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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秋菊临风漫华庭(1)
有道是:得失万事总由天,机关用尽枉徒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到头来螳捕蝉。此诗乃阴代罗洪先所作,其言自可醍醐灌顶,怎奈世间总有宵小贪得无厌,如此使尽伎俩,却遭智者整治,惟有转头终成空了。恰如李轶出身望族,委实富贵荣华,羡煞诸多赌客,只可恨这厮尚不知足,更愿巧取豪夺,方才会有此等大败,行将倾家荡产了。
话说新野主簿不愿李轶提及往昔行贿的勾当,便疾命所部公人拿捕,而那厮颇有拳脚,这当儿自不肯束手就擒,径将抢身欺近的衙役相继打翻了。新野主簿观状惊颤,随即呼喝道:“你······你竟敢造反······”
诸多赌客惶惶如木鸡,李轶羞恼踏案头,愤懑张臂道:“尔等腌臜小吏欺人太甚,此番老子便领大伙反了!”转而招呼自家的庄客泼皮道:“此间要金有金,要银有银,更有数不尽的连城古玩,尔等不如随我反了,上山做大王去!”
新野主簿大骇无言,而李轶这厮所豢养的庄客泼皮相继鼓噪,闲杂赌客尽皆抱头四散,程鸿渐纵声高呼道:“众家弟兄速来!”
其音矜持豪纵,响彻荡乾坤,刘縯及刘秀闻听此语,当即督率上千名乡野强人径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将新野赌坊从速围定,便朝楼内抢攻。诸多赌客只道此番性命难保,刘縯忽而粗声大气地道:“老子专打横行乡里的撮鸟,没干系的赶紧蹲着!”
新野主簿直惊得三魂将散,这当儿更觉七魄难聚,便也顾不得体面,当即滚入桌底,掩面抱头,旁人只可远观这厮怎生倒吸着凉气,却瞧不见如何吐出了。
李轶所领庄客泼皮亦有数百,正自抱定虽困犹斗的心思,却见所雇的受气鬼魍无慧反将自家庄客打翻,不由既惊且惧,焦促呼喝道:“休要犯浑!”魍无慧释怀大笑道:“俺才没犯浑!”
魍无慧吐露此语,李轶恰似又逢雷公筑隆隆,更觉愤懑难当,随即半癫展拳脚,直教对方无从招架,如此仅过须臾,李轶忽而使出“恶枭锁喉”,直欲拗断对方脖颈,而魍无慧无从趋避,显是命在顷刻。说时迟,那时快,程鸿渐潜运内力,凌空拂过李轶如钩鹰爪,当下纵身抢攻,如此未及转瞬,便将这厮拿住了。
诸多人物未及回过神来,但瞧程鸿渐复又高呼道:“李大官人现已束手,大伙还不放下兵刃,切莫伤及无辜!”
姚蓁蓁怡然欢雀跃,转而吩咐仆役捆缚李轶,对方所养的泼皮庄客无不大骇,竟而伏拜告饶,不在话下。
李轶强自硬起头皮,只顾闷声闷气地道:“尔等······算不得好汉······”刘縯打个哈哈,道:“凭甚算不得好汉!”李轶道:“以多胜少,岂可算作好汉,老子死也不服······”
刘縯本就有心斗得痛快,这当儿闻听此语,便向鸿渐说道:“兄弟如此擒住这厮,诸人未必肯服,愚兄亲自跟他单挑!”
