来吧!”
王不超并不理会。
一儿子冲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儿子从腰间抽出弯刀甩向罗通的战马。
那战马看见一团亮点飞来,本能地抬起蹄子,弯刀从战马的臀部划过,马上的罗通叫声“不好”,提缰正要躲闪,被王不超一矛戳在肚子上。
王不超大叫:“哪个出的暗手?”
儿子答:“爹!你不能再战了!”
王不超打马过去,一茅将其子戳下马后,对另一个儿子道:“我从小就跟你们说过,做人要有底线!底线,懂吗?”说罢,回马来到罗通前,“罗将军,不肖子已被我杀了,老夫给你赔礼了!”王不超说完,弯下腰去。
罗通面无表情地:“你还敢战吗?”
王不超指着罗通流出来的肠子道:“你这样,我们已经不能再战。罗将军,今日就罢战吧。”
“那不见得,你等着……”罗通回马,往本阵驰来。正迎着姜锋、殷平。
姜锋:“罗将军,元帅令你马上回去,不然就回不去了。”
罗通:“回去?等我杀了王不超那个老家伙。”
殷平:“罗大哥你的肠子都出来了,还怎么打呀?”
罗通扫视了三人一眼,对殷平说,“喊那个旗手过来!”
殷平招呼远处的一个旗手过来。
姜锋:“罗将军,你先……回去吧,见过军师再说,你这可是违抗军令呀!”
罗通:“我回去?回去……就不让我回来了。”
殷平回来,跳下马,割开甲下的袍襟想给罗通包伤口。
罗通推开他,指了指已经来到面前的旗手。
旗手忙跳下马走到面前,罗通拔出宝剑,割下一块旗布,将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裹好,盘在腰间,扎紧。
阵前,程咬金对徐青、尤霸喊道:“快,去把罗将军给我拉回来!”
两人飞马冲出。
罗通牵过殷平的战马,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大叫:“王不超,俺罗通今日必和你决一死战。”
王不超面对着冲过来的罗通有点傻了,“啊!肚肠都出来了,还要厮杀,罗将军,真乃神人也!”
罗通的血流在战马上,流在地上……罗通并不答话,只是奋力前冲。接近王不超时,手中长枪如螺旋一般向王不超面门刺来。王不超抬茅欲拦,罗通又是嗖嗖几枪,几个金鸡乱点头后,王不超感到眼前如天女散花般眩晕起来,而后,只见长枪变短,短枪变长,直奔他眼前而来……王不超大叫:“罗家枪!”话未说完,罗通一个银蛇刺喉将王不超刺下马来。
随后,罗通跳下马来,割了首级,上马加鞭驰回唐营。
西凉人马都傻了。
罗通来到阵前,将王不超的首级扔过来,一直扔到徐茂公的怀里,程咬金大叫:“罗贤侄,不负盛名,英雄呀!”
罗通微笑着跌下马来,众将冲上,扶起。罗通大叫一声:“痛杀我也,屠炉,我们两清了!”说罢,闭上了眼睛,仰身倒下……
片刻的沉默。
程咬金往前一指:“冲!”
大唐将士疯了,如潮水般冲向前方。
一场乱战。
王不超的又一个儿子被姜锋、尤霸杀死了。
在史荣、王昊的夹击下,又一个儿子死了。
王不超的另一个儿子被殷平挑下马去,几个亲兵上前捉住。
西凉军往城门撤去,城门大开,唐军裹挟着西凉军涌入城门。
徐茂公和李世民的中军赶到,弓箭营已做好准备,徐茂公对身边男扮女装的徐妃道,“该你的了。”
徐妃一挥手,羽林军万箭齐发。
高应翔大喊:“关城门,关城门!”
天空,万羽飞来。几支箭插进高应翔的前胸。
姜锋、殷平、徐青等冲上了城楼。随后是尤霸、史荣、刘琨……
唐军浩浩荡荡开进南界关。
唐军站在南界关城楼上欢呼胜利。
城门下,王不超的儿子被史荣、刘琨放走。
城楼上,徐青问:“元帅,怎么给他放了?”
程咬金:“六个儿子只剩下这一个了,留个种吧。”
殷平、姜锋、尤霸、王昊等一起抱拳道:“元帅英明、末将佩服!”
夜,唐营。
罗通的尸体用一口大棺盛殓着,摆于唐营灵堂内,
众人祭奠之后,李世民带着徐妃等来到。
程咬金跪下,“陛下,此役老臣失职,请陛下惩戒。”
李世民将程咬金挽起:元帅请起,此事非元帅之过。
李世民来到罗通棺前,揭去罗通脸上的盖布,喃喃地:“起征之时朕丧驸马怀玉,今又失义子罗通,为大唐天下……唉,我的儿呀……”说着,李世民不禁滴落下数淌眼泪来。
众人见状,皆跪下,痛哭不止。
日,夕阳中,罗通的棺材被几位健壮的士兵抬着走在队伍前面。大队唐军行进在奔赴玉霞关的路上。
姜锋、殷平、尤霸、徐青头缠白布,走在队前。
史荣、王昊、刘琨、程万牛位于中军两旁。
玉霞关掩映在山岭之中,荒原古道上,尘埃飞起,为唐军的阵容平添了几份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