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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开城门!”
一支十骑的锦衣卫, 手持皇上诏令, 在城门内呐喊。
守城门官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安插在城门上的红色旌旗, 亲下城楼, 验视了锦衣卫的诏令, 确认令出于皇上无误, 才带着疑惑, 开了城门。
怪哉!
之前得到襄王殿下的命令,明明是说,君有不测, 往城外举红旗,反之,举黄旗, 他听闻皇上苏醒, 已经拿着黄旗上城楼,中途叫襄王府中侍卫截下黄旗换了红旗, 这朝令夕改, 却是为何?
十骑往潭拓庵的方向, 绝尘而去。
十骑之外, 就是刚刚换了旗帜, 先一步出城的两位襄王府侍卫,在一个路口分道, 一人向襄王府护卫驻地狂奔,一人向潭拓庵而去, 而将视线再往外扩一圈, 原先就守在城外监视城门动静的那人,已在潭拓庵山门外。
然,这几波人俱是慢了一步,潭拓庵内,李斐一下心急火燎,道:“什么,小叔被掳走了?是什么人干的?”
站在李斐身边的人,是林毅,只见他脸色惨白,眼窝乌青,气息凌乱的说道:“为首之人,是内官。”
李斐急得在室内踱步,能用内官,除了皇上,就是王爷,林禾十数年深居简出隐秘行踪,若说是景王,景王可能连有这么个人都不知道,若说是皇上,皇上知道了林禾便是李家四子李季繁,那当下,也没有追究,只是担心襄王被李家人愚弄,而点破了这件事而已,如何又不顾先前之诺,将人掳走?
“我现在就回城!”
李斐没有丝毫耽搁,就做了决定。
一直守护在身边的阿莲阻道:“王妃,如今城内局势不明,还是先派人去打探……”
李斐沉沉一呼吸,感慨道:“果然姜还是老得辣。”
皇上都还有能力操控那么多人,可见他离死还远得很。
林毅闭目,回想起当日他和林禾中伏的情景,对方目的很明显,是活捉林禾且不伤他分毫,林禾自知难以脱身,又见他与人死拼负伤,林禾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他遁走,而那些人,亦即可收手,不与他为难,想来就是让他活着,做这个传话的人。
一步步都在他人算计之内,但是,他没有办法由着林禾被掳而不闻不问,也只能如他所愿了,毕竟,在他的心中,林禾才是最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李斐换了一套轻便的衣裳,正走出去,襄王府侍卫白秀赶到了,他现在是争分夺秒,一边让人为李斐牵马,一边单膝跪在李斐面前道:“王妃,请随臣速速离开此地。”
这阵势唬得阿莲一跳,道:“难道皇上……”
她要说,难道皇上驾崩了,只是丧钟未敲,贸然说皇上驾崩乃大不敬,所以话说一半留一半,其惶惶然之态,大家明了便好。
“皇上已经醒了,景王被押出殿外……”白秀也是一头雾水,抱拳向李斐道:“殿下让王妃速速离开此地,前往通州海津,快,快,快!”
快,快,快!
这已经是赵彦恒的原话了。
通州海津,留有一条可以出海的船,那是陈介祺的船,一旦李斐上船出海,茫茫大海,朝廷的兵马也追不上了。
李斐回头,看向林毅眼中一酸,道:“林叔,你和小叔朝夕相伴三十余载,未曾一日或离,如今这般境遇,皆是我的不是。”
林毅惨淡的一笑,道:“一切皆是因缘际会,王妃切莫自责。”
李斐回转过来,抬手让白秀起身,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如今走不得,去牵马来,我要回城。”
白秀想着王妃不愿去通州海津,他也强迫不了,便顺了李斐之意,一众十几人,皆上马,面向而行,刚好和十骑锦衣卫相撞。
为首的锦衣卫段淮见围在中间的妇人颜色殊丽,周围护卫一看便是行伍之人,手一扬,就将这一行人围住,道:“来者何人?”
白秀之前和段淮有过一次照面,打马上前,道:“段兄不认得我了吗?此乃王府女眷。”
襄王府的女眷只有襄王妃一人,段淮这一趟出来,本是要抓被宣国公府送入庵堂的朱妙华,阴错阳差遇见襄王妃,也算有所斩获,低头向左右耳语,随即,一骑回城,两骑继续前往潭拓庵查看一番,其余留下道:“臣护送王妃回府。”
李斐本是要回去的,看也不看段淮一眼,从他身边驰过。
及至襄王府,整个前庭清扫过后,匀匀的撒了一层石灰,将所有打斗的痕迹掩盖,只剩白茫茫一片,李斐穿庭而过,直入内室,一眼便看见赵彦恒,清凌凌一人坐在上首,如同木雕泥塑。
赵彦恒看见李斐,沉静的目光转过一轮华光,内心不知是喜是忧,道:“你回来了?”