程鸿渐闻言一怔,竟自悠悠脱口道:“如此这般,只怕会惊扰旁人的······”话音刚落,新野主簿忙从桌底钻出,惊颤附和道:“这位公子爷所言极是,李轶乃是造反的草寇,断然放不得哟······”李轶愤懑叱骂道:“你他娘挨千刀的狗官,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轶这厮虽已受缚,新野主簿依旧未敢仰视,只顾战战兢兢地道:“诸位······擒贼有功,我家县令老爷自当禀报太守,好生褒奖一番······”刘縯粗豪大笑道:“哪条好汉会要你这等奸吏犒劳,本头领只要战个痛快!”话到后来,便即瞧向李轶,接着说道:“你这撮鸟但凡有些胆量,便跟老子单打独斗,要是侥幸胜了,我刘縯定会放你一条生路。”李轶道:“有甚不敢······”程鸿渐观此情形,便朝群客拱手,随之敦和说道:“有劳诸位乡里先行散去吧······”
新野主簿愈发讪讪难安,诸多赌客惶惶而散。饶是如此,亦有些许赌客驻足远观,程鸿渐竟自相携蓁蓁从旁回避,以此保得伊人闲适悠然。
刘縯先行为李轶松绑解缚,而后解开对方受封穴道,接着说道:“想我刘縯是顶天的好汉,权且容你先使三招,老子不跟你这撮鸟儿还手便是。”
李轶直听得牙关作响,喉头亦也不住低嘶,当下更不答话,只顾大展伏虎架势,径朝对方疾攻而去。刘縯左躲右闪,前隔后挡,如此抵过数合便朝后走,李轶复又欺身递招,刘縯反手挥拳,正中对方左腭,方才迫得李轶攻势稍缓。
刘縯闻听麾下喽啰鼓噪纷纷,不由暗叫惭愧,心道:“老子适才倒他娘托大了,这厮有些本领,端的不可小觑······”言念及此,便即大摆降龙路数,直欲大展头角,但见:龙虎相搏俱争胜,风从巽木袖席卷。拳纷至,脚沓来,行疾纵步荡开阖。驭翱翔,龙盘钟山冲斗牛;驾驰骋,虎踞青丘逐月狐。
如此堪堪过得二三十合,远观赌客目不暇接,而那两位争胜的龙虎拼斗未歇,刘縯稍有些许伤势,李轶却已鼻青面肿,更现头破血淋,犹添三分困兽态,双方强弱自可立判了。饶是如此,李轶惟觉这当儿身陷绝地,委实退无可退,便只得不顾性命,尚自倾力抢攻。
刘縯登感老大不是个意思,更自不由暗忖:“这厮分阴敌不过本头领,可他这般不顾性命,倒要老子不便招架了······”
便在这当儿,李轶复又使出“恶枭锁喉”,径朝刘縯脖颈探去,程鸿渐竟自脱口道:“小心!”言下音犹在耳,刘縯迅疾避过,忽听得喀喇声连起,身后漆红大柱便已似受斧凿了。
魍无慧观此情形,不由暗自胆寒,心道:“要不是鸿渐公子相救,俺脖颈上的肉非得被那厮扯下两块来······”
且说李轶所使“恶枭锁喉”委实甚为狠辣,所谓恶枭者实乃如鹰猛禽,更自双爪似钩,武功低微者逢遇此招,便足以顷刻殒命了。刘縯不及稍作喘息,只顾纵步翻身踢连环,转而抄起桌上紫檀大骰盅,便朝李轶头顶猛拍过去。
恰在刹那间,大盅碎声起,李轶登时踉跄,自也再难招架了,刘縯复又连递数招,径将对方打出老远,方才倒吸一口凉气,粗声大气地道:“你这撮鸟儿竟敢谋取本头领的性命,岂不知我刘縯乃是搏熊屠虎的好汉!”
李轶深感不敌,又觉自身气力皆无,便只得出言告饶道:“还望众位好汉······饶我性命······”。
刘縯原本器重对方颇有几分武艺,这当儿闻听此语,反倒心生不悦,随即嗔道:“小鸟样儿的真他娘没出息,你既这般怕死,本头领便更要你多尝拳头!”说罢,便即纵步欺身至李轶近前,转而提起铜钵也似的拳头,直欲再行厮打。
程鸿渐观状不忍,是以挺身拦阻,便在这当儿,赌坊外亦有人出言相求道:“还望众位好汉念及故人情面,饶过我堂弟的性命!”