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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暖玉站在夜暝痕身边好奇的看着他:“你不会想把藤蔓扔到上面去吧?”
“我上去又不难。”夜暝痕边回答着她,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
“我觉得……就算有藤蔓,我可能也爬不上去。”
“也没指望一只猪会自己爬上去。”
“你不管我了?”蓝暖玉绕到夜暝痕身边问道:“可是我……我要是出不去,我便回不了天界,回不了天界,我就不能和百里……”
“蓝暖玉!”夜暝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厉声把她叫住。
蓝暖玉用盒子照照夜暝痕的脸,咦~很臭。眉头微蹙,眼里有些怒意,又莫名其妙发火,便弱弱问道:“你怎么了?”
“拿开。”夜暝痕被盒子刺得睁不开眼睛,一手把蓝暖玉的手拍下:“果真是背人走这么久路的不是你,你以为走这么久不累啊?”
“累啊,我知道你累,可是……这和我说的话有何关系?你为何不爱听?你不觉得你做事的时候,要是有人同你说说话,便不会觉得累吗?我只是怕你无聊,才和你说话的啊。夜暝痕,你可是不想说话?”
“嗯。”
“夜暝痕,你是不是有些困意,想歇息?”
“嗯。”夜暝痕心道:‘拜托,我背你走这么久,做梦都想歇息的好吗?’
“可是还会有些烦躁?老想发脾气?”
“嗯。”‘你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尤其在这种时候,还提那个什么百里的,不想发脾气都难。’夜暝痕用力把藤蔓的结重新拉紧,又把藤蔓检查一遍,确定不会有问题正要说话,便见蓝暖玉对着他一副探究又惊讶的表情。“你看到飞羽疾风镜,还是蝶后了?”
“没有。”蓝暖玉摇摇头,这次倒是没有用盒子照他的脸,而是悻悻地退后几步,确认夜暝痕抬手抬脚碰不到自己,才支吾着问出一句:“妖界男子可是同女子一般……”她的脸有些发烫,不知要不要往下继续说。
夜暝痕转过头把蓝暖玉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他整理好藤蔓问:“妖界男子如何?你要说什么?”
“没了,我是想说妖界男子是不是也会来月信?”蓝暖玉把玩着盒子喃喃道:“你今日的样子,同我来月信的时候是挺像的,我也会不想说话,不想理人,还总想发脾气。对对对,最明显的是还犯困。”
“……”
蓝暖玉没有用盒子照夜暝痕的脸,不然她便会看到夜暝痕的脸又臭了几分,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夜暝痕?”蓝暖玉见夜暝痕迟迟不答话,只当他是害羞了。“其实你不用害羞的,你看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对吧?”还是不答话。
蓝暖玉用盒子四处照照,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洞底大喊道:“夜暝痕,夜暝痕?夜暝痕!”
“叫魂?我在这。”夜暝痕在蓝暖玉一句话的时间,已经上到冷宫,找了个结实的古树绑好藤蔓又下来了。
“我还以为……”
“以为如何?”夜暝痕笑嘻嘻地看着蓝暖玉挂着两行眼泪的脸:“放心,都这个时候了,我断然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否则我这些伤都白受了。不过你回到天界,我要碧仙池里的雪莲,圣青峰上的茴香籽,白霆野的回灵草,还有……日照亭上的万年苔。”
蓝暖玉回想着这些她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在何处,应该找谁人要时,夜暝痕已经屈膝蹲在她前面。“上来,走了。”
“你背我……上去?”
“你要是能自己爬,最好不过,反正也不高。”
“呵呵,我还是辛苦你了。”蓝暖玉爬到夜暝痕身上,他便抽出一根藤蔓穿过胳肢窝,把蓝暖玉绑在自己身上。“夜暝痕,其实我自己能抓得住你。”
“从现在开始,你闭嘴,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手滑,怪不得我。”说完,他两只手抓住藤蔓用力扯了扯。
“哦。”蓝暖玉双手环着夜暝痕的脖子,“夜……”
又开始了。夜暝痕放掉手中的藤蔓:“要不你下来,说完再告诉我。”
“我是想说你小心一点丨要是真的手滑丨你便背部朝下摔丨反正你们猫妖在空中转个方向丨也是很容易的丨我说完了。”蓝暖玉一鼓作气的说完,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真说完了?”