李斐轻轻嗯了一声。
赵彦恒骤然起身,抓着李斐的手腕道:“你可知道,我是万万不想你去海津,这次是我迫不得已,以后你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通州海津。
那艘足可乘风破浪,扬帆万里的船,原不是为了这一次逃亡用的,而是以妨将来赵彦恒负心薄幸之时,李斐能有一条退路而准备的。这是李家能为嫁入皇室的李斐维护的一丝尊严,这也应该是李斐的母亲李好,最终和陈介祺言归于好的条件之一。
李斐笑了笑,道:“你紧张什么?我早说过了,母亲的心意我领了,那艘船,我是不会用的。”
说完,李斐手腕一旋,入内往妆台上坐了,散开发髻重新梳妆,道:“殿下知道我小叔现在身在何处?”
赵彦恒缓缓道:“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在孙钰珲的府上。此人年少之时,与林禾有数年同窗之谊。”
李斐松了半口气,毕竟林禾不是身在诏狱,又有故人相顾,但是,林禾心性与常人不同,李斐回首道:“林叔想去照顾小叔,你能送他进孙府吗?”
赵彦恒默不作声的走出去了,带着林毅和几个侍卫,直接去孙府。
赵彦恒错料不差,孙府外松内紧,便是赵彦恒亲至,也入不得内,不过,驻扎在孙府内的侍卫,见到赵彦恒带人过来,已经派人向宫内传讯,在这段等候的时间,孙府的主人孙钰珲走出来,拜见了孙钰珲。
林毅已经是心急如焚,急切的问道:“孙少爷,我家少爷这几天可好?”
孙钰珲和林禾有数年同窗之谊,当年林毅作为林禾的下仆,都是随身伺候在林禾旁边的,至今二十年不见,当年的少年们,依稀残留了些许少年的痕迹。
孙钰珲一甩袖,看着林毅咬牙切齿道:“难为你还记得,你是仆,他是主!”
林毅不想林禾被故人轻视,真是挣着眼睛说起瞎话来,道:“小人这些年忠心耿耿服侍在少爷身边,从未逾越啊!”
“你!”孙钰珲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不过是李家的家生子,粗鄙卑贱。”
林毅便是不服这世上的贵贱高低,冷声道:“小人位卑,也是相府豪奴,苏少爷高贵,也曾是瓦匠之子!”
孙钰珲姓孙,乃是从了继父的姓氏,他两岁丧父,寡母为当时的户部郎中孙经所纳,因为孙经宠爱其母,对孙钰珲也是视如己出,倾心栽培,养育之恩大如天,孙钰珲遵从继父的姓氏,于情于理都是无可指摘的事情。
现在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互揭其短,是为哪般?
赵彦恒无心八卦,出声制止道:“好了,大家都是旧相识,莫伤了和气。”
林毅和孙钰珲各自把脸撇一边,不在做声。
等了须臾,皇上身边的何进匆匆骑马而来,赵彦恒说了来意,何进和和气气的说道:“既然王妃已经回府了,陛下也是会退让一步的。”
说话间,何进身后的两个内侍就抢上前来,卸了林毅的佩剑,把林毅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带任何武器,毒|药,字条,才笑呵呵的踏入孙府,一边领路一边说道:“七爷明鉴啊,咱家把人请过来以后,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为着我们这些生人招李四爷不待见,还特意打听了李四爷少年之时与孙大人交情甚笃,才安排了住在孙府。”
赵彦恒虚与委蛇道:“叫你费心了。”
何进弯腰笑道:“不敢,不敢。”
一行人走到林禾居住的屋外,还没见到人,先看见屋外廊下熬着两个药罐子,林毅快步上前一查看,一个熬的是参汤,一个熬的是桂枝汤,林毅登时脸色大变,慌忙进入屋内,只见林禾脸色潮红的窝在锦被中,几日间瘦骨嶙嶙,便是有人进了屋,也没有反应。
“阿禾!”林毅虎目含泪,当下就上了床榻,把林禾紧紧的抱入怀中。
林禾勉励睁开眼睛,模糊看见林毅的样子,嗯哼了一下,牙齿紧紧的咬住,脸上的潮红深了一个度数,面含屈辱与愤懑,默默的在林毅的怀中落下眼泪来。
林毅像抱着孩子一样的抱着林禾,拍着林禾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将来我们去一人踪绝迹之处,终此一生再不见人。”
赵彦恒撩着帘子一角,看见林禾和林毅的情状,注视片刻,默默的放下帘子出去了。
何进尾随在赵彦恒身后,沉痛的轻语道:“七爷,二十年了,七爷,你应该知道,皇上一直为伤病所累。”
赵彦恒朝外走道:“何进,本王与皇上虽是父子,也是君臣,你说我知道,可是说我有窥伺朕躬之嫌,二哥前车之鉴,本王莫敢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