“完了。”
夜暝痕背着蓝暖玉手拽着藤蔓,用力往上爬,虽说确实离地面很高,但他这妖身也不是盖的,哪怕不用妖法,一些本能的东西难不倒他。于是,落日时分他们回到了冷宫。
牟红早已经收到蓝狐传给她的消息,有些直觉就是非一般的灵验。她坐在榻上说道:“二位我这里没什么东西,便不留你们在此处了。只是之前说好的,若是你们能取得宝镜,便要帮助幻邬国;要是只活着回来,以后要放幻邬国一条生路。”
“放心,生死契都下了,我还能反悔不成。只是怕你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个浪荡不羁的野猫妖罢了。”
牟红笑笑不再答,她的目的既然达到,便不会像蓝暖玉一样喋喋不休。
“牟红姐,我们走了。”蓝暖玉朝着牟红挥挥手,没把什么生死契放在心上。
皇宫中已经搜查了无数遍,哪怕是一个耗子洞都没有放过,只要是能容得下人的旮旯,皆有官兵把守。
夜暝痕和蓝暖玉蹲在一棵茂密的树上,一炷香的时间,官兵已经巡逻了四五圈了,可见戒备之森严。蓝暖玉抱着树枝丫问道:“怎么办呀?看样子是出不去了。哎,要不老样子,我们弄两套衣裳混出去。”
“行不通,你没看到他们都露着脸呢。”
“也是。要不等到三更天,三更天做偷鸡摸狗的事最合适不过。”
“偷鸡摸狗不是这么用的。”夜暝痕看看远处又看看近处说道:“他们定也是同你想的一样,认为晚上好行动,所以白日里说不定不如夜里戒备森严。”
“我们现在便出去?”
“嗯嗯。等下一波官兵巡逻过后,我们便顺着这里出去。先到这里,这里本有一座假山能够藏人,现在恐怕也是有人看守,这里要多提防。”夜暝痕指着地图,蓝暖玉不时哦哦哦,但是那迷糊样八成是没听懂。他收起地图说道:“算了,你跟着我便是。”
“哦。”蓝暖玉点点头,一路跟着夜暝痕倒是顺利来到内城的窄道,只要出了围墙,他们便安全了。
可天不尽人意,正当他们错开守卫,站在围墙处准备跑时,有一个壮实的黑脸汉子带着几个新兵来到窄道。粗狂的声音透出怒气沸腾,听汉子训斥的话,应该是那几个新兵守卫时打瞌睡,还被那个黑脸汉子逮了个正着,汉子便罚他们在窄道训练一整日。
“这下怎么办?”蓝暖玉手心冒汗:“退回去会遇到巡逻的兵将,前面那几个新兵应该好对付,只是那个黑脸的壮汉一个顶十个,恐怕不好对付。”
夜暝痕权衡之下选择了后者,他冲过去对着新兵洒出一把石灰粉,新兵便捂着眼睛开始乱窜,但那个汉子背对着新兵,只是少量粉末沾到了眼上。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汉子丝毫不慌,拔出佩刀便同夜暝痕扭打在一起。“老子正愁着大火没地发,你倒是自己送上来了,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废话比我还多。”夜暝痕回了一句,手中握着从一个新兵身上顺手拔出的剑迎了上去。
夜暝痕动作极敏捷,汉子的大刀才砍过去,他便跃到了对面。只是他在机关道上受了重伤,又背着蓝暖玉走了那么远的路,还爬那么高的地,体力明显不如壮汉,几个回合下来,夜暝痕只有招架之力。
夜瞑痕看了一眼蓝暖玉,心道:不能再拖,要是巡逻的守卫来了,那真的得进大牢。他大喊道:“蓝暖玉,你先走。”
有时候便是这样,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夜暝痕才想到这,城门上便吹起了号角,他们被人发现了。此时城门上的兵将跑下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壮汉见大批守卫已来,退到人群中间:“你们还是快快束手就鸡!死也能死个痛快。”
壮汉身边的一个新兵提醒道:“老大,是束手就擒。”
“禽不就是鸡,你管老子的。”壮汉一开口,新兵便闭上嘴。
蓝暖玉看着那些擦得呈亮的刀剑,甚至都看到话本上,人界菜市口问斩的情形。她拔开匕跑到夜暝痕身边,同他背靠着背:“你叫的太晚了,下次叫早点。”
“你自己下次吧。”夜暝痕握着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要不使个美人计,让他们放你先走?”
“滚。”蓝暖玉瞪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啊!”兵将门发出一声怒喊,算是给自己打气,然后挥着刀剑朝着二人冲过来。
夜暝痕忽从风中闻见一丝臭味,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白花花的迷雾。他一手捂住蓝暖玉的鼻子:“别闻味道。”
蓝暖玉捂着鼻子转头去看兵将,竟发现他们都……倒地了,包括那个黑脸